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的清慡歌声又钻入耳来,打断了思绪:
腰身身软来人样样俊
笑一面勾掉了哥哥的魂
亮一亮嗓子歌声声脆
爱的些后生们没瞌睡
我细细数了一下,接下去该是到圭位,就代表着走出了该阵,我记得,到了圭位,非白是用一只小型碧玉梅花镇纸作了标记,而二哥那时是一边给我们泡茶,一边玩这个阵法的,水开了,他的素手里还捏着几片上好的毛峰茶叶,却不忙着倒水,似乎还对那个阵法意犹未尽,天láng星一般的眼睛专注地盯着阵图,熠熠生辉,然后信手就拿了一朵新制的华山gānjú花作标识。
俗话说得好,当男人专注于工作时的神态是最迷人的,那时连我都不得不承认,我们小五义里真真正正地也出了一个美男子,正想回头对碧莹挤眉弄眼,不想碧莹早在那里红着脸看得呆了,就差没有流着哈拉子扑上去了。
我正想着,忽然眼前一亮,一片粉嫩的颜色jiāo相辉映,跃入眼睑,我的眼前眩晕了起来,周围也渐渐地变得异常yīn冷,举目四望,视线所及之处,脑海深处的记忆转眼成了现实,那满眼皆是各色jú花。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 只有乘新年时分来修改。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采jú东蓠下(二)
怎么这样巧?我不由停住了脚步:"这里是jú花镇?!”
“晤!不得了,你也知道这叫叫jú花镇呀!”虎爷惊叹不已,凑近我的肩看了看:“咦!你的脸怎么一下子白了啊?伤口没有再流血啊?”
我笑了笑,说不出话来。他便继续带我往前走,不久来到一处峭壁危崖,往下看去,满是一片深幽不见底,偶有脚边的小石子掉了下去,便再无声息看着也让人心悬。
他拉了拉缚着我的绳,睁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看着我,“我们要进谷了哦?”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他猛一推我,我就呼呼往下掉,直吓得啊啊大叫,一抬头却看到他在崖边蹲着,乐呵呵地看着我。
一秒钟后我掉到一堆软软的糙堆上,我站起来,那个虎子就站在我身边,嘲笑着看我:“怎么样,土包子,中计了吧。”
我这回还真像个土包子,原来那深崖竟是幻象,同紫陵宫还有弓月宫地下城的幻像可以一比了。
我越来越好奇了,这个神谷中藏着什么样的高人?
我们继续前行,一会儿,眼前景物豁然开朗,出现一块大石碑,上面龙飞凤舞地隽着三个大字:“桃花源谷”。
这名字起得好!越过那石碑,渐闻人声传来。这虎子便带我进入一个热闹的小镇,仿佛一下子进入另一个世界。
幽暗的森林深中,破晓的晨熙中我听到嘈杂的人声,放眼望去,有人在开张店铺,有人在洗淑,有人倒着昨夜吃剩的泔水,看到一个黑脸小孩拉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都停了下来,激动地喊着:“小虎子回来了。”
我惊在那里,因为这里所有的建筑都是半圆柱型的多层楼,这种形式的楼层曾经出现在永业元年那年我写给宋明磊的战策上,难道我进入了幽冥教的地盘?
我们身后渐渐有人跟上,不停地同虎子搭讪,可是虎子却虎着个脸不太愿意搭话,和我一样,脸色越来越白。
我们身后的人越围越多,到一个铁匠铺子前,终于走不动了。
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从铺子走出来,赤着健美肌ròu的上身,一头钢针一般的短发,铁匠打扮,看到我们,也是一惊:“小鬼头,总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阿爹专门出去找你了,要再不回来,连雪láng也要出世去寻你了。”
“东子伯伯,我回来了……”虎子看着那个叫东子的铁匠,呐呐道。
“哟!虎子,你怎么也跟东离山的土匪似的,开始抢人啦?”有些人开始围着我转悠,我注意到他们个个都是人高马大,北地汉子的身形。
“虎子真不赖啊,才七岁就会抢人了,第一次抢还就抢这么一个紫眼睛的大活人来。”
什么,这个小孩才七岁,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虎子,明明看上去十一二岁的身高模样,我还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父母能生出这样qiáng壮的孩子。
那虎子嘟着嘴辩解道:“你们不要胡说,她压坏了俺好不容易找到的天麻,俺要她赔,赔不出来,就拿她的人抵债。”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怎么抵啊,给大哥作小,你阿娘肯定就打翻醋坛子了,还是当你媳妇吧。”
“大哥第一次出门就被乌八看上了,”又听有人叹道:你第一次闪人就抢一这么大的媳妇儿,不亏是大哥的种啊,我说怎么这么久不回家呢,原来忙着疼媳妇呢。”
那个叫虎子的少年黑黝黝的小脸又一下子涨得痛红,不停地跺着小脚:“快别乱说了,阿娘知道要打死俺了,你们看她是紫眼睛的,俺想着她可能是jian细才绑她回来给爹看的。”
此话一出,那几个壮汉就立时收了谈笑的风声,都改用那犀利的眼神盯上我,如同看着怪物。
忽地有一个低哑的声音传来:“虎子,你舍得回来了?”
