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流过一阵温暖,前一世的我是一个标准的独生子女,童年过得十分孤独,一直希望有个兄弟姐妹的……
宋二哥的形像如此高大!
我牵着宋二哥的袖子侧着身子偷偷看了一眼原非珏,没想到他也夸张得弯着腰想看我,我的脸没由来的红了。
原非珏终于发现了宋二哥的碍事了,很不高兴地问:“你是哪棵葱?敢挡着本少爷”
这是跟我学来的,我扑哧一笑,这个原非珏在整个紫栖庄园里可能只认得出四个人,他老子,当家原夫人连氏,果尔仁,还有,就是我花木槿了。
“回珏四爷,小人宋明磊,是紫园西营的子弟兵。”宋明磊一抱拳,垂目第一千次向他自报家门。
“你便是那有西营小韩信之称的宋明磊,字光潜?”原非珏的双目微眯,面色一整。
我在那边得意的一笑,以我家的宋二哥的文韬武略,百步穿杨,在紫园可是如日中天了。
而我那大哥,乃是勇冠东西两营无敌手的勇将,烈火刀于飞燕。
还有“钟灵神秀”之称的,我家花锦绣。
三个月前,难得原将军回来省亲,亲自检视八千子弟兵后,对于飞燕,宋明磊青睬有加,曾对人云:“此二子,颇有韩信及关云长之风也。”
他回京城时带走了于大哥,前日宋二哥兴冲冲地告诉我们,大哥已顺利摘得了武状元的桂冠,将来封侯拜将,前途无量。
这些紫园的名人都是我的亲朋好友啊,想不得意,不自豪都难。就因为裙带关系,这几年我和碧莹的日子才稍微好过一些,连周大娘也对碧莹和气多了。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两位正大眼对大眼,面无表qíng,怎么了,过了一会儿,原非珏拔起银枪,看也不看我一眼,对宋明磊一点头:“花木槿我志在必得,而于你,总有一日,我必击之。”
“光潜试目以待。”宋二哥微微一笑,目送着他离去,不过他好像又走错方向,往西枫宛去了吔。
我暗叹一声,宋明磊转过身来,“你没事吧!”
我笑着摇摇头,连连道着谢,他看着我,目光深隧:“木槿,他是个痴儿,就算他是个不得宠的庶出,可毕竟也是位极人臣的世家出身,我等想入原家做妾也是难事,你还是莫要和他多做jiāo往为妙。”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是说得好像我很想攀高枝似得,本来脸被画花了,心qíng就不怎么好,听了这话,更是不乐意,当下闷闷地说着:“二哥放心吧,木槿不会去攀高枝的。”
说完,收起衣服往回走去,宋明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木槿,你生二哥的气了?”
我摇摇头,也没回头,继续往回走。
回到屋里,碧莹正一脸幸福地fèng着宋二哥的衣服,看我进了屋,就说:“宋二哥刚走了,你见着他了没?”
她见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不声不响地忙东忙西,就笑着问:“这是怎么了,又跟谁呕气了?”
我不由得告诉碧莹发生的事,少不得埋怨宋明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什么的,她却扑哧一笑:“如此说来,过些日子,我们小五义可要多个珏四奶奶了。”
这回我可火大了:“你们一个个就会欺我,要是我有那份心,就让我如此报应。”说罢便折了一根筷子。
没想到,碧莹这蹄子接下来说的话更过份:“既不愿作珏四奶奶,那就跟了宋二哥吧,反正你们俩总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我瞪着她达五分钟之久,这小蹄子病糊涂了不成,我抄起一个枕头跳上坑:“你个下流东西,又胡说什么,难为我这么买力地帮着你,三天两头拉拢他,你还这么调戏我。”
没想到碧莹笑着躲过我的枕头,嗯?看样子她的身体今年真有起色了。
等闹过了,她忽地拉住我的手,正色地说:“木槿,我是正经的,我们几个是一起进园子的,你是什么样品格儿的人物?偏这几年舍了多少进园子的好机会,在这儿起早贪黑地刷粪浣衣,还不就为了我这没用的人,如果不是你,我早已是一培huáng土了。”
我张口yù言,她却用瘦得皮包骨的纤指挡住我的嘴,她长长的黑发披着,称着病中的肌肤愈是白晰,连那青紫的血管都隐约可见,清灵的丹凤双眼,汪如chūn水,她非常诚恳地说道:“好妹妹,姐姐无以为报,漫说是夫君了,便是要我这条xing命,亦是只管拿去,这些都是姐姐的真心话。”
我久久愣在那里,竟找不出任何可以表达心意的词来。
但不可否认地是我很感动,亦很感叹?我这古人的义姐,真是……
☆、第六章 竹居论天下
过了几日,躺在病榻上将近六年的碧莹终于下地了,我帮她开始进行物理治疗,又过了月余,她走路多了,还略微有些气喘,但已能作轻微的家务了,我抱着她大笑着说苍天有眼,而她热泪滚涌,瘦骨嶙峋的双手紧紧抱着我。
可惜小五义中,只有我在碧莹的身边,锦绣仍在法门寺烧香,于飞燕在北方镇守边界,宋明磊这厮最近似乎很忙,而我也怨他上次管我管得太宽了,决定和他冷战,也不去请他,所以很久没有见他了,结果倒是这个傻丫头想宋明磊想得都快疯了,整天流泪望天涯,我没办法了,只好捧着碧莹jīng心fèng好的那件冬衣,硬着头皮去西营找宋明磊。
我寻了个下午,来到了一座灰墙高院内,正是西营子弟兵的居所,门前两个放哨的士兵,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我对着其中一个屈膝行了个礼:“劳烦这位哥哥通传,我给我家二哥宋明磊捎东西来了。”
那个头矮一点的小子听到宋明磊三个字,立时堆起了笑脸:“啊!宋大哥提起过,这位一定是木槿姐姐吧!”
