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绕过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健步出了茶棚。
江月昭同qíng地望了一眼跪在那里有些尴尬的几个人,挽着青丫婆婆地臂膀,也跟了出去。
第二日清晨,三人从投宿地客房走出来,下楼yù结了帐继续赶路。
“三位的房钱已经结了。”客栈掌柜客气地对萧都说道。
“哦?”萧都马上警觉地四下望去。却见门口恭敬整齐地站着四个人。正是已经改为萧姓的忠勇节义四位仁兄。
“前辈早安!”四个人象排练好了一般,齐声向萧都问候。
萧都无奈地看着他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们竟然能跟到这里来,也是有一番本事的。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自己闯出一番名堂岂不更好吗?”
“就凭我们的本事,哪里能跟得上萧前辈。还不是因为您身边有这位夫人,才会…”说话的人望了江月昭一眼,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我说…”青丫婆婆指着四人说道,“你们几个小子来路不明,鬼鬼崇崇。只是想跟着这老怪物跑江湖吗?我怎么瞧着你们用意不善呢?”
几人一听,慌忙作揖解释:“婆婆此言差矣!我们并非来路不明之人,以前在黑龙卫地时候,就多次跟萧老前辈出去执行任务。对他老人家地风采一直仰慕万分。婆婆怀疑我等心存歹意,更是没有道理。有萧前辈和婆婆这样的高手在此,象我等艺拙地小辈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青丫婆婆想了想,觉得这话似乎有些道理,便轻哼一声,再不说话了。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用意,我不喜欢有人身前身后绊绊磕磕地跟着。你们快去寻更好的出路去吧,不要再尾随着我了。”萧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们的出路。就是跟着前辈。如果前辈嫌我们碍眼,可以指派我们去给您做事呀!你有那么大的一桩生意在,总有能用得上我们哥儿几个的地方。萧都实在是懒得再跟他们多作纠缠,便回头说道:“青丫,你和小昭到门口等着,我去套上马车…”
“前辈。马车已经套好了。不过您三位好象还没用过早饭呢。不如到对面的四时chūn酒楼先用过饭,再赶路可好?”萧忠殷勤地说道。
连马车都给套好了!江月昭偷眼瞧着萧都满脸黑线的样子。在心中暗笑不已。
萧都也不接他们的茬儿,走出客栈地大门,扶着江月昭上了马车,一甩鞭子,驾着马车就往城外赶去。丢下四个人立在客栈门口,眼巴巴地瞅着马车离去,满脸失望的样子。
出了城门,萧都从包裹中掏出gān粮和水囊,递给青丫婆婆:“你和小昭先将就吃点儿,中午再找一家酒楼好好吃一顿。那几个小子实在是缠人。”
“我看他们倒是心诚得很,不如爷爷就收了他们吧,将来你和婆婆成了亲,家里也好有几个使唤的伙计呀。”江月昭一边拿起gān粮啃着,一边揶揄地说道。
“成什么亲?死丫头!好好地又拿我来消遣。”青丫婆婆象征xing地打了江月昭一巴掌,嗔怪道。
“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萧都一听江月昭说成亲的事,眉眼都笑开了,喜滋滋地盘算道:“小昭说得有道理,主动送上门儿来地,工钱也可以算便宜些。”
“你们爷俩儿一唱一和,就只会拿我寻开心!我看那几个小子收了也好,以后可以寻他们找乐子,也不必总是排暄我这个老婆子!”青丫婆婆红着脸,将gān粮往袋子里一扔,别过脸去佯装生气。
“青丫说得也有道理。”萧都最爱看青丫婆婆这种宜嗔宜喜的表qíng,开心地巴结道,“看来这几个小子还是很有用处的,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跟上来,再见了他们,我就收下了吧。”
要说那忠勇节义四位仁兄还真是死心踏地,三个人晨间刚开过玩笑要收他们当伙计,中午停下来用过饭,唤小二结帐时,又被告知帐已经结过了。三人齐转头望向酒楼门外,不出所料,四位仁兄训练有素地挺立在门口,正恭候着萧都的大驾呢。
打不死的小qiáng!
