他没有机会再说下去——哈利刹那抽出魔杖,对着德拉科旁边桌子上的玻璃瓶子施了一个jīng准的“四分五裂”。
炸裂声中,休息室静悄悄的,本来在一旁只看热闹的高年级也无声地坐正起来。
是哈利打破沉默的。
他挑挑眉,走到桌子旁给碎裂的瓶子一个“恢复如初”,再挥挥魔杖,让那个瓶子悬浮起来在半空蜜蜂一样游走“8”字。
“泥巴种是什么意思?”他搔搔脸颊,“我不太清楚,不过魔法看起来真不错,”他快活地笑起来,碧绿色的眼睛没有半丝yīn霾,“你说是吗?——你的名字是?”
德拉科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晕——纯被气的——转身就想离去,却被人当场叫住:“马尔福。”
德拉科停住脚步。
哈利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一个高年级的学生,胸口挂着级长的标志。
“马尔福,”高年级生意有所指,“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德拉科脸色更红了,蓦地,他转身朝哈利伸出手,咬牙切齿,目光凶狠:“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看着德拉科的模样,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只有11岁,一定会拒绝这双并不真诚的手。
然而他早已不是。
德拉科再坏,也仅仅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因之,哈利笑了笑,带着七分真诚伸出手:“哈利·雷文斯。”
他没有再说你可以叫我哈利。
首席争夺战以一种古怪的气氛继续下去。
哈利没有参加,也没有人让哈利参加。他唯一要做的,不过是站在角落,等待所有挑战落幕,然后跟着自己的级长——刚好就是德拉科·马尔福——回寝室休息。
沿着过道一路向里走去,因为每一届被分到斯莱特林的学生都不太多,所以这里的寝室相对富余,是两人一间,而等哈利看到写有自己名字的门牌时候,饶是今天事事不顺,他依旧忍不住松了松眉心。
——他的寝室是在地窖最里头,偏僻狭小,连壁炉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烬,不知道还点不点得起来,然而相对的,这间冷寂的、仿佛被刻意遗落下来的房间只摆放一张四柱chuáng铺。
——这个寝室属于他自己一个人。
行李已经被放到寝室中,哈利看着布满每一寸地面的灰尘和角落的蛛网,掏出魔杖就开始一打一打地甩着清洁咒,间或来一个“时光显现”,注意时间流逝。
好不容易,寝室终于清理完毕,哈利拿着睡衣推开洗漱间的木门,一抬头就看见镜子中自己的模样。
他并不是讨厌和人同住。但是现在……
“……自己一个人会更方便一点吧。”哈利抬手摸了摸脸颊,随后移开眼,不愿再去看镜中脸色青白的瘦弱孩子。
然而转过眼的他一下又看见了漱洗室外头银青色的帐子。
碧眼救世主顿时苦了脸:
“梅林啊,就算不能是金红色的,至少也来点暖色调吧?地窖本身已经够冷了啊……”
恶作剧和魔药课
一觉睡至天光大亮。
哈利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颇有些匆忙láng狈地洗漱过后,哈利不太熟悉地穿过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来到大厅。
人还没有来全,但斯莱特林的长桌基本已经坐满。
被有意无意撇下的哈利抓抓头发,自动自觉地走到尾巴坐下,拿了一杯牛奶,又取了一个甜甜圈——不过他并没有全部吃下去,一半是因为他本身就吃不下那么多,一半是因为从格兰芬多长桌那头频频投过来的视线。
属于伊尔的,不太友好的视线。
从另一个角度来想,至少他注意到我了,不是吗?哈利尝试着安慰自己,可是收效甚微——qiáng迫自己再吃一口东西的他已经感觉胃在翻腾了。
“算了,慢慢来吧。”哈利轻声咕哝着,放下刀叉,不再勉qiáng自己,“足有七年呢。”
是的,霍格沃茨的学习足有七年。
然而他呢?
他,又能剩下几年?
这一刻,哈利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从没有忘记过当年的契约。
——那让他深深畏惧,深深感激。
早餐吃完就开始正式上课,已经是第二次面对这些课程了,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论是麦格教授的变形课还是弗立维教授的魔咒课或者斯普劳特教授的糙药学,哈利都尽量为每节课为斯莱特林拿点分数——他认为这样有助于自己在斯莱特林过一种比较安静悠闲的生活。
至于宾斯教授的魔法史……哈利看着好像是第一次拿到开始学习的课本,悲惨地觉得自己不管学过几次,大概都能在考试之后很轻易将它遗忘。
至于那个传说中被黑魔王诅咒的黑魔法防御术职位,虽不像记忆中那样更换频繁,但这一年倒还是奇洛在教,只是这一回奇洛已经没有满身的大蒜味和古怪的大头巾了……虽然他的教学质量同之前一样让人不忍触睹。
匆匆几天一晃而过,又一次从魔咒课上走出来,哈利在人群中看着和罗恩相邀着一起往外走的伊尔,克制自己走上去的冲动。
再等等吧。他对自己说,再等几天……等找到一个好些的接近的理由,再说吧……
他转身走向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开始为接下去的魔药课头疼——虽然时至今日,简单的魔药配置对哈利已经不成问题了,但只要一想到上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哈利就觉得自己的心开始七上八下……
“这都成了某种qiáng迫症了。”碧眼救世主嘀咕着远去,浑没有注意到身后she来的含着满满烦躁愤怒的眼神。
“你又在看他了。”罗恩纠结的想着手里头超过十英寸的作业,对一旁的伊尔说。
“是他又在看我了!罗恩!”伊尔语气不太好。
“如果你不看他怎么知道呢?”罗恩耸耸肩膀。
伊尔神qíng不善:“罗恩,我以为对于他我们的态度应该是一样的,一个斯莱特林!”
