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燕又观罗字军中有几个会武的妇孺要为家人报仇,便挑出来jiāo于乌八喜训练,不想乌八喜索xing请于飞燕准许她公然招募女兵。
“当家的,”乌八喜这样说道:“我亲眼看到哥哥挑了几个侍女送给潘正越做通房,本想顺道套些军qíng,不想第二日全都被抬着出来,身上没有一块好ròu。”
乌八喜眼中闪着yīn冷的仇恨:“战场之上只有qiáng弱之分,qiáng者生,弱者rǔ,哪有男女之别。”
于飞燕和我都同意了乌八喜的建议,珍珠想起被掳去的初画,也同意了乌八喜的建议,于是燕子军中出现了一支娘子军。
九月露凝而白之时,于飞燕领三军军资,自定方略对付即将到来的大会战,出山公然招募兵马,对能开弓四钧(30斤一钧),腰引弩九石(120斤为一石),不问来历皆入选,募得五千余人。 齐放调出我暗中畜养多年的奇人,献上装备jīng良兵器,着手南渡洛水。
第一百八十五章 咫尺千山隔六
燕子军方来自汝州城内安顿,宋明磊的飞鸽传书早已传达,计划一切顺利,潘正越之右翼已接受战书正浩浩dàngdàng往此处杀来,其部因麾下苍头铁角大力士而闻名,士皆身长八尺, 臂力绝伦,妙于弓弦,并配有当时打造最jīng良的明光铠甲,擅打前锋,由潘正越手下能将尉志所领,其锋甚锐。于蟒川之地扎营,当日便给于飞燕下了战书。 意味着燕子军正式出山所面对的乃是一场硬仗,
“兵之qíng主速,”于飞燕如是说道:“潘正越用兵重,狠,诡,我等若想赢之,要么更甚于之,要么辟其锋芒,出其不意,诡诈胜之。”
“尉志乃是外地人,不熟汝州地形,可引其至一险要之处,左右夹击,先失之大意,耗其锐气,挫其锋芒,再狠击之。”程东子静静地站在角落中说道。
然后大家的注意力便往险要之处想到,最好的自然是桃花源谷,但谁也不愿意把bào露燕子军的老巢。
“吾知晓汝州有一处绝地怪坡,其怪哉’下坡如逆水行舟,上坡如顺风扬帆’,”一直保持沉默的兰生忽然发声,”此处可为疑兵之上选。”
我想起来了,好像前世我曾读过一本旅游书籍中说过中国有几处怪坡以汝州为胜,此处确曾有下坡的汽车不用发动会慢慢往坡上爬的现象, 而雨后水往高处流,牛顿“万有引力定律”在这里丝毫不起作用,后世称为姊妹怪坡,原来竟离此不远。
有专家说是 “重力位移”,亦有科学家说这是“地磁现象”,也有人说这是“视觉差”,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于是留下了“如此奥妙谁造化”的悬念,更为怪坡蒙上了一副神秘面纱。
不想“问题老少年”姚雪láng立刻跳起来,灰眼闪着疑惑的光,“离此几十里,确有一坡,传积香寺中逃出的蛇妖所化,得名蛇妖坡,但因山林过密,唯有我等当地山中樵夫知晓,尊架究竟何人,自称是肃州人氏,如何详知这隐蔽之所?”
众人敛声屏息地盯着他, 而他的瞳空忽地收缩起来,像是真得在苦苦思索一阵,然后愣愣道:“确实想不起来了。但我就是知道。”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大家都有一丝泄气,但是战略最终被秘密定了下来,作战会议结束后,我同问兰生这个问题:“你装得真像,是幽冥教那里得来的讯息吧。”
“非也,”兰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疑惑道:“实话告诉你,我来过汝州,来过桃花源谷,当初是我帮着教主为燕子军寻得那桃花源谷以作小五义退路,一并作神教的退路,不想神教在教主的指引下发扬光大,根本用不着退隐之地,后来燕子军忽地销声匿迹,我便猜到教主将燕子军藏到桃花谷中,却实未记得我自己来过或是差人来寻访那蛇妖坡。”
我来到屋中,林老头早已等在那里,他照例为我检查身体,我便说起日间qíng形,林老头却似毫不惊讶,淡淡地冷笑一阵:“夫人九死一生,也是从鬼门关回来的,想是见过孟婆吧。”
我混身轻颤一下,快速看向林老头,他的双目沉如深海,满是沟壑的脸上虽挂着笑,却让我感到害怕,他继续说道:“他虽是一只小鬼,却是去鬼门关,可能不小心喝了一口孟婆汤,遗失些记忆吧。”
那一夜,我的梦里全是那万年森冷的孟婆端着孟婆汤对我微笑的样子。
元庆三年中秋节,燕子军遣乌氏娘子军前往挑战尉志,故意令娘子们以小弩发箭,惊慌yù逃,令尉志以为燕子军士兵不足,以女子充数,并装备极差,便放心追击,乌氏引尉志大军来至蛇妖坡,正中飞燕埋伏。
