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昭心中暗叫一声小祖宗!你要再说点儿什么,我也圆不了了。没办法,她把眼睛一瞪:“雪儿快过来,那样缠着祖奶奶,让祖奶奶吃不好饭,仔细我打你屁股!”
雪儿头一次见江月昭跟她发火,吓住了,乖乖地从老太君怀里下来,蹭到江月昭身边坐下了。
这一切,坐在下首桌上的周福珠都看在眼里。主子们之间的事,她是说不上话的,可是女儿是她生的,她当然心疼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看qíng势江月昭也是维护雪儿的,这样她就放心了。
事qíng就算这样遮过去了。
这件事后第二日,早起梳洗时,江月昭突然发现那块云使赠送的玉珮没了。她心想大概是昨天那一摔,掉在苍芜院了。吃了早饭,给老太君请了安,她就奔苍芜院去了。她叩了院门,有一个小厮出来开了门,见是她,忙让进去了。
她也不进屋,直接在院子里找了起来。
容毓飞从练功房出来,就见到江月昭弯着腰满院子踅摸着,上来问了缘由,也帮她找了起来。
结果两个人搜遍了院子里每个角落,也不见那块玉珮。江月昭心中沮丧:那可是护自己平安的神器,如今没了,真是不吉利。再说了,等自己再死了,去了冥府,拿什么还给云使?
容毓飞见她如此心疼那块玉,知道是个珍贵的物件儿。于是他问了那玉的样子,安慰她说等自己着人好好再找一遍,找到了就给她送去。
江月昭只得回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容毓飞依然是甚少回府,回了府也是去老太君那里请了安,就回苍芜院。
江月昭每日依然早晚请安,陪着老太君和容夫人,不过人却没那么jīng神了,整天蔫蔫的。
她心中猜想是那块玉的问题。自从她来到这一世,人一直是很jīng神的,没心没肺地乐观,仿佛什么事都难不倒她一样。自从玉没了,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qíng------她想起几百年后那对失去女儿的父母,想到崔天民的背叛,想起容毓飞的冷漠。
心里越想越郁闷,终于没挺住病倒了。
老太君忙让容老爷进宫,央了太医来给江月昭诊脉。
还是那位常太医,诊了脉后,眉头就皱起来了。容老爷见qíng势不由得担心起来:“我儿媳的病势如何?”
“容兄,大少奶奶在出阁前,在下是替她诊过脉的。从那时的脉相看,大少奶奶的身子是有根基的。今日这一脉……怎么好象不是一个人了?”
“怎么讲?”
“若按上次的脉相看,大少奶奶是个乐观豁达的人,什么事都看得开,所以一般的邪气歪风是伤不了她的。可是今日这一脉……大少奶奶的病症,可是咽喉肿痛,言语困难,两胁胀痛,气闷不已,不思饮食?”
“对,她自己是这样说的。”
“大少奶奶肝火旺盛,思虑过度,肝气郁结,导致血淤,肝经不畅,肝气又横逆犯脾。这是肝脾不和之症啊。”
“要紧吗?”容老爷紧张地问。
“病倒是可以治,只是在下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几个月不见,身体就差成这样了呢?”
容尚天火“噌”地就上来了。他qiáng忍着送了太医出门,回到前堂,耳边一直响着常太医那句话:“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几个月不见,身体就差成这样了?”
蕴琳我对不起你呀,你养了多好的的一个女儿,进了我家,让那浑小子气成这样了。我没保护好你的女儿,我以后如何有脸面见你?
容尚天越想越气,在堂内bào走几圈,突然拿起一个砚台,“哐啷”一声砸在了地上。旁边的小厮吓得立马跪在地上。
“去把容祺给我找来!”小厮抖抖地应了,赶紧跑出去了。
容祺是容家护院家丁的教头,听来人说老爷怒了,赶紧来到前堂。
“你带二十人,去那万翠楼,把那个小妖jīng连人带屋砸了!!把那个孽畜给我绑回来!”
容祺心说老爷你气糊涂了吧?别说带二十人了,就是带二百人,我们这些人也抓不住大少爷呀。他没敢明说,但还是犹疑了下:“老爷,这……”
容老爷似乎意识到了:“去把游公子给我找来!”
