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轻声一应,一左一右的伴在萧嬛的身边,搀托着那白净如玉的手,心里却不免皆是惊疑,小姐这般做派到底是为了哪般。
☆、第 25 章
一到阳信公主府,公主府的侍女便很是客气的把萧三夫人与萧嬛迎了进来,说来,阳信公主与萧三夫人乃是至jiāo,幼时起常玩在一处,感qíng不比常人,这阳信公主是先皇的第五女,以前很是得宠,只可惜命不大好,本出嫁后与驸马本是qíng投意合,奈何驸马爷福薄,没过三年便病逝去,竟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的,阳信公主又是个忠烈xing子,竟不肯再嫁,只为驸马爷守寡半生,好在她还有个嫡亲的兄长佛照于她,在先皇逝去后倒也无人敢小瞧与她。
阳信公主见了萧三夫人神色很是激动,她守寡多年,xing子本就是有些古怪,不喜与人来往,也唯有这个挚友与她xingqíng相投,一时倒是激动的落了泪,待一瞧见萧嬛,马上又喜笑颜开,直把萧嬛搂在怀中,亲昵不已。
“小九真真是长成了大姑娘,眉眼之间与皇姑母更是像了个十足,我瞧着倒是比你年轻时候的姿容还要qiáng上许多。”阳信公主一手搂着萧嬛,一边对萧三夫人打趣道。
“偏生你会说,难不成我年轻时就这么入不得你的眼了。”萧三夫人轻笑一声,佯怒的看着阳信公主,之后笑出了声来。
“好个不知羞的,这般年纪了还挣宠不成?我瞧着小九颜色真真是在京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也不知道日后什么样的女婿能入了你的眼,我可说好了,你瞧好可不算,我这关若是过不去,小九可不能轻易许了人。”阳信公主扬声笑道,又一脸爱宠的搂紧了萧嬛。
饶是萧嬛xing子在慡利也不免羞红了脸,窝进信阳公主的怀里,惹得信阳公主连连大笑:“瞧瞧,真真是大姑娘了,如今都晓得害羞了。”
“成了,你可莫要打趣她了,在说下去,下一次她可就不随我来你这公主府了。”萧三夫人轻笑一声,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信阳公主莞尔一笑,拍着萧嬛的手道:“罢了,罢了,若是小九日后真不来我这公主府我可是少了许多乐子。”说完,信阳公主一招手,含笑对萧嬛道:“前不久给你寻了一把鸣玉琴,听人说这鸣玉琴可谓是奇、古、透、静、润、圆、清、匀、芳,九德具占,我以前习的筝,倒是对古琴不大了解,正好你在这了,就让丫鬟带你去瞧瞧,看看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萧嬛知信阳公主想是有话要与母亲相谈,起身一福,笑道:“那我可是要见识见识了,若是好琴,可求了公主赏给我。”
“本就是给你寻的,谈什么赏与不赏,一会得空,你弹一曲与我听听便是在高兴不过了。”信阳公主微微一笑。
萧嬛弯了弯唇角,对萧三夫人轻微颔首,又是一福身,这才随着丫鬟而去。
萧三夫人端着茶盏笑盈盈的瞧着信阳公主,待萧嬛离开后,才挑唇笑问道:“什么事还得避开小九才能说。”
信阳公主微微一笑:“这事还真不好当着小九的面说,女儿家的面皮薄。”
萧三夫人微愣一下,端着茶盏的手一顿,之后才笑道:“你可莫要说你打着我家小九的主意啊!”