罗恩漫不经心,还在为作业而苦恼:“你是对的,他确实让人感觉讨厌,就跟马尔福一样,一个斯莱特林。”
伊尔哼了一声,又走几步,忽然说:“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罗恩问。
伊尔扬扬眉,坏笑地简单将自己刚刚想到的“点子”说了一遍:“想想吧,如果他去的话下午的魔药课一定会迟到,这样我们还可以顺便看看斯内普教授是不是真的偏向斯莱特林。”
“好主意。”罗恩跃跃yù试,“不过他应该不会去吧?”
“管他呢。”伊尔完全不在意,“他不去也刚好,你不会看不出他想接近我吧?虚伪的斯莱特林。”
“说的也是……”
罗恩回答,两人讨论着细节,渐渐走远。
另一头,在餐厅吃过了午餐,哈利依旧独自一人回到寝室,正打算抓紧时间午休一会,却见一只白色|猫头鹰扑扇着翅膀飞了进来。
哈利的心脏漏了一拍。
如果他没有看错……他怎么可能看错呢?
海德薇,他之前拥有的勇敢姑娘。
突然之间,哈利觉得喉咙有些发gān,他朝那只飞到自己面前的猫头鹰伸出手。
白色的猫头鹰停在他手腕上,优雅地收敛双翅,并低下头慈爱地啄了啄他的手掌。
一如从前。
哈利伸出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手上猫头鹰的羽毛:“你叫什么名字?”他心头突然涌起一阵特别的期待,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海德薇吗?”
海德薇发出一声清晰的鸣叫。
奇异的,从知道伊尔的态度后一直隐隐空落的心脏忽而被毫无间隙的填满,哈利碧眼亮晶晶的,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将猫头鹰揽入怀中:“我以为这一次见不到你了,海德薇!”
突然之间被抱住,海德薇发出愤怒的叫声,扑扇翅膀飞到半空躲开哈利,只朝对方伸出自己的腿。
哈利解下海德薇腿上绑着的字条,找找周围,发现没有食物,下意识地就递了一个铜纳特过去。
然后换来猫头鹰姑娘的愤怒一啄。
哈利展开字条:
亲爱的雷文斯先生:
请于今天下午1:50来到学校的天文台,我觉得我们可以聊聊。
你知道我是谁。
你的
知名不具
看完字条,哈利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qíng,尽管他确实知道写这张纸条的人是谁,并且在这之前一直期待能和对方有些接触。
然而……
“1:50?时间根本不够赶去上课,是恶作剧吧……”哈利苦笑的自语,却没有花多少工夫就下了决心。他回头拿出笔写了一份便条绑到海德薇腿上(其间又被啄了一次),接着回漱洗室洗一把脸,将疲惫和困倦一起洗去后,就带着魔药课所需要的东西匆匆离去。
方向正是天文台。
下午2:20,斯内普准时大步踏进魔药教室,来到讲台之上。
又是一年级的新生!斯内普不悦地想着,然后开始每年重复一次的下马威及开场白——连他自己都有些厌烦了,如果这些小混蛋能多长点脑子该有多好,不过这无异于期待鼻涕虫开口说话。
斯内普冷笑着:“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jīng密科学和严格工艺。由于这里没有……”
教室的门砰一下被推开!
斯内普怒气冲冲地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和同龄人相比尤为瘦小的男孩涨红了脸,站在门口大口喘气。
“我——我很抱、抱歉,斯内普——教授。”
“雷文斯先生?”斯内普很快从落满灰尘的角落找到了关于眼前一年级小混蛋的记忆——他那一锅熬制了整整三天马上就要成功的魔药!他接着看见对方长袍上斯莱特林的标志,狠狠扭起唇角,“啊哈,让我们来看看,一个将脑袋遗忘在不知道什么地方,连基本的守时都忘记了的——学生?”
哈利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他快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再次结结巴巴的:“我、我很抱歉,教授……”他停了一下,特意避开教室,而只看着斯内普,“我迷路了……”
斯内普不悦皱眉,声音低滑,满含危险:“既然如此……雷文斯先生还需要你的教授请你坐下吗?”
哈利尴尬万分,匆匆走进教室,没胆再挑什么位置,选了个没人的第一排就坐下去。
斯内普懒洋洋的声音追了过来:“另外,鉴于雷文斯先生第一堂课上就取得了的让人侧目的成就——课后留下,清理教室。”
说完,他不再làng费时间,一挥魔杖,背后黑板上就流畅优雅的显现出这堂课的板书——正是疥疮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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