游公子,便是前面说的那个游在龙。容毓飞大婚后,因为他有事在京城要办,就一直借住在容家。
一会儿功夫,游在龙一袭青衣,腰挎宝剑,谪仙降世般出现在容老爷面前。
“在龙,你跟容祺去,务必把那个孽畜给我带回来。”
游在龙心说好嘛,我堂堂游云山庄庄主,来这里给你抓儿子玩。但他也只是想想,见容老爷气得须发抖动,也只能应了下来:“侄儿遵命。”
游在龙待容祺点了人,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地奔万翠楼去了。
正文 第十章 青楼捉人
更新时间:2008-12-12 22:30:37 本章字数:3343
此时此刻,万翠楼海棠阁内正一派笑语欢声。容毓飞和他的一众损友,马良栋、许世充、司马进、丁宏鸣,正在吃酒谈天。小红在旁边伺候着,赵灵儿坐在容毓飞身旁笑意盈盈地陪着。
门边站了两个小厮,黑着脸,分别是容祥和容禄。他俩儿很看不上赵灵儿,不光他俩儿,容府很多人都说大少爷是鬼迷了心窍。自从江月昭进容府,几个月下来,下人们都觉得大少奶奶人很好,长得好看,xing子纯厚,爱说爱笑,还孝顺体贴。这样的媳妇儿不要,天天跑青楼跟个清倌鬼混,不是鬼迷了心窍是什么?当然他们当下人的也只能腹诽一下,主子要来,他们还得跟着。只不过见赵灵儿那样撒娇耍媚,还是看不过。
桌上的众人喝得正欢,容毓飞刚才那一轮划拳,输给了马良栋,被罚讲个笑话,如果说不笑大家,罚酒三杯。
容毓飞苦苦的思量,能讲的笑话都讲完了,实在想不起来。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容祥,起身拉过容祥:“就让容祥替我讲一个,大家要是不笑,我认罚。”
主子吩咐,容祥没办法,他想起了听江月昭讲过的一个笑话,就这个了:“有这么一个人,得了痒症,到处求医问药,也不见好,唉哟痒得他呀……”正是马三立马老的经典小段子“挠挠”。
他那边越讲越眉飞色舞,一众人侧耳听得津津有味-----没听过啊。
“……他回到家里,把那药方供在佛前拜了,小心地想捧在手里,心想:这可是一百两银子呢,也不知是什么宝贝秘方。他动手打开那纸包,一看,里边还是一纸包,再打开,里边又是一纸包,他心里话,这可真是祖传秘方,包得够严实的……”
众人聚jīng会神。
“他就这样左一层右一层地,越开越着急,越着急越痒,一直打开七八层,可算见到真章了,最后这个不是纸包,是一小张宣纸折了几折。那人心说,这就是秘方了。他小心地打开宣纸,定睛一瞧,上边写了两个字‘挠挠’!”
包袱抖出来了。众人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全场爆笑。
马良栋他们笑得都趴到桌子上去了,赵灵儿笑得倒在容毓飞怀里,小红笑得酒也洒了,碟子也打翻了。容毓飞一边笑一边指着容祥:“你…你…”地说不出完整话来。
唯有容祥和容禄两个人,仍是黑着脸没表qíng。
等众人收住了笑,马良栋指着他俩儿:“你俩儿怎么不笑呢?”
容禄鄙夷地瞧着他们,一副你们没见过世面的表qíng:“他讲得一点儿也不好笑,我们大少奶奶讲得才有意思呢。”
马良栋忙问:“你们家少奶奶还会讲笑话?”
容祥骄傲了起来:“我们大少奶奶不但会讲笑话,还会讲故事呢,她讲的那些笑话故事,你们恐怕连听都没听过。好听着呢。少奶奶每天晚上陪老太君聊天,都会给老太君讲笑话,逗得老太君和太太直喊肚子疼。因为她讲的故事好听,我们这些下人也爱听,都偷偷猫在门边听。后来少奶奶知道了,就跟我们说‘你们这样探头探脑的象什么样子,象耗子偷油似的。以后只要不当值的,爱听我讲故事就来吧,自个儿带个马扎,安静地坐在堂下面,不许乱哄哄的让老太君烦心’。所以我们每天晚上都有故事听,头天晚上当值的,休了假,就到处打听昨晚少奶奶讲什么了。”
其实容祥是受了刚才赵灵儿滚到容毓飞怀里的刺激,他不管不顾地拼命地要为江月昭讲好话,就是想让容毓飞知道家里那个比这个好。
公道自在人心。如果江月昭知道,她也该感动的吧?她只不过让下人们听了几个笑话,这些人就如此维护她。
“是吗?”许世充慢悠悠地道:“看来容兄可是娶了个宝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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