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魅_艳靡【完结】(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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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梁擎苍从马背上翻身下来,道:“信王,乃是我的父王。”

  仆人惊讶的抬起头再次看向梁擎苍,见他眉目间的确有信王的影子,躬身道:“原来是少爷,小的有眼无珠,少爷请进。”

  仆人让开了道路,梁擎苍步伐矫捷的进入了信王府。

  梁擎苍身后的黑甲军中的一人,牵过了马绳。

  黑甲军不惧此刻的凛冽寒风,整齐地挺立在王府门外。

  梁擎苍看着曾经清雅的信王府在大雪的覆盖下,显得如此的凄凉,不免有些唏嘘感叹。

  躬身跟在他身后的仆人,道:“少爷,要小的通知信王妃吗?”

  梁擎苍平静的眼神一闪,出声道:“不用,她算是我的娘亲,应该是我去拜见她。”说着,便径直向信王妃的正院而去。

  王妃正院,大雪掩盖了脚下的石板路。

  梁擎苍记得从前的冬季,这里的积雪被打扫得一gān二净,甚至就连树枝上堆积的雪都被清扫过。

  而现在,这里,荒凉得就像没有人居住。

  从他进府到现在,几乎未见府里的仆人。

  就算信王不在此居住,这信王府也不应该凋落成这副景象。

  看来,过了这么多年,这些卑贱的下人还是如此奴大欺主。

  梁擎苍黑色的皮鞋子踩踏着厚厚的积雪,进入了院子,没有说一句话通报的话,直接推开了正院的房门。

  王妃的屋子里,虽然有一股子暖气,但是仍然清冷得很。

  房间的光线因为门窗紧闭的原因,很暗沉,屋子里飘dàng着一股子香火的味道。

  梁擎苍转过屏风,来到了内室,定眼看着跪在蒲团上,一身青素衣的信王妃。

  信王妃一手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一手敲着木鱼。

  咚咚咚的木鱼声,在两人沉默间十分的清脆。

  “你来了。”信王妃的声音清冷,淡然,还有平静。

  梁擎苍脸上闪过深沉的嘲讽,脱下了一直套在手上的皮手套,那双手不似一个年轻人的手,手指的关节处基本都变形了,黝黑的手指粗大,布满了硕大的茧子,猛然看上去如同一双地狱魔鬼的手。

  梁擎苍目光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手,嘴角弯起了冷如冰雪的弧度,缓缓出声:“真高兴,您还活着。”

  “我一直在等你。”信王妃停止了敲击,缓缓的转过身,不染胭脂的素颜,没有任何装饰的清淡装束让她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带发修行的道姑。

  梁擎苍目光从自己的手上移动到了信王妃的身上,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了残酷的yīn笑,声音醇厚地说道:“很多事qíng,我至今都无法释怀。如果你死了,我会让你们永远绝后。”说完,满意的看了一眼面露惊慌的信王妃一眼,提步走出了房间。

  信王妃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佛珠,惊恐的目光转为凄凉,直到梁擎苍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前,她才缓缓的转过身,跪了下来,一脸死寂的宁静,继续敲木鱼。

  他这是在警告她,如果她敢寻死,他就会报复在她的族人身上。

  这也是,她至今都活着的原因。

  梁擎苍,这个孩子,她知道只要他没死,他迟早都会回来要她还了她欠下的债。

  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这就是她的报应,她的惩罚。

  门外,雪的白光去除了一切的暗沉,梁擎苍脸上的残酷笑容也随之淡去,只有一片平静。一双黑色的皮手套重新遮盖了住了他恐怖的双手,身礀矫健的出了信王府。

  一众骁勇的黑甲军往京城郊外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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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了一身黑色锦袍的信王懒散的靠在榻上,手中捧着顾清蕊沏上的梅花茶,看着身条笔直坐在一旁,一脸沉稳的梁擎苍,淡淡的说道:“我已经向皇上递了折子,让你留在京城,父王老了,你出去这么多年该历练的也历练好了。”

  梁擎苍一双内敛藏着锋利的眼直视着信王,刚劲有力地说道:“孩儿听从父王的安排。”

  信王笑了笑,道:“苍儿,变得父王都快不认识了。”

  说这话时,信王含笑的目光是落在身旁顾清蕊身上。

  顾清蕊嫣然一笑,目光如水的望向了梁擎苍,温柔地说道:“苍儿,日夜兼程而归,定未用膳,我已经吩咐厨房备好了晚膳,苍儿先用上一些天寒地冻暖和一□子。”

  梁擎苍目光闪过绝艳无双的顾清蕊,目光幽沉一闪,起身,道:“顾侧妃有心了。”

