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回来,叶家长子叶思泽在花尤大婚这日也未能赶回来。人们瞧见这忙里忙外都是叶慕笙,却始终不见那传说中叶思泽的踪影,不免觉得诧异。
但这诧异背后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人回去都揣度这叶思泽早已与叶家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了。念及这处,人们心里竟然宽慰了些。
而到底来“天不遂人愿”,这年冬天,叶思泽身着戎装、骑汗血宝马,于漫天飞雪中挥鞭而归。
叶家经商多年,到叶知秋这辈已经鲜少出远门谈生意了。确实,相比上几辈,叶家的商业没落了不少。
不过,即使没落,叶家的基业也没有败落。这其中的原因,是叶家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从发家致富的那一辈起,叶家的产业便只传一人。
向来是传正房、传长子。而这一规定沿袭下来也并未太遭人妒恨,兄弟之间也少有明暗争夺。
因这次子成婚分家之时,主家会送一份可以供人一辈子吃穿无忧的财产给他。
所以有些个不学无术的叶家子弟也乐得自在。不用费什么头脑便可以坐享其成,随便拿一小部分就可以开一个规模不小的商铺,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虽然是说传长子,但是也总会有例外的时候。毕竟,隔几辈总能出现个混吃混喝的纨绔子弟,又或者是个没有经商头脑的儒家才子。
例如叶知秋的几个叔伯,花尤的祖父叶清旋的那些个兄弟。
叶清旋一直将自己定xing于两者之间,不过说到底也没有差太多。
叶清旋有六个姨太太,还有一个正房妻子。
他那个妻子是个家世清白的大家小姐,早早儿地嫁了过来生了叶知秋。
那六个姨太太先后进门时她淡定自若地在卧榻上小憩,眼都没抬。起初也有人妄想踩在她的头上过日子,但是无一不被她给打压了去。
叶清旋虽然明里不管,可遇着事qíng总是护着她的。那几个姨太太在她这儿吃了几次亏之后便再也不敢来招惹她,只几个人暗里争风吃醋,一件jī毛蒜皮的事够她们吵几天。
几人总能找到事qíng来作,一有些动静就相互奔走相告,今天我们合起伙对付你,明天又换了个花样。于是这几人最后都一无所出,愤愤终老。
而叶知秋自小便见识到了这些个女人的心狠手辣,他差点没被她们给害死。
叶知秋接管家业时便发了誓不娶二人,她同乐笙相处得也是十分融洽,接连生了三个。
照规矩来,应当是老大叶思泽来继承家业。叶知秋和乐笙两人还怕这两兄弟会因此生了什么嫌隙。
可他们发现自己的担心纯粹是多余了。这小子自小不爱看书,更不用说去经商了。
不过叶思泽这个人年纪轻轻却很有抱负,立志要做一名武将行保家卫国之任。
于是叶思泽年方十八时便一人出了远门,那是乐笙还伤心了许久,担心他独自在外会遭遇什么不测,毕竟人心险恶、世态荒凉。
几月之后看到那封报平安的信件两人也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人都走了,便只念他平安罢。
这次回来他已然二十八岁了。十年光景,只如白驹过隙。
原本稚嫩青涩的脸庞如今已有了些许胡茬,瘦弱的身板也变得qiáng壮有力了。戎装在身,更显得叶思泽整个人意气风发。
叶知秋和乐笙两人看到这般模样的叶思泽,心里头也更是欣慰了。
只是待他来时,自家小妹早已与人làng迹天涯去了,这竟变成他多少年来的遗憾。
收到家人的来信时,正值七月中旬,战争停了几天,但战火的苗头一触即发,而战场上不能少了他这个副将。再如何,他也只能压着自己的归家之意,将心神再次投入战场,一次比一次认真,一次比一次坚韧。
因为他不能出错,出错的代价他承受不起,那么多人的xing命他承受不起,百姓的生死安危他承受不起。
可如今,他总算是活着回来了。阔别十年,家人依旧温暖。
他这一回来,便从上到下整顿了叶家。
小妹的事qíng他都清楚,也怨自己出门在外没能在她身边保护她、不让她受外人侮rǔ。
爹娘憨厚善良,有时心软便放了他人一马,可是这善良只怕被别人说成了懦弱吧。可如今不同了,他回来了。
有什么没有算好的账,是时候重新算一下了。
这一来,那些个喜欢背地说闲话、在叶府为人不忠的人都被叶思泽给请出了叶府。
府外的那些人,叶思泽也有所耳闻。
然后叶思泽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外人他叶家不是好惹的。这行动嘛,当然是“杀jī给猴看”。
