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入夏,气热得很,欧阳克再怎么功力深厚,依然浑身冒汗,走么久,脸都被晒红,但也因此他极为佩服那些不怕苦不怕累人挤人的武林人士。
场婚礼,甚至有些悲剧,感受身后的汗水留下,却不敢失态地伸手擦汗,欧阳克感慨。
可是很显然悲剧还没有结束,欧阳克看到前面站的密密麻麻的人,甚至提前赶到在边看热闹的huáng蓉,很清楚,自己还有场硬仗要打。
“全真七子前来拜访桃花岛huáng岛主。”马钰当先出列,开口,然后几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那个花轿。
“怎么,马道长不知道新娘子不好见人么?”最前面的欧阳锋开口:“倒是不知道,王重阳的弟子么不知礼节。”
“欧阳锋,别到师父身上!”丘处机虽然年纪大,脾气却更加bào躁,让欧阳克怀疑对方是不是更年期……
“难道有错?怎么,都是们的长辈,在长辈面前大呼小叫就是王重阳的教养?”欧阳锋嗤到。
丘处机还想再什么,却被马钰拦住:“确实,不管怎么,欧阳前辈总是的前辈,只是,次们却是有要事想要见见huáng岛主。”
“到底有何事如此之急?”欧阳克催马上前,似乎是今被折腾的厉害,匹马都有些不安分起来。
马钰却是又道:“此事,还是想问问huáng岛主……”
“怎么?”轿子里突然响起huáng药师的笑声:“马道长不知道出嫁从夫么?”虽是么,可没人能从huáng药师的话里听出什么要“从”的口气,而欧阳锋张张嘴,对于huáng药师的口气竟然什么都没。
“huáng岛主!”马钰惊道,即使口气轻佻,那句话的意思可是明明白白的。
“怎么?”huáng药师步出轿子,头上的喜帕已经摘下来,里头穿的是和欧阳克样的红色长袍,上头用暗红的丝线绣繁复的花纹,不得不,有气质的人怎么穿都好看,身红衣竟然让huáng药师有种和之前穿青衣时截然不同的感觉,他本来看起来就不过三十来岁,此时更是神气非凡,而那种顾盼间就能让人自惭形秽的气势更是出众,没有人会因为他是从花轿里出来的而有别的想法。
欧阳克看着站在阳光下的huáng药师,甚至有瞬间的失神。
“huáng兄,么多年不见,风采依旧。”突然从群武林中人之间站出个和周围人都格格不入的人来,那人看已经有六十多岁,头上灰白的发色更显苍老,只是眼睛里却是jīng光闪烁,可是,不管怎么,此人脚步虚浮,不懂武艺!
“倒是老很多。”huáng药师显然认识那人,笑道。
“是啊,老,老……”那人感慨着。
“方大人怎么会到里来?”huáng药师却没在意对方的感慨,生老病死乃是常事,只是对方未老先衰……
“huáng兄,当初也是太学的学生,自孝宗年间张浚北伐之后们便要像他国称臣……”
“又是此事?么多年,还是不曾放弃?”huáng药师大约知道对方的来意,南宋绍兴十二年,在临安府重建太学,因为此时的太学已经不再局限于只招收官员子弟,huáng药师年轻之时便也进过……可是到底物是人非,当年他也曾雄心壮志,可终究能做什么?反而让他看清世道。
赵昚是个好皇帝,是个有能力的皇帝,可是,他也已经做不到改变,不是吗?
当初年少气盛,huáng药师也曾在赵昚整顿吏治、裁汰冗官是出过把力,可是结果依然让人失望,而现在更是已经不同。
“只要还活着!就不会放弃!”那个方大人高声喊道。
“要是不曾放弃也是可以,只是到的婚礼上来又是为何事?”huáng药师摆摆手。
“皇上希望大家能助大宋臂之力。”大宋以危,即使皇帝不曾想到,别人也会想到……武林,向是他们又爱又恨的,正如当年的王重阳,他组织起义军,虽不是在皇帝的控制之下,但着实给金人狠狠击。
“可是……”huáng药师很不厚道地将目光移向直在角落里的完颜洪烈。
那个方大人的表qíng下子变,甚至连全真七子的表qíng都变。
在么多人的注视之下,完颜洪烈皱起眉头,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不知道。
然而,似乎还嫌里不够乱,几个穿着蒙古服饰的年轻越众而出,直站在huáng蓉身后的郭靖眼尖地喊道:“拖累安达!”
婚礼之上
欧阳克看着眼前的一群人,觉得自己的头很痛。
现在,都快赶上国际会议了,真是什么人都有……
“郭靖!你怎么在这里?”
“huáng兄,你与金人是何关系?”
“郭靖安达,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你在gān嘛?这是大宋的婚礼吗?”
……
一群人吵吵嚷嚷,让欧阳克原本就糟糕的心qíng变得更糟糕了,在太阳底下晒了半天,谁的心qíng都不会好,现在可是夏天!
“安静!”
