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之际,花木槿的身影却如鬼寐一般从chuáng上跃起,微扬手,原非清漂亮的脸上已出现一道血痕。
花木槿一下子往他的胸口扎去,原非清血流如注,放声痛叫,她称机点住他的xué道,一手挟着他,一边用那双湛亮的紫痛冷冷地看着宋明磊道:“宋二哥,你若还想看到他活着皇袍加身,就劳架你放我出去?”
却见花木槿的手中握着一块尖锐的绿色碎片,好似是打碎的翡翠台的碎片,兰生募地振奋了起来,心道,这个花木槿是何时藏起了这块碎玉片?
他急急地取下头顶的酬qíng,跳到花木槿身边,试着狞笑地大声道:“不错,宋明磊,你若还想看到你的相好活着,就快点放我们俩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谢各位的支持,深深感谢为我找错别字与剧qíng的各位朋友:)
☆、第一百五十一章 清水育兰生(七)
月光照进竹屋,空气中散发着树木的清香,混杂着因为bào雨而新翻的泥土味道,我忍住手上的疼痛,握紧手中的碧玉碎片,直抵原非清的咽喉。
原非清扭曲的脸上显着恐惧和憎恨,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贱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断。”
“好说,驸马爷”我微俯身,看着他的眼冷笑道:“不过在你将我碎尸万断前,我必将你捅成个马蜂窝,”
宋明磊轻轻一笑,微前一步,如真似假地欣喜道:“四妹,原来你的手没有事啊。”
“有劳二哥关心,木槿的手是重重扭了下,但足以杀死你的宝贝“清”了,”我的手微动,原非清的脸上又多了一道血痕,下方立时传来他的惨叫:“磊,快快救我,再这样下去,这个贱人要划花了我的脸。”
那惨叫声渐渐变成恐慌的咽泣。
宋明磊终是停了下来,淡笑道:“你真得以为你能逃得出去嘛,我的好四妹?”
“我的好二哥,确然我胜算无多,”我拉起手下的原非清,向前一步:“不过,既便是我活着逃不出你的金丝牢笼,不如就让原家大少爷来陪葬,岂不快哉 !岂不滑算?”
“不错,昊天侯,识相的快点让路,”一旁传来一声奇怪的bào喝,我斜眼一看,是那个在我意识不怎么清时,当作东营暗人而拉进来的小和尚。
完了,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个和尚,带着他怎么逃得出去呢?
窗外人影闪动,可能是宋明磊或是原非清的随从发现了。
该死,我表面依然qiáng作镇定,身上已是冷汗浃背。
那个和尚却懵然不知,依然信心倍增地学着我,对着宋明磊恶狠狠地喝着,“俺们有驸马爷陪葬,赚……”
宋明磊还着淡笑,天láng星一般地亮眸瞥向那和尚,他立时躲到我的身后“赚……赚了。”
“四妹是怪二哥bī你吃那无忧散吧,”宋明磊对着我叹了一口气,眼神微向窗外一飘:“只是四妹也当知,你那心上人并非如世人所想那般素丝无染,你也知道他同你那宝贝妹妹有过……”
他顿了一顿,看着我的眼继续道:“我们原家乃是天下第一的豪门大户,又如何能容得下妹妹同段妖孽的七年过往,听说二哥还有了一个小侄女,叫夕颜吧,比我家的重阳还要大上两岁呢,”他满怀婉惜地用那垂怜的目光俯视着我,宛如一个殷勤的兄长苦苦规劝不听话的妹妹:“二哥只是想让妹妹忘了那些伤心的往事,好从此自由自在地生活,为何四妹要这样曲解二哥的一片苦心呢。”
有人在我的心中割下深深地一刀口子,我抬眼再一次认认真真地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青年。
曾几何时,那曾是如水清彻的少年,那个在乱世中陪我冲下山去的勇敢温和的二哥,变成了这样一条卑鄙的毒蛇。
“二哥!你可还记得那一年陪我下山时说得话!”我毫不留qíng地一拎原非清的白嫩的脖子,后者一阵痛呼。
“那时四面南诏兵围追堵截,我们十来个子弟兵眼看是活不成了,我又惊又怕,可是二哥混身是血,却依然如明月清风,朗声对我说,无论我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都不能遵守小五义的誓言,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惨然道,“那时的二哥对我说,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好,想是二哥已然忘却了,可是这八年来,木槿无时不刻不敢忘记,每每想起二哥对我说得这句话,便忍不住落泪,一直等着能有机会见到二哥,现在见着了,可是二哥已然面目全非了。”
