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未免太巧合了,难道额上红斑的消失真的跟他有关系?
“想什么呢?”
“啊?没有。”花尤听见耳边这一声,忙不迭抬了头,撞上了那双晶亮的眸子。
“怎么总是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墨漓歪着头看她,只看见那双空dòng着的神游天外的眸子,一丝怒气不觉涌上了他的心头。
墨漓捉了她藏在衣襟下的手,攥在了手心里。
花尤的思绪被他这一拉便收了回来。她的小手被墨漓的大掌紧紧地包裹着,掌心柔软,没有粗茧,一阵暖意突然就袭了上来。
“公子切莫再逾礼。”花尤一惊,忙站定道。
“抱歉,在下实在是忘了这些礼数。”墨漓虽是这么说,手却没有松开半分。
“公子这般行径倒是跟那些登徒子无异了。”
墨漓听得她话里的怒意,笑着摇了摇头,松开了她的手。
此后,两人便少有言语,只肩并着肩继续朝前走去。
“那些人在gān嘛呢?”墨漓停下来,开口打破这份宁静。
“今日刚好是七夕,女儿家都准备了女红乞巧呢,盼着能有个好姻缘。”花尤想起荷包里那个丑兮兮的香囊,还是不要拿出来污人家的眼好了。
“那你准备了吗?”墨漓反问。
“没有。”花尤理直气壮,后面那句话声音倒是越说越小,“都不知道我这个丑女能不能嫁出去,准备那物什gān嘛。而且做女工最耗脑筋了。”
“你既是这么说,那定然也准备了什么吧。”墨漓定定地看着她,那双眼睛像是把她给看透了。
花尤心虚,吐了吐舌头,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嗯?”墨漓把手放到她的面前,示意她拿出来。
花尤看逃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乖乖拿了出来。
“这便是你做的?”墨漓将那香囊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看到那花样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她手残,不会做这些东子,但是没想到竟会残到这地步。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方形香囊,上端以玉链束紧,下端是一个百结系绳彩绦,布料服帖,这叶府里估计也拿不出什么太差的东西。不过,这绣的花样确实是难倒了墨漓,他看了好半天没看出来是什么。
“那是双鱼戏莲图。”
花尤不是什么好面子之人,做的不好就是不好,她心里一清二楚。但是看见墨漓这个反应,她还是有些伤心了,怎么说这也是她一针一线半个月的心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于是她伸手想要将那香囊取回来,却被墨漓抢先一步收了回去,花尤扑了个空。
“把这香囊送我可好?”墨漓低头看着她。
“那可不行。”花尤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一来这香囊的模样确实有点不堪入目,再者,七夕送香囊给人家可是——
“都要嫁予我了,这香囊不给我你要留着给谁呢?”墨漓把那个香囊提起来放到面前,凑近去闻了闻,“没有猜错的话,里面放的,应当是晒gān的莲花和莲叶吧!”
花尤听他那句“都要嫁予我了”,心里一阵羞赧。或许这人真的会成为陪伴她走过余生的夫婿呢,看爹娘的态度,加上桂姨说的那段话,这事只怕十有八|九了。她忽然想起了那棵榕树。
看来,与你终归无缘呢。
花尤这几年喜欢往那后山跑,夏天常常在那榕树底下、枝gān之上小憩。久而久之,便知道了有那一人时常陪着她。
那人不露正脸,只是静静在那旁边护着。初始时,花尤是好奇的,常常偷偷瞧他的样子,只是那人似乎格外的小心,从没让花尤给看见正脸过有一次还gān脆一两个月没又出现。
于是乎花尤也不qiáng求了,偶尔受了委屈就会去跟“树爷爷”倾诉。刻意在树gān上睡觉,只为了能与他有一点点接触,即使只能感受到他的体温。毕竟,除了家人之外,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嫌弃她的人了。
哎,以后怕是没什么牵连了。想到这里花尤不由得鼻子一酸。
“缘分天注定,世事难料寻。”且由得它去吧,若是真有缘分,以后必能见到。只是,那时只怕我已嫁作人妇了。
“好好的叹什么气呢?”墨漓见她一脸愁思,便开口问道。
“只是想起了一位友人而已。”
这话一出,墨漓心中警铃大作。难不成这些年有人如他一般挂念着她?