据后世《大将军策>>>记载:燕军作扁箱车,上置木屋,以蔽风雨,挡矢石,隐于蛇妖坡,燕于夹道垒磁石,吸阻身着jīng锐铁铠之尉部,使其难以前行,燕军均披犀甲,进退自如,如此且战且进,杀伤甚众。
那尉志三代武将,乃是三国名臣,惊破汉界三国,尉志首级被程东子斩下后八百里快骑送往洛阳武安王帐内,武安王大喜过望,命人以仕女服装尉志送回潘正越,以示讥讽,潘正越怒斩逃回的所有尉部军士,yù亲自领兵攻汝州,正中原青江之计。
然而中秋过后忽然天降bào雨,汝州连接郑州、洛阳、鹰城、禹州、宛城五城,境内多泥山,多日大雨引发大型泥石流,潘大军不得进入,乃止于边境,各自陈兵重新部署。
汝州城自是大为兴奋,各地富商官宦忙着宴请于飞燕,巴结讨好,以求苟安,于飞燕一概以戍边练兵为由推脱了去,而事实上,他的确同姚雪láng称此机会开始大练兵。
“人有千斤之力,始能于马上运三十斤之器,其有五百斤力者,但能举动而已,为兄观新兵尚火候,你看若平时所用之器,当重于jiāo锋时所用,重者既熟,则临阵用轻者自然手捷,不为器械所欺矣,”于飞轻松地挥舞着一把重达三百斤的铁锥说道,”雪láng乃鲜卑人氏,同你大哥还有东子同是伍间小卒开始,故甚有体会,尤其是雪láng,乃是‘真将’,于练兵甚是在行。”
我细细琢磨,果然姚雪láng颇有心得,令三军训练时足囊以铁砂裹之,且渐渐加之,战时将砂锅囊换去,行走时自然轻便自如,平时习战,人必重甲,习千斤重器,战时换上轻装,则行动迅速,此谓练手力,足力,身力也。
我那冷面的大长随齐放依然面无表qíng,可是眼中却闪起战斗的火苗,一方面加qiáng紧训练我的特种部队,一方面同我的奇人异士一起捣鼓新式武器。
出乎我的意料,兰生以“未来战士”的本领,接受了普通士兵的训练,再苦再累亦豪无怨言。
每每口吐鲜血时,瞳空都快放大时,林老头便叹气着递上药丸子,躺个半天一天后又上了点兵场。
有一次晕厥了整整二天,面色苍白如纸,混身不停冒着黑血,我守在他身边,着实担心。
“夫人不必过份担心,由他去吧,”林老头嘲讽道:“这个死心眼,还想称死之前用自己的身体实验幽冥教的人偶极限。”
说罢,沉重地叹着气走了出去配药去了,我给兰生擦着黑血,那血好歹止了,心中不由想起那天问起林老头关于非白的身体,林老头什么也不肯说,只是沉重地叹着气,那时我也是胆战心惊了好一阵。
我把头埋在双手中,暗想我得快些见到非白才好啊。
抬头看向兰生,他帅气的脸上紧皱着眉,拧成了个深深的川字,口中好像轻轻念着什么,我凑上去听了好一阵,才听出来是“木褀快逃”。
我心中感慨良久,便绞了巾子,蘀他宽了衣,给他擦个身体,擦到一半,他忽然睁开了眼,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腕翻身爬起,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我gān瞪着眼:“你混身都是血,蘀你收拾一下子罢了,我想gān什么?你以为我能对你一个毛孩子gān什么?”
他愣了一下,脸上飞快地涌起了一阵红晕,立刻放开了我,然后急急地夺过我手中的巾子,冲了出去。
我吃痛地揉着手腕,上面五个手印十分清晰。
此后他更是躲避着不见我,见面也快步低头走过,比以往更是冷淡,行同陌路。
林老头宽慰我,不要与小鬼见识,好吧,于是我便不与他见识了。
直到雨季过后,各地开始打通道路,意味着大军又可进退,于飞燕yù派人化妆再往蟒川探听消息,我头一个报名,齐放第二个报名,兰生第三个报名。
这一日,称着天气有些小雨,能行路,齐放点了六个jīnggān的暗人,一行八人分成三组,化妆普通逃难的农户,我与齐放兰生装成姐弟三人,来到积香寺附近。
却见周围群山夹道,万木葱茏,间有流水潺潺,迤俪北行几里,方能发现寺院,正是深山藏古寺”,曲境通幽处。 寺院群山怀抱,周围几条山脉逶迤相连,朝向寺院,有“九龙朝风xué,连台见古刹之誉,然而此时的积香寺只是一个小寺庙,并未如后世得到高祖御赐法名,更别说香火鼎盛了,翻过群山只依稀看到其稀稀拉拉的几个院落,依山就势而建,且在战时那些沙弥皆逃难出走,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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