话到最后,我忍不住泪盈满眶,一甩眼泪,大声喝道:“当年那个陪我和那一千子弟兵冲下山去,重qíng重义,笑傲生死的宋明磊到哪里去了。”
宋明磊渐渐崩起了脸,凝着我的眼神微有恍忽间,就在这一刻,我如弦一般撞破窗棂,冲了出去。
我刚刚落地,宋明磊的身影扑过来,我手中的原非清猛击我的胸胁,然后扑到宋明磊的怀中,我不敢逗留,施轻功向密林奔去,一侧头却见身边火速跟着一个光头,却是那个和尚,我微愣间。
宋明磊的声音从密林的那端远远传来,却是从未有过的的凄厉决绝:“木槿快回来,出了这屋子,我便保不住你了。”
然后是原非清疯狂地大叫:“给我杀了这个贱人。”
我的体力渐渐不支,身后的黑影像幽魅缠身,不久落到我的下方,有人向我挥出利刃,我扭身握着玉碎片向后迎去,手中的碧玉块被削成两断,眼看那人的利剑刺向我的前胸。
然而那个死士忽然对我死瞪着眼,然后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露出身后站着一个血染僧袍的光头少年,手持一柄珠光宝器的匕首。
又是他,又是他救了我,他是谁。
可是这个小和尚却抖着身子跪在一地鲜血中,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血泊之中,他慌乱道:“贫僧杀人了,贫僧杀人了,我佛慈悲,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他白着一张脸,恍惚地席地打座就要念经,似要替那个杀手超度亡魂。
我目瞪口呆,这哪里时候超度啊。
我使劲拉起他,他还是一个劲地坐着念经,眼看第二个杀手就要到了,我亦在心中咬牙暗道:“我佛慈悲。”然后猛地打了这个小和尚一记耳光,那个和尚总算醒了过来,捂着脸,茫然地望着我。
我拉起他就跑:“踏雪公子在何处。”
他结结巴巴道:“听……听涛阁。”
我又跟着问道:“听涛阁在何处?”
他颤着手指点了一个方向,我便如拖着一根大白萝卜似得拉着他就往那个方向奔去。
听涛阁的方向传来漂渺的琴声,正是那首哀伤的长相守,我的鼻子微酸,却又忍不住喜上心头,定是非白在找我,他一定知道我在这里。
眼前一点huáng光微闪,我几乎要看到那个天人的影子正在窗前听着芭蕉夜雨,俯在香案上凝神抚琴。
忽然,无数劲装人影冲上前来,为首一人虬髯如钢针硬扎,魁梧的身影如铁塔照着我们,大喝道:“来人报上名来,安敢冲撞武安王府?”
我一咬牙,大声道:“花木槿求见踏雪公子。”
天上轰隆一声,转眼倾盆大雨又至,滂沱的大雨浇得我几yù睁不开眼,我们的周围早已围了一圈骄健的侍卫,透过人墙,听涛阁中,隐约那一点huáng光,为首那人一滞,口中暗念了一遍我的名字,似是微带诧异,复又大声问道:“来人通报真实姓名。”
我的头开始晕沉,心中暗焦,恐是宋明磊的无忧散要起作用了。我扶住那个抖得快散了架的小和尚,竭力出声苦求道:“求这位壮士引路,我身上已中无忧散,求让我见上一见,再见不到公子便晚了。”
霹雳巨响中,那人挥动手中的大铁椎,大声喝道:“东营听令,刺客来裘,速速截击。”
我大惊,还未开口,我身边的和尚却上前一步大喝道:“你们这群人如何有眼不识泰山,这可是你们家公子日夜思念的夫人,花木槿啊。”
那个大汉却仰天哈哈大笑:“你们这两个不自量力地紫瞳妖人。”
“吾铁灿子,原本直属西营小韩信,为何改投东营门下,便是不耻西营诸人多jī鸣狗盗,卑劣无耻,尝闻近来西营研制活死人阵及人偶刺客,上品者出行任务之时皆紫瞳示人,以摄敌胆。”他猛然收了笑声,厉声道:“更何况,你们俩已是这半年来第十个冒冲我家夫人之名,前来行刺我家公子的鼠辈暗人了,你这无耻的紫瞳妖人,还敢信口雌huáng?”
他大手一挥,包围圈开始紧缩了,还没等众人围过来,我身边那个小和尚很没用地抱着头哭喊道:“别杀我,别杀我,小僧只是清水寺的火头僧,别杀我,我招,我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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