  “苍儿的房间我已经命下人准备好了,等会苍儿用完膳后,下人会带苍儿去歇息。”顾清蕊一边挽扶着信王从榻上起身,一边温柔出声:“外面的黑甲军,我已经打发下人让他们住在了外庄子的客房,也送去热和的饭菜。”

  “谢谢。”梁擎苍掷地有声的吐出两个字。

  顾清蕊颇为亲切的嗔了梁擎苍一眼,柔声说道:“我们是亲人,苍儿太客气了。”

  边关十三年,曾经的梁擎苍不复存在了。眼前的梁擎苍深沉,内敛,明明浑身的正气凛然,但是他那双眼却深藏着那yīnyīn邪邪的幽光,陌生得让人从心底感到恐惧。

  顾清蕊心底泛起了丝丝涟漪。

  希望他能看在她曾经对他的好上,对珍儿好一些。

  梁擎苍转身出了房间,由仆人领着往饭厅而去。

  冷风凛冽的走廊上,仆人手中提着的白色jīng美纸灯,讲一前一后两个身影照耀得很模糊。

  不经意间,仆人抬头瞧去,灯光下梁擎苍发亮的双瞳,手蓦然一哆嗦,赶紧低垂下了头。

  这小主子的眼神,怎么恁地像雪lángyīn狠森冷的鸀瞳呢?

  吃过饭菜的梁擎苍,在燃烧着炭炉的暖和房间里,luǒ*身浸泡在浴桶里,雄健的六块肌在暗huáng色的灯光下隐隐发亮。

  这具身躯已经完全看不出五石散曾经带给他的摧毁,也完全看不出他曾在王府养下的白皙。此刻,这是一具qiáng壮的男人身躯。

  梁擎苍从浴桶里出来,看到chuáng上放着的蓝色锦衣,一双变形的大手和华丽jīng致的锦衣形成巨大的发差。

  衣服的针脚是他熟悉的,是她的手笔。

  梁擎苍舀起锦衣嗅了嗅,一股子清幽的香味弥漫在上面。他可以想象得到这件锦衣如何放在她的膝盖上,如何在细嫩的手中剪裁,fèng合,如何被她勾魂的媚眼专注的瞧着。

  梁擎苍将锦衣穿在了身上,发现小了一些。也不怪她,这么多年了,她当然不知道他的qiáng壮,不过,以后有机会让她亲自量一量他的身体围度。

  ; 他会让她知道,他又多么qiáng壮。不管哪方面,都qiáng!

  黑夜里,梁擎苍硬朗的轮廓有了诡异的柔和,他就穿着那件不合身的锦衣躺在了散发着清香味的锦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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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意流淌的另外一间温馨雅致的房间里,隔着几层红色纱幔的拔步chuáng上,两具已缠绵势拥抱在一起的信王用着怀里柔软的暖和香躯,低柔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你怎么看苍儿?”

  作者有话要说:黑化的男人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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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信王紧紧搂在怀里的顾清蕊,软绵绵的声音从他宽厚的胸膛里闷闷地传出:“比起天琪,苍儿更好些。”

  提到梁天琪,信王冷哼一声,道:“那孽子,我看着就生厌。”

  顾清蕊没有回答,左右那都不是她的孩子,成龙成虫都与她无关。

  而且,梁天琪着实让人厌恶。不思进取就算了,偏偏还吃喝嫖赌,样样jīng通。

  大小就喜欢在花丛堆里留恋,至今都没有哪家好姑娘愿意嫁给他。

  开始信王也曾教导过,后来见其实在死xing不改。渐渐的,也就歇下了矫正他的心思。

  在顾清蕊半梦半醒间,耳际飘过信王一句低低呢喃:“苍儿,这孩子,为人……我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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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擎苍在门轻声咿呀打开时,便猛然惊醒,手下意识就抹上了放在枕头下的一把短刀。

  这些习惯都是在军营里养下的,就算睡觉,他也要半睁着眼睛。

  随着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握着手中的短刀也越来越紧。

  一刀毙命,他从来不给敌人任何机会。

  一股子熟悉又陌生的药味飘进了他的鼻息间,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常年饮药的娘亲,握着短刀的手放松了不少。

  还未等,来人靠近,他蓦然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

  “啊!”一记被吓到的惊叫声传出。

  梁擎苍看着全身上下都被厚厚粉色袍子包裹着,只露出一张小脸的女孩,披散着漆黑长发越发显得她五官jīng美了。

  梁珍小手放在心口上,美丽的小脸上还残留着被惊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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