江月昭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几个字来,实在是忍不住,捂着肚子趴到桌上笑了好一会儿,方才起身随萧都出了酒楼,坐上早已等候在门口的马车。
那兄弟四人见萧都虽然仍是沉着脸,可是并未出言撵他们,喜不自胜。
就有萧勇主动拿起鞭子,跳上车夫的位置,乐滋滋地等着三人上了马车,一甩鞭子,赶着马车向前走去。
其余三人,则骑上自己的马,屁颠屁颠地跟在马车后头。
陪伴江月昭逃难地队伍,一下子就壮大起来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险遭劫持
自从有了四个大跟班之后,江月昭的逃亡生活竟变得如出游省亲一般的舒适惬意。每天的行程食宿都被这四大跟班打点得妥妥贴贴。萧都、青丫婆婆与江月昭三人需要做的事qíng,只剩下坐上马车赶路,下了马车吃饭睡觉了。
四人一路上cha科打诨,逗着闷子,笑语连连。老三萧节天生一副好嗓子,行到野外无人处,他兴之所致,就会亮开嗓子唱几首家乡小调,给这乏味沉闷的逃难之旅增添几分生气乐趣。
他们好象都知道江月昭的身份,却从来不曾开口问起。路上遇到官兵搜查,几个人也不问萧都,自己就会想办法避开。
起先对这兄弟四个,三人还保有一定的戒心。几日相处后,四个人对萧都毕恭毕敬,服服帖帖,仿佛跟了这位名震江湖的探花公子,是他们这一生最大的理想一般。
江月昭暗自思量过:萧都虽然行事乖张,可到底是一代宗师名侠,仰其名而乐于追随,本就属正常。再则那黑龙卫是裕王的势力,与朝廷无甚关联,更何况现在裕王被禁着呢,估计失主落魄了的黑龙卫对皇帝只有怨气吧。如果黑龙卫已被皇帝收编,想来萧都不会不知道。
而探花公子心中也是这般考虑的,便逐渐放松了对四人的戒备。那日行至一处偏静的小镇上,萧都看天色已晚,便决定不再前行,当晚就歇在镇上的“同福客栈”。
几个人用过晚饭。又喝了茶说了一会子话,便分头进了自己的房间,涮洗安寝了。
江月昭此时已有孕六月余,起居上渐生一些奇怪地变化。比如晚上睡觉,她会抱着自己的大肚子翻来覆去。明明睡着的时候头还朝着北面,晨间醒来时就已经向南了。
刚上路时,青丫婆婆不放心她一个人睡,天天和她挤在一处。结果那几日青丫婆婆夜间被她颠倒翻覆的睡品搞得不能成寐,白天就会戴上两只大大的黑眼圈。
江月昭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投宿时便要求给自己独开一间客房。青丫婆婆起初还不肯,几日行来太平无事,她也慢慢地放了心。让江月昭自己独守一室了。
那天江月昭回了自己地房间,向小二要了热水,擦了身子洗了脸,便爬到chuáng上躺下了。要说这连日赶路,她也是很乏惫的,只不过护送她的几人尚且不顾疲倦,她自己更不好喊累,只能硬撑着而已。
她软塌塌地瘫倒在chuáng上,闻着那被褥之上皂荚的味道,心中开始想念东州城的家。想念容毓飞。以前在家时,晚上靠在容毓飞的胸前,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温热清慡的男人气息,她总会睡得很安心。
如今自己亡命天涯。夜夜投宿在不同地客栈。每当或浓或淡的皂荚气味钻进她的鼻子里,她心中就越发地想念那闻之令她安睡的属于她相公特有的气味。
她从内衣夹层中摸出那封信---容毓飞的信。
自打离开东州城,每晚睡觉之前,她都要拿出这封信来看上几遍。那信笺已经被她反复摩挲,起了绒绒的毛边了。
容毓飞在信上说明自己一段日子内会被皇帝监视着,不能去找她,又将安排好的去处告知了她,并细细地嘱她一些路上小心。爱惜自己之类的话。
大概他心中亦有千言万语,提起笔来却无从说起吧,说了那些事后,他另用了一整张的信笺,只写下半首诗: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笔风苍凉。直透纸背。江月昭每次看时,都仿佛见到容毓飞将满腹地柔qíng贯注笔尖,将无尽的思念化作这一笔一划,然后弃笔一声长叹,只因终究无法尽舒其胸臆。
这耳熟能详一段诗句,因为注入了容毓飞的无限深qíng,而让江月昭每次读来,都会潸然泪下此刻也不能幸免,她就着客房内微弱地灯光,把那半首诗又反复读了好几遍,方才仔细折叠好信笺,放入怀中,擦gān眼角的泪滴,chuī熄了灯火准备入眠了。
因为过于乏累,屋子里黑下来后,不消片刻江月昭便进了梦乡。
52书库推荐浏览: 小喜 穿越重生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