“今日是你生辰,可不能这样愁容满面的。”墨漓有点怀念以前那个总是活蹦乱跳、一脸天真的她了,这样总是唉声叹气的,看得他好不难过。
好一会花尤都没说话,墨漓有点急了。
?
☆、第十二章 重影婆娑相往来
? 看着天上那些璀璨的星辰,墨漓又开了口,想着哄她开心:“你可知道那织女最擅长做甚么?”
“书上都写着呢,她的女红可是好的不得了,我好生艳羡呢。”花尤这会倒是回了神,“奈何自己这双手不争气,什么都不会做。”
“那些东西学了gān甚。”墨漓接过话来,本想着她在人间这十多年学不少东西,也算是磨炼她了,但现在看来她只是说话更厉害了,“想要衣裳,我差人给你做;想要首饰,我去给你置办。”
“可是,我连饭都不会做呢。”花尤怯怯,生怕那人嫌她不似女儿家样子。
“我可以给你做。”墨漓还是那个寡淡的语气,可这话却让花尤惊得掉了下巴。
她一个女儿家不会做饭已经够荒谬的了,而她身边这个身高八尺、俊美端正的男子要为她洗手做羹汤?
“世道如今都如此反常吗?”也不是花尤不愿意做饭,只是她做出来的菜实在是惨不忍睹。而且,只要她一进厨房,整个后院都会被她弄得乌烟瘴气。
叶家爹娘也怕她哪天会把厨房烧掉,更怕她伤了自己,便明令禁止她再进厨房。
而花尤失败的次数多了,她自己也逐渐没了这学着做菜的想法。
“这哪里是反常了,明明是你自己太笨。”墨漓笑着点了点花尤的鼻子,眼前的人绞着手指,巴不得把头都埋到地底下去。
“哪有,那些个四书五经我可是都看完了呢!”花尤伸出她的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巴。
“花尤,既是都看完了,那我倒是有个问题要问你。”墨漓收了笑意,一本正经。
“嗯?”花尤抬了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这人的脸色突然好可怕,像是在——生气?可是刚刚没有惹到他吧?
“你为何会跟着我出来?不怕我会是坏人吗?”
“这个……没有想过诶……”因为叶花尤出门都会有专门的家丁跟着,所以就算没带听竹,她也不会考虑这些事qíng。
“你是在指望那些没一点能耐的家丁?若是下午的qíng况又出现了,你觉得就凭那两个家丁能救得了你?”
“下午那是他们没能顾得上我好嘛……而且我这不没事嘛……”叶花尤弄不懂他这突然的怒意从何而来,心里觉得委屈不过,小声嘟囔着,脚尖在地上打着圈圈,“再说了,人家都说相由心生,想来公子也不会是个坏人。”
“以后,可不能和别的男人单独出去。还有,以后没有外人在时,叫我青鲤,青色的青,鲤鱼的鲤。”
只一秒,这男子的语气突然放软了,花尤莫名其妙,抓不住一点儿头脑。
“这人可真奇怪。还有,这个算是小名吗,好有趣的小名。”叶花尤偷笑。
“你说的话我可是都听得见。那是字,不是小名,但这世上我只准你一人如此叫我。”墨漓走在她前头丢了一句,吓得花尤一句话都不敢说跟着他就走了。
快到家门的时候,墨漓像是思虑了很久似的转头对着畏畏缩缩跟在身后的叶花尤来了一句:
“那花尤想不想穿织女做的衣服呢?”
“啊?”花尤听得这话,惊得呆住了,顿觉自己猜不透这人的用意。或者,这人疯癫了不成?说些这么不合常理的话出来。
墨漓一看她这呆愣的反应,到嗓子眼里头的话又给咽回去了。对现在的她,凡事还是不要cao之过急的好。
“没什么,我说下次差人给你做件衣服,保准比那织女做的还好。”
花尤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你又没穿过织女做的衣服,哪能知道比织女做的还要好的会是怎么样啊!再这么说下去啊,牛皮都要chuī到天上去啰!”
墨漓低了头抿了唇,没有说话,随着她走进了大门。不过他这心里想的却是“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穿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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