呃?!宋明磊这小子莫非是知道碧莹病好了?他一准就知道我会为了她而来的吧,比起我这个后现代人,他还真神机妙算,难怪称西营小韩信呢,那守门的小子见我点头,便道:“小的叫原武,宋大哥说了让小的引姐姐进营子来。”
进了营子,一路经过校场,明明午休歇觉时份,仍有不少人或张弓习she,或四五一堆角力格斗,树下三二个健壮的子弟兵蹲着,捧着老碗叽叽呱呱用当地话聊着,间以呼哧呼哧地吸着面条,看着原武和我,都停了下来,一个特黑的少年手里端着老碗,站起来,身形是我的两倍有余,高大得如同铁塔,他的yīn影将我完全置在其中,我自一惊,他却嬉皮笑脸道:“不得了,武赖子,你家相好的真俊哪。”旁边的人哄堂大笑。
原武的小脸涨得通红,急得双脚跳:“槐安,你别瞎说,这是宋大哥的义妹,你不要命了你。”那槐安立时禁了声,那么大个子愣在那里,而所有人都害怕地看着我,我对他们笑笑,也不说话,就跟在原武后面快步走了,心中却想那宋明磊果然了得,看来在西营中颇有权力。
那原武一路上不停地解释什么营子里的弟兄都是些粗人,不要和他们见识什么的同,而我心中好笑,面上还是一副温柔贤良的古代女子,一路不停地叫他不要放在心上,我不介意的。
来到一片竹林,原武指着一片清幽的馆舍,说道那便是宋明磊的居所--清竹居,真没有想到他的居舍如此清净啊,可是比起我和碧莹那破旧的德馨居又好得多。
那小武到底是个孩子,可能还记挂着刚才众人的调笑,红着脸向我躬了躬,便一溜烟走了,来到近前,只听得里面有个陌生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当今天下早有乱像,不如早择明主而栖……何人在外面。”
一个青衫人影忽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我的眼前,向我头顶抓来。
“先生住手,那是我家四妹。”宋明磊的声音疾疾呼来,那人虽中途撤去了力道,可一股力量仍然将我扫倒,我啊地一声向后仰去,眼看就要跌在地上,已有人快速掠过来,更快一步拦腰将我扶起,阳光洒了下来,我迷着眼看到一个俊秀少年,满脸焦急地看着我,正是那碧莹的心上人宋明磊。
宋明磊将我扶直,而这是我第一次经历武林高手施展绝技yù杀我,所以仍在惊吓中,抬起头,我望进了一双深如幽潭的黑眸之中。
我回头,只见一人四十开外,长须美髯,迎风飘扬,负手而立,如傲竹磊落,朗目星眉,双目jīng光毕现,正不动声色打量着我,一想起刚才那凌厉的杀意,我还是有些后怕,不由自主地向宋明磊那里挨了一挨。
宋明磊的声音从上而来:“四妹莫要害怕,这位是名满天下的韩修竹先生,白三爷的老师,与二哥相约品茗而来。”
原来这就是原家神童的老师兼保姆韩修竹先生,也就是经常把原非珏同学修理得咬牙切齿但又私心崇拜得不得了的老匹夫,你们好像刚才不像是在品茗这么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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