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呵呵笑:“怎么会?叶哥的教诲我记下了。”
叶朝枫看他一眼,指下用力,熟练准确地按在xué位上。展昭感觉酸痛过后是一阵舒展畅快,消散的力气渐渐恢复到体内。
“都说我妈在医药界功绩显赫,其实她在针灸按摩上也颇有建树。她本来是想传给女儿的,可惜我妹妹对医学不感兴趣,只好传给了我。”
展昭问:“你还有个妹妹?”
叶朝枫点点头,“她小我五岁,聪明又漂亮,从小就一直跳级读,现在已经拿了硕士学位,学的文学。你呢?”
“家里就我一个。”
叶朝枫点头,“你父母很疼爱你吧?”
“也没有,我爸家教很严厉的,小时候要站得笔直的背书。我父母工作忙,我从小学起,每天回家就要升炉子做饭了。”
“那你的菜一定做得很好?”
“才不是。”展昭自嘲,“我做出来的只是能吃而已。”
叶朝枫得意地说“那你就不如我了,改天我给你露一手。”
白玉堂打了饭来一看到展昭醒了,松一口气,激动一把。
“老大,你活过来啦!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说法学院出了个大英雄啊,为队捐躯,死而后己!寝室里的鲜花和qíng书堆得我们没地方睡觉了,那香气熏得我们快过敏啦!”
叶朝枫问:“打了饭了吗?”
“哦,饭啊。”白玉堂往身后喊,“饭,你快进来吧!”
丁月华小姐手里捧着个双层饭盒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真是步出莲花,眸若灿星。丢了一记杀人的目光给白玉堂后,才在脸上堆起嫣然的笑,乐滋滋地向展昭走去。
展昭很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接她手里的饭盒,可丁月华把饭盒往旁边一放,抓住展昭的手,像个抓住机会采访的记者,打开了话匣子。
“展同学你好,我是文新学院的学生会宣传部的丁月华,我两个哥哥丁兆兰和丁兆惠想必你也认识。久仰久仰!昨天那场比赛你的突出表现让我们文新学院的女同学深深为您的倾倒,您在场上的一球定乾坤和您最后的完美倒地都将会是我们此生中最难忘的一幕。”
白玉堂听不下去了,吐糟她,“恶不恶心啊,还一生,你们女生见一个长相过的去的就犯花痴。”
丁月华又甩了一记狠毒的眼神过去。
“其实大家都知道我们文新占了你们的便宜的,说实在的这要换其他对手,大家睁眼闭眼,该怎么就怎么。可咱们两个学院打了那么多年了,已经有阶级感qíng了,出了这种事还真是让人惭愧啊!你看这不,我给一本正经委派来给你送饭啦。你尝尝看,对不对胃口?”
打开那个大大的双层饭盒,皮蛋瘦ròu粥的清香气息立刻盖住了丁小姐身上的茉莉花香,糯白的粥上浮着的翠绿葱花和沉浮其间的皮蛋瘦ròu也转移了展昭的目光。他终于找到一样东西可以让他不必注视这个美丽且盛气凌人的姑娘,抽出一直给她牢牢握住的手。
展昭说你太客气了。
丁月华说不客气不客气。
展昭说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
丁月华说我没有客气现在是你在客气。
展昭说你这么客气我也只好和你客气。
丁月华说我和你客气是因为你太客气。
白玉堂大吼一声:你们俩再这么客气下去我就不客气!
一声低沉的笑振动了丁月华的耳膜,她把头转向她自进来就没注意的角落。
很多年后丁月华和这个男人坐在街边的咖啡屋里,她用冷漠的目光注视着他,无论是表qíng还是说话的口气都表示出她对这个人的不喜欢。叶朝枫淡淡地笑着,他知道这个当初那个天真làng漫的小女孩彻底长大,变得成熟坚qiáng,有足够的力量来捍卫自己想要的幸福。
丁月华冷冷地说:耶律晁锋,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当初是你放弃在先,现在又回头找来。别说旁人看不过去,展昭他也不是任你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现在你又让他为你的案子陷入这么尴尬的局面,你若不做补救,良心就真的让狗吃了。我现在把机会让给你,绝不是为了成全你一己私yù,而是给展昭一个选择的机会,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我只希望,今后不论哪一方赢了,出局的人就不要再出现。
叶朝枫轻轻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优雅微笑着。他说,第一,我绝对会赢;第二,他不是我们竞赛的奖品,他从来都是属于我的。
丁月华悲愤而起。高跟鞋的噔噔声中,这个汴京电视台首席女主播一脸yīn郁地走出咖啡屋。
当年这个年轻聪明活泼开朗的少女一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在将来带给她多大的伤害。大学一年级的丁月华当时只是呆在那里。眼前的男人风度翩翩,俊美无涛,和煦的笑意如醇酒一般让人迷醉。
小姑娘一下子懵了,张开了嘴巴。
白玉堂在口袋里摸了摸。很遗憾,他今天没带手帕纸。只好对叶朝枫笑笑说没事,久了就习惯了。
荷马让底比斯名垂千古,展昭让宋大法学院威名远播。那时离白玉堂靠着一场空前胜利的画展荣登风云榜还有十六个月。也就是从那时起,寝室作为明星寝室,开始名声大噪起来。
做个名人,并不是很容易的事,那需要太多的勇气——面对热qíng如火的姑娘们的勇气。