我和虎子抬眼,有一人从离地三米高的岩峰上攸然转了出来,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们。
那人看似三四十岁的光景,可那灰白的头发迎风飞扬,棱角分明的脸上,线条刚毅,一条刀疤划过灰色的三角眼,几乎可以同我蜈蚣眼攀亲戚了。
“雪láng叔叔,是您哪,”小黑孩看似害怕地咽了口唾沫,但偏装出一幅欢欣惊喜地模样:“俺阿爹回来啦。”
那人哼了一声:“你私自出走一个月,整个谷里的人都寻你寻疯了,你阿爹阿娘若是真知道了,现下你还会如此太平么。”
小黑孩明显地吁了一口气,抬头灿笑道:“我就知道雪láng叔叔最疼虎子啦。”
那位雪láng叔叔骄健地一拧腰,稳稳落地,大步来到我的面前,灰冷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这是我抓来的女jian细。”小黑孩恨恨道,再次叙述我与他之间的深仇大恨。
“你是西域来的jian细?”雪láng的声音带着一丝凌厉,向我bī来,粗壮有力的手扼紧了我的咽喉,我勉力出声道:“我的母亲是逃难到中原的西域人,父亲是中原建州人士。”
我又把对小黑孩讲过的仙女湖遇匪的事再说了一遍,那只雪láng一眨也不眨地听着,我说完了,他刚一松手,我的人也虚脱了,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虎子,下次如果再遇可疑人等,你不必带回来,比如像这个紫眼女人,你将其绑得再紧,到了入口,她亦可轻易挣脱,然后加害于你。”他冷冷地注视着我,对那虎子沉声道。
“我不怕,”虎子瞪大了小眼睛,掏出小盒子:“我有阿黑,阿黑只听我的,我叫阿黑去咬他。”
雪láng仰天哈哈一笑,微一动手,虎子手里的盒子已在他的手上:“若是高手到来,你根本没有机会。”
然后眼前又一花,那个小盒又回到了虎子的手上。
虎子红着小脸梗在那里,再说不出一句,过了好一阵子才呐呐道:“那雪láng叔叔,这个紫眼睛的女人怎么办?带都带回来了。”
雪láng灰色的冷眼看了我半天,淡淡道:“虎子,转过身去。”
我的心紧了起来,等虎子明白过来的时候,雪láng已经向我的天灵盖击去,众人大声惊叫:“虎子,你媳妇要被雪láng哥杀了。
虎子一下窜过来抱着我打了一个滚,躲过了雪láng致命的一击,我骇然望着我原来所处的地方那一个大坑,显见此人武功修为之高,定然是一个隐匿的江湖好手。
虎子对着雪láng结结巴巴道:“雪láng叔叔,她……她是个女人,阿爹……说过人命关天,我们还是审一审吧,万一错杀好人了呢?”
雪láng冷冷道:“虎子,你果然是你阿爹的种,英雄难过美人关。”
“若非你阿娘,你阿爹又怎会放下这大好前尘,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去建一番名垂千古的功业,反倒躲在此处苟且。”雪láng那冷眼中似是无限惆怅,万分懊恼,转而又杀意毕显地看着我们,“女人又怎样,须知这女人的心肠便是魔鬼的果实,而女人的眼泪便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
我一定以及肯定,此人年青时一定受过某位厉害女人对于其在身体以及心灵上的重创。
虎子听得有点晕头转向,懵懂地甩甩头,只是瘪着嘴道:“雪láng叔别老说俺听不懂的话,这个女人还是等阿爹来亲自审吧。”
他又气鼓鼓地补上一句:“还有别再说阿娘的坏话了,俺不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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