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儿见小公主发怒,赶紧起身跪下:“公主息怒!我以为那凉果中只有麝香红花,正常人吃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便没有说。”
朱尔玲心中狂怒,暗骂一声:蠢材!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做不利索!
不过她面上却是缓和了下来,稳一稳怒气,对赵灵儿说道:“可不就是麝香红花吗?要是真有什么要命的东西,苍芜院那位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吗?谁知道那金儿是得了什么急症?三姨奶奶多心了。”
赵灵儿心中也是疑惑:那青梅凉果,昨晚江月昭吃得可比金儿多,怎么金儿出事了,江月昭却是好好的呢?难道金儿的死,真的与青梅凉果无关?
可是…如果那凉果中有麝香红花,江月昭吃了那么多,怎么不见滑胎呢?
她翻来覆去也想不出个究竟,心中如被一团乱麻堵着。正在纠结之时,就听朱尔玲发话了:“这茶要是凉了,可真是没法喝。”
赵灵儿抬头一瞧,就见小公主皱着鼻子,对着那盏茶抱怨。她见左右宛娘和辉娘恍若未闻,仍是各gān各的,没有过来泡茶地打算,便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的小炉子上,取下烧开的一陶壶水,yù给小公主重新冲一壶茶。
朱尔玲眼瞧着她拎着一陶壶开水,离自己越来越近,便向旁边的辉娘一递眼神。
辉娘略一点头,身形一晃,已经欺近了赵灵儿身侧,她轻轻一伸腿,正好绊在赵灵儿抬起来还没落下地左脚上。赵灵儿被这样一绊,重心顿失,一个趔趄向前扑去,那一陶壶水堪堪砸在公主的脚面子上,“叭啦”一声碎开了,一壶水四下溢开,一瞬间就浸透了朱尔玲的绣花鞋。
只听朱尔玲一声尖叫,人便蹿跳起来:“呀!烫死了!大胆奴才!你要谋杀本宫吗?”
赵灵儿尚伏在地上没有起来,心中暗暗叫苦。她当然分辨地清,刚才那一下子,是辉娘有意下的绊子。这样看来,小公主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她心中害怕,便急忙爬起身来,跪伏到朱尔玲面前,手忙脚乱地给她脱着鞋子:“公主恕罪,我不是有意的!”
那朱尔玲此时一脸的煞气,一抬脚就将赵灵儿踢得坐到地上:“本宫好心请你喝茶,你却如此蓄意谋害本宫,我岂能饶你?来人!给我拖下去打!打死算完!”
赵灵儿听她这话,顿时魂飞魄散,她手脚并用爬到朱尔玲面前,抓扯着朱尔玲的裙裾,只顾磕头求饶:“公主饶命!昨儿那凉果,我确实送到了呀!大少奶奶也确是吃下了的!灵儿不敢撒谎!请公主明查!公主饶命!”
朱尔玲被她扯着裙子,挣脱不开,怒气更盛:“你还敢胡说?什么凉果?本宫一概不知!你竟敢拿开水泼本宫,本宫若不治你这大不敬地罪过,以后随便哪个奴才,都可以骑到本宫头上去了!辉娘!宛娘!把她拖下去,给我打!”
赵灵儿听着小公主声疾色厉地吼着,心中一下子绝望了。她仿佛已经见到牛头马面,就在外面等着她了。她想起孝康!她的儿子!那个身量还未长足的小家伙!她逃不过这一遭了,她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朱尔玲的两位宫侍,得了主子的令,已经冲过来架住了赵灵儿。赵灵儿拼命挣扎着,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公主饶命,灵儿再也不敢了!公主饶命啊…”
朱尔玲皱着眉头,听着赵灵儿嘶哑地喊叫,从求饶变成吃痛地呻吟,从尖锐逐渐弱下去,直到最后听不到声音了。
她自己早坐回椅子上,迅速地除下鞋子,左一层右一层地脱着袜子,大约脱了五六层,才露出她微微被烫红的脚。她拿起桌上地一把扇子,一边在脚面上使劲地扇着风,一边嘟囔着:“还是烫红了…”
她正扇得起劲,门口一位宫侍报到:“公主,驸马爷和淑德夫人来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二十八章 香消玉殒
江月昭听容祥回禀,说赵灵儿被小公主请走了,她便心知不妙。她赶紧拉上容毓飞,匆匆地赶往步瑶宫。
当她踏进步瑶宫的院子,看到正在受刑的赵灵儿时,心不由地抽搐了一下。
此时此刻,若不是事先得知,恐怕她也认不出趴在那里的人竟然是赵灵儿。只见她软塌塌地伏在一条chūn凳上,原本宝蓝色的一身衫裙,从后背到小腿处,皱皱巴巴地紧贴在身上,早已被血水浸成了一团一团的黑紫色。头发散乱,被汗水湿透后,一绺一绺地贴在面颊上。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生气。虽然双目紧闭,却从口中不住地往外吐着血沫子。
江月昭从未曾见过这种场面,只看得心中发毛,胃部缩紧,浑身一阵阵地恶寒。
“住手!”容毓飞怒喝一声。
“奴婢依公主的命令施刑,没有公主的话,不能停手。”正在给赵灵儿施杖刑的两位宫婢中,一位较粗壮的抬起头来,答容毓飞的话。
容家虽然也有家法,但轻易不会对下人下如此狠手,更何况赵灵儿还是个姨奶奶,怎么说也是半个主子吧。
因此容毓飞见赵灵儿被打得奄奄一息,怒火“腾”地就烧起来了。他才不管什么公主的命令,一个跨步上前,劈手夺下两个宫婢手中的竹杖,两手一较力,“啪”地就将两根竹杖一起撅折了,
他蹲到赵灵儿面前,托起她的脸。唤道:“灵儿!灵儿!