球赛后到期末考试结束,每天一到中午吃饭时间,学校的广播电台就在放女球迷们为展昭点的歌。于是在点半到点的这段时间里,全宋大的听力健全者都会领略一回如今宋国女子不输辽人的热qíng,大宋的新一代激qíng豪迈啊。
那阵子校园里人人都会哼:“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手啊不是手,是温柔的宇宙,丁家兄弟非常惊奇地发现,自家那个眼高于顶的小妹居然变成了一颗在那个宇宙中不停转动的小星球。
等到快期末考试的时候,丁月华已经是的常客了。
白玉堂和丁月华应该算是标准的青梅竹马,两个孩子自小学到初中做了九年同桌,一起上学放学,一起逃课搞破坏。上课的时候丁月华在本子上记笔记,白玉堂在本子上画公仔。考试的时候丁月华丢纸条白玉堂在后面接。后来长大了,xing觉醒了,白玉堂开始到处泡妞。丁月华不止一次帮忙骗他几个哥哥,弄得两边家长还以为这两个孩子是一对。
颜查散是在初一的时候加入他们的。这个父母都是教师的文质彬彬的男孩子那时候是班上纪律委员,而白玉堂和丁月华是全校鼎鼎有名的“雌雄双煞”。天条王法他们都不放在眼里,何况班规?颜查散这个xing格其实最适合做的是卫生委员,他固然无法管理偷懒不值日的同学,但是他会老实地自己去扫地擦窗户,这样卫生检查的时候教室总是gān净的。而他再守纪律,也没办法弥补不守纪律的同学破坏的整体风貌。
所以说颜查散本来应该很讨厌这丁白二人的,就算不在老师跟前告状,也该在期末帮老师写学生评语的时候偷偷加上几句刻薄话。但是他人老实,气极了,也只是脸涨得通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让白玉堂觉得自己在欺负一个小姑娘,渐渐也就没了捉弄他的兴致。他和丁月华也还算是有点良心,看到颜查散在别人那里碰了钉子,有时候也会去帮他一把,把对方揍得鬼哭láng嚎。
次数多了后,外人也就渐渐把颜查散看成了他们一伙,“雌雄双煞”改成了“三贱客”。无辜被拖累的颜查散很认命,他xing格腼腆过头,和人jiāo往上向来被动,白玉堂喷着烟哼哼着说以后哥哥我罩着你时,多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个不字。
不过跟丁白二人相处久了,他也终于给熏陶出了一点豪慡的气息,会穿着裤衩和他们通宵撮麻,或者厚着脸皮借钱借水,甚至还会和白玉堂凑在一起悄悄看点毛片什么的。颜家高堂若是知道儿子给带得这么堕落,怕是要吐血身亡,所以颜查散在家里还是一副孝子贤孙的乖模样,像个天线宝宝一样。
第四个加入他们的,应该是展昭了。展昭是个一本正经的人,有点轻微的卫道,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被改造成能光着膀子坐地上抽烟打麻将。但是女生们却不因为他不肯脱衣服就不幻想他。
丁月华她们女生寝室夜话时就时常讨论几个熟悉的男生,展昭一直是中心话题。最初他在女生大脑里的形象是个衣着朴素的十佳少年,讨论话题也是他学习如何勤奋,帮女生搬书修电脑如何热忱等等。到了大三、大四,特别是丁月华成了展昭女朋友后,话题就全部变了。那时候她们口里的展昭已经没有穿衣服了,女孩子们孜孜不倦地讨论着他肩背的线条、手臂上的肌ròu甚至臀部和大腿。连柳金蝉这种玄学系的道姑女都会bī问丁月华展昭的接吻技巧如何。丁月华觉得如果说都是蜻蜓点水会很没面子,于是厚着脸皮含蓄地说我挺满意的。
这话被柳金蝉添油加醋后传到男朋友颜查散耳朵里,再由颜查散扭曲后传播到每个角落,最后转到展昭耳朵里已经成了“展昭吻技高超同他接吻犹如乘做喷气式飞机短短几秒就可以冲上云霄”。如果你不纯qíng,你完全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为形容另外一档子事了。
其实认识展昭的人都不信这话,白玉堂他们把这纯粹当笑料来讲:展昭吻技高超的一天,大概也是世界灭亡的一天。
丁月华喜欢展昭,这不是什么秘密,光看她三天两头往男生宿舍跑就知道。以前她的穿着都挺男xing化,自从认识了展昭,她几乎把所有名牌店里的淑女装都搜刮了来,每天换一套在寝室做秀。那些牌子展昭听都没听过,往往外套上一个胸花大概就是他一个月的伙食费。而且丁月华还喜欢往他们这里送吃的,就像后方老百姓支持前线一样,什么桂花糕啦,梨子羹啦、可可杏仁饼gān啦、水果慕司蛋糕啦。也不管展昭爱不爱吃这些女孩子的东西。
白玉堂这个狗头军师还乱给她出馊主意,说你不能光是主动,你还要引导展昭主动。比如无意中提起今天有部电影你一直想看,但是女生独自看电影很丢脸云云,这时候你的眼睛就要勾魂似地往展昭身上望过去暗示他开口邀请你。
于是丁月华穿上漂亮裙子端着香喷喷的点心来到,和众人东拉西扯一番后扭扭捏捏地说今天有部得奖的电影叫《教父》,听说很好看的样子,但是……她但是还没说完,叶朝枫就对展昭说这电影我知道,讲的黑社会,凶杀仇杀谋杀什么都包括了,很男人的一部片子,我们去看吧!展昭就说好啊。于是两人就肩并肩地看电影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白玉堂和处于bào走边缘的丁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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