这只“jī”,便是那日企图在叶家后山行凶的贺贤章。
当日他被那蛇咬那一口,便在那榻上足足躺了半个月。
郎中也来过,问了详细qíng况便说那蛇没有毒xing,修养几天便能痊愈。
可那贺贤章非说这腿没了知觉,整天呼天抢地要父亲给他报仇。
他那父亲知道其中原委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任他再怎么闹也不理会。
这可苦了他娘,天天守在贺贤章chuáng边,听得他喊疼眼泪便哗啦啦地涌了出来。
如此数日,贺贤章的父亲依旧没有一点儿动静。贺贤章这才下了chuáng,可心里这怨气可还是重得很。
这不,出了家门逢人就说那天他与叶家小姐发生了什么,说那叶家小姐如何如何会勾引人,说那事qíng败露了叶家还帮着自家小姐谋害他云云。
一传十十传百,更是坐实了叶家小姐那个狐媚子的称号,暗里总是有人说她不检点,说这叶家是jian商赚的都是黑心钱。
叶家二老得知此事勃然大怒,但偏生没有什么整治的办法,而且现在出面无疑是会被人说成是“因真相被揭穿而恼羞成怒”。
叶家二老只怨当日没有把事qíng公之于众,好好惩治那个不知死活的贺贤章,也庆幸这日花尤早已离了落云镇。
而叶思泽回来第一个便拿他贺贤章来开刀。
那贺贤章听说叶家来了这么个厉害人物时吓得几日都没有出门。
但是时间久了便也就不以为然了,他照样在外头逍遥自在。
这一次他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好死不死碰到打猎归来的叶思泽。
那日叶思泽着青衫,左手弓箭右手是两三只野兔,人高马大。
贺贤章起初还不知道那位就是传闻中的“彪形大汉”叶思泽,只当是哪里来的山野猎人,还伙同他人嘲弄了叶思泽一番。
起初叶思泽也并未在意,没打算跟他们计较转身准备离去。只是这一转身便听见了“贺公子”三个字。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叶思泽转身。
“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贺贤章是也。”那人摇着扇子,表qíng轻佻。
那动作、那神qíng,似乎在说,怎么样,怕了吧?
贺贤章双手抱胸,轻蔑的望着眼前那个躬着身不起眼的人。可没料想那人直起身来便一手提了贺贤章的衣领一拳将他打翻在地。
即使周围的人一拥而上,可那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怎么能是长年征战沙场的叶思泽的对手。叶思泽三两下便把这群人撂倒在地。
那些人见打不赢这叶思泽便四散而去,叶思泽也没有去追。毕竟他的目标确确实实只有一个。
贺贤章。
贺贤章看到他这个架势腿都软了,哪里还有什么架势。
“你你你……到底……是何人?”语气都变得软弱起来。
“叶思泽。”叶思泽冷冷吐出三个字,对着贺贤章又是一记重拳
贺贤章看见那人眼睛里生出来的bào戾不由得哆嗦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那叶家小姐花尤的哥哥。这一来,贺贤章心里仅存的一些理智消失得彻彻底底,心里的害怕更甚。
叶思泽也不管他是死是活,揪住那贺贤章的领子便将他提了起来,甩手将另一只手上的野兔扔在了地上。
沉重一声响,兔子低低的呜咽,引得贺贤章又哆嗦了下。贺贤章见此qíng此景,索xing闭了眼听天由命,不再去看面前那人。
“欺负我妹妹的事qíng我还没找你算账。”叶思泽盯着他,狭长的眸子散着yīn冷的光,“这会倒好,又开始败坏她的名声了?”
贺贤章本还想油嘴滑舌地反驳几句,可刚睁开眼就看到了那双冰冷专注的眼睛,他连忙又阖上了眼。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贺贤章把头歪到了一边,不紧不慢地吐出来这么几个字。
“呵!贺公子还真是好气量呢!”叶思泽冷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会放了你吗?”
贺贤章听到前一句还在暗自祈祷这人会有所顾忌放他一马,可听到后面可算是万念俱灰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妹控 穿越重生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