赵灵儿只是紧闭着双眼,毫无反应。
江月昭见此qíng景,吩咐跟来的小秋:“快去找人来,把三姨奶奶抬回芳萝院。”
“我看谁敢!”朱尔玲尖锐地声音从背后传来,“没有本宫的话。我看谁敢把她弄出步瑶宫!”
容毓飞“噌”地一下子站起来,回头怒瞪着朱尔玲,沉声说道:“今天我就冒犯公主了!有本事请公主回宫禀明你的父皇,把我一起收拾了!”
说完,他伸手将赵灵儿平托在胸前,举步就往外走去。
朱尔玲眼见着赵灵儿还有一口气在,却要被容毓飞抱走了,心中大急。跑上前扯住容毓飞的衣袖,厉声说道:“她敢谋害本宫,驸马要包庇她不成?快把她放下!”
容毓飞手臂微一使力,就将朱尔玲的手震脱开了。他连看也没看她一眼,沉着脸飞步出了步瑶宫,往芳萝院而去。
江月昭也急急地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吩咐:“快去请大夫来!”
朱尔玲在后面追了几步,气急败坏地叫道:“驸马!你休要仗着我对你…”后半句话,终究没好意思喊出口,直跺着脚。一张俏脸都涨红了。
容毓飞将赵灵儿抱回芳萝院,将她平放到chuáng榻上,吩咐丫头们给她清理一下身体,又让容祥取来治外伤和内伤的药。yù在大夫没到之前,能维持住她的生命。
谁知那赵灵儿牙关紧闭,费了好大力气才撬开她的嘴巴,将药喂了下去,一转眼又被她随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江月昭眼看着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出,溅在她尖尖的下巴和刚换上去的粉红色的外衫上,真真是触目惊心。她连声催道:“快去催大夫!喂不下去药,怕不是好!”
容毓飞见她这样。只好伸手在她身上点了一处xué道,方才止了她不停地吐血。
不一会儿,大夫便满头大汗地赶来了。他让容毓飞先给赵灵儿解了xué。诊了她的脉后,大夫面色沉郁,急急地拿出针盒,在她身上一番施针抢救。
旁边江月昭看着心焦。出声问道:“大夫。怎么样?可有得救?”
大夫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道:“这施杖的人可是行家里手。摆明了是要三姨奶奶的xing命。如今她五脏六腑俱已震碎,老夫也回天乏术了!这几针下去,尚能让她清醒一阵子,老夫只能做到如此了。唉!安排后事吧!”
大夫话音刚落,那边宝jú就“嘤嘤”地哭了起来。容毓飞上前扶起赵灵儿,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连声唤着:“灵儿!灵儿!”
赵灵儿象是听到了他的喊声,痛苦地皱了一下眉头,微睁双目,艰难地环视了一下屋内的人。
然后她侧头看着容毓飞,良久,有两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大少爷,你来了…”声音微弱地几不可闻。
“我在!灵儿!你振作些!”容毓飞心中难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怕是不行了…临走前能看到你,真好…”赵灵儿冲着容毓飞勉qiáng挤出一丝笑意,“唉!我枉自挣扎了这二十几年,终究还是挣不过命的…今日的下场,是我罪有应得…大少奶奶…我…”
江月昭见她说话清楚,赶紧上前问她:“三姨奶奶,金儿地死,跟你的青梅凉果可有关系?”
赵灵儿听她这一问,苍白的脸上现出愧悔的表qíng:“不关我事…她bī我…我不听,她就会去害孝康…她只说是麝香红花,不会取人xing命…对不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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