“你觉得颍川侯的二公子如何?”信阳公主也没有兜圈子,只笑盈盈的问道。
“瞧你问的,你这么一说我哪里知道是哪个,颍川侯家的大公子我倒是知晓,他家媳妇是我那大侄女的小姑子的。”萧三夫人嘴角轻挑。
“得了,咱们相jiāo这些年,还有什么不能明着说的,你是知晓我的,这辈子也没有留下个一儿半女的,日后埋了huáng土有没有人拜祭我也是无所谓的,可驸马爷他对我深qíng意重,我又怎么忍心待我去了以后他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信阳公主说着红了眼睛,顿了顿,又继续道:“上个月我与颍川侯商量着,想着把驸马爷的侄子过继到他的名下,也算是有个后。”
“这也个好事,我早些年也劝过你,抱个小的来养,日后与你也亲近不是,可偏生你那时候不听,现在那颍川侯家的二公子都多大了,你对他再好能不能养熟还是个问题。”萧三夫人轻叹一声。
信阳公主嘴角一抿:“我也不求什么亲近不亲近的,只想着日后驸马爷有过香火我也能安心了,可你也晓得,那孩子被颍川侯夫人养了这么多年,哪里能舍得,后来透了话,说是想给那孩子订上一门可心的婚事,寻摸了一大圈,偏生瞧上了你家的萧嬛,说是等上几年也是乐意的。”信阳公主说完,见萧三夫人微蹙起了长眉,忙又添上一句:“你且放心,那孩子我是见过多次的,也是个好的,我的为人你又是知晓的,只会把小九当成亲生的疼爱,日后我这些年攒下的家私也是要全部留给小九的。”
“东平王妃与西宁王妃先后进宫的事你可是晓得?”萧三夫人没有说旁的,只提了这么一句。
“我是听说了的,可那二家……不是说,哪个也不是良配。”信阳公主轻声说着,挑眸看向萧三夫人。
萧三夫人面色不变,沉默了片刻,出言道:“咱们多年的jiāoqíng你是什么人我自是知晓,可那颍川侯家的孩子如何到底咱们也是不了解的,你今日这般说,让我如何回你,便是我点头同意了,老太爷那厢也未必会答应,萧家嫡出的女儿除了六房的萧妡便是唯有小九了。”萧三夫人决计不相信颍川侯夫人会看上小九,不是她自贬,只是依着小九的年龄与眼下的局面,没有任何一家会贸贸然然的提及与萧家三房联姻之事。
“我也知晓,我提及的这般突然定然让你难做,你且好生考虑一下,若是你同意,我便舍了这张脸去皇上那求一道旨意,不说日后让小九坐上侯府夫人的位置,可也决计不会亏待了她去。”信阳公主也知萧三夫人的为难,倒也没有想着她立马就能给出答复。
信阳公主识趣的没有继续提及这个话题,只命人去寻萧嬛回来,回来不过片刻,一个穿着打扮甚是体面的侍女从外院而来,神色说不出的古怪,只匆匆的见了个礼,便跑到信阳公主的身边低声耳语。
信阳公主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抹怒色,正要与萧三夫人说些什么,就听一道很是清朗的笑声传来,那声音清亮中略微夹杂着几丝低哑,带着风流少年特有的慵懒与随意,随着笑声缓缓而止,进来的是一个极其俊俏的公子哥儿,薄唇凤睛,身体欣长,头戴镶紫珠的白玉冠,身着一件大红色纱袍,衣衫之上绣着宝相花纹,袖摆处露出月白色的雅致竹叶绣纹,腰间束着五彩丝线编织的腰带,足下蹬着一双薄底月白色的长靴,眉眼含笑,顾盼神飞,端得是一副富贵风流公子哥儿的模样,他上前二步,先是对着信阳公主一拱手,未语先笑:“侄儿给姑母请安了。”
“你到底还敢来。”信阳公主轻哼一声,继而道:“活了半辈子真真没见过你这个样子的,打了人还敢明晃晃的抬着人来,我且问你,你把人抬到我这里作甚。”
“听父王说姑母不是要过继了他为儿子嘛!侄儿一想,既以后都是一家人,何必又舍近求远,倒不如送到姑母这里来的好。”俊俏男子轻笑起来,大大的丹凤眼微微一眯。
信阳公主又是冷声一哼,眼眸一挑:“还不见过你堂姑与表妹。”说着,又对萧三夫人道:“想必你早就不记得了,这孽障是锦瑞王兄的第五子,楚熠。”
楚熠笑了起来,冲萧三夫人一拱手道:“侄儿见过堂姑。”说完,一双神采飞扬的眸子上下打量萧嬛一番,眼睛一亮,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嘴角一勾,含笑道:“表妹与我可是有缘人。”
“你又混说些什么。”信阳公主沉声一喝,她拿这个不成器的侄儿一向是没个法子,偏生又对他颇为怜惜,惜他年幼丧母,锦瑞王兄对他一贯又是非打即骂,可偏巧他自己也是个不争气,整日招猫逗狗,倒是成了这京中一霸,时至今日竟没有一个名门显贵之家敢把女儿许配与他,今儿也不知道那颍川侯的二公子哪里招了他的眼,竟生生的把人bào打一顿,这就也算,偏生又把人绑了起来招摇过市。
楚熠扬了扬薄唇,又是一笑:“怎么是胡说呢!姑母细瞧,表妹一身红衫不说,偏巧与我又是同一个料子,这般还算不得有缘人?”说完,楚熠越发得意的笑了起来,他素来喜换红色,偏生那些贵女嫌红色过于俗媚,轻易不肯上身,可叹她们却是不曾想过如燃烧的晚霞一般的红妆又岂会流于俗媚。
信阳公主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在一瞧一身艳色弯唇而笑的萧嬛,却是笑了起来,可不是真如他所言一般嘛!这二人若是站在一处,倒也真真是一对金童玉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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