很多时候,这句话要是欧阳锋喊的,会有人停,但绝不会是所有人,可是偏偏,这句话是欧阳克喊出来的,这么多年修炼《九yīn真经》,他的内力也不容小视,结果竟然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谁敢再吵?!”欧阳克冷冷地瞪着眼前乱成一团的人,那个方大人终究年纪大了又不会武艺,偏偏还在他面前,于是竟然有些慌乱地后退了一步。
“huáng兄,你不是江湖上的五绝之一么?”那个方大人吃了亏,却哪里乐意?他一直养尊处优,即使有那么一个大志向,他要做的事qíng更多,可是,他终究身居高位,容不得一个江湖糙莽对自己指手画脚,说这话,显然是想huáng药师帮他的忙。
“我是江湖上的五绝之一,可是在这里,却轮不到我做主。”huáng药师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戏谑,当初他是和不少人一起想要改变现状,可是更多的他却是看到了人xing的丑恶,正如眼前的这人,他当时的好友,为了所谓的理想而果断地舍弃了自己迂腐的兄长,可是那个兄长虽然迂腐,却也算是个好人……
虽然为人刻板不喜弟弟的行为,但是一直养育着弟弟的兄长在担了那些罪名之后的不可置信,还有自己离开时的心灰意冷……不过也是因此吧?他算是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做什么事qíng,还是随心最好。
也就是因此,之后的江湖上,多了一个全凭喜好行事的东邪。
“今日,不是你的婚礼么?”方大人本名方睿,他痛恨金人,也因而曾和王重阳有过接触,后来也屡次联系全真教——只是对方不怎么搭理他罢了,这次,却是全真教的人先和来替皇上查看嘉兴动向的他联系上的,那时,就是想让他处理一下这次太过“惊人”的婚事,然后言谈间,他才知道竟是自己的认识的人的婚礼,于是便立刻答应了。
方睿一向都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江湖是个危险的地方,但同时也是充满了机遇的,当年的天纵之才huáng药师,他知道他会武艺,却不知道他能在江湖上闯出这么大的名头,而现在既然知道了,必然也就……
嘉兴的事qíng原本算不得大事,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嘉兴离杭州太近,以至于皇帝已经不能对此置之不理了,方睿来之前也打探过多次,可是他与江湖中人终究接触不多,而那些打探过后的属下都犹犹豫豫说不出什么或者不敢说?总之,今日方才到达嘉兴的他,只在全真教的人口中得知如今的局面只因东邪的婚事。
“可是,今天是我嫁人的日子。”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的huáng药师笑的眯起了眼睛,眼角是淡淡的鱼尾纹。
方睿大惊失色,却见周围的人或是跃跃yù试或是愁眉苦脸,显然都是知道这事的:“huáng药师,你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又为何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总算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方大人生生地咽下了某些出言不逊的话,但是口气里的鄙夷却不能掩饰。
“这样的事?怎样的事?”欧阳克对方睿的口气极为厌恶,立刻反问。
“有违伦常,肮脏不堪!”方睿这话说的不错,即使素来有人喜欢包养娈童,也没有人会指责他们,但是那个娈童,说起来必然便是遭到鄙夷的,现在两个男人竟然想要婚嫁,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你他妈的才肮脏不堪!”欧阳克终于火了,骂出了以前从未骂出过的国骂,让众人再度愣住。
欧阳克自己也愣了愣,然后gān脆不管不顾地瞪着对方:“你算什么东西,敢跑来说我?你吃饱了没事做是不是?还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你不知道打扰别人的好事是要遭雷劈的吗?!”然后他抒出一口气来,对着站在马下的huáng药师低声开口:“我从来没有这么不尊敬老人过……”
“他虽然看起来老,但是实际上没比我大几岁。”huáng药师很明显地非常满意欧阳克的话,火上浇油地开口。
“huáng兄的保养地极好。”方睿也知道刚才自己过于激动了,几十年的政治生涯让他已经学会怎样收敛自己的脾气,现在,绝不会是和huáng药师翻脸的好时机。
“练武之人,自然不同。”huáng药师敷衍地开口。
“即使是江湖中人,你也还是汉人!”方睿的注意力终于又回到了完颜洪烈的身上:“又为何和金人纠缠不清?”
这可是为了防止完颜洪烈跑去找《武穆遗书》!欧阳克皱眉,即使知道那书是在铁掌帮的禁地,可是也不想让完颜洪烈得到什么线索,更重要的是,最好不要让郭靖huáng蓉知道这事。
吾家有女初长成啊……欧阳克有些感慨地看向huáng蓉,却发现她正瞪着郭靖。
华筝?这倒是个问题。
“我与完颜洪烈,可称不上纠缠不清,”huáng药师笑笑,“与我纠缠不清那么多年的人,可是别人。”
“金国的王爷来到我们大宋可是大事,那么,就要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方睿的脸上有些不怀好意的神色,是的,现在金国势弱,看qíng况大宋更是已经和蒙古有了约定,所以他这反应,倒是正常的。
“我只是前来处理一些私人事务,却不是以金国王爷的身份。”完颜洪烈毫不退缩。
“私人事务,王爷来大宋能有什么私人事务?怕不是有些上不了台面的……”方睿咄咄bī人。
欧阳克会帮huáng药师出头,可不会帮完颜洪烈,一时之间,完颜洪烈竟然言语不能,可是,他终究是完颜洪烈。
“方大人,我的私事还不容你来探究,我怎么说也是大金的赵王爷!”完颜洪烈只是点名了双方的身份,却没有说更多,原本他是可以用自己的身份压人的,毕竟大宋已经向金国称臣,但是他更明白,他不能得罪在场的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