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无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捏着杯子,以食指和拇指把杯子转动着,半响他才道:“那么,风老板什么时候可以把战马jiāo给在下?”
“不如国师先把价格开出来,好让在下斟酌一番,看是不是可以为国师效劳。”若是连价格都没谈好,这jiāo易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是行规。
价格适宜,他们自然会尽量提供,每一个马场都是一样,有谁不想把买卖做好?
对此,帝无涯早已有准备,他看着风影夜,淡言道:“在下听说扬子牧场素来的战马都是千里良驹,数月之前风老板曾经为边境小国提供过数千匹战马,每一匹收纹银三百两,却不知道这会价格是否已涨?”
“确实有点小波动,国师该知道最近整个夏朝的物价都在上涨。”风影夜淡言道。
帝无涯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
风影夜说的是事实,他一个对商海没有什么研究的人都清楚,是因为最近夏朝境内发生了不少战乱,一打战物价就会上涨,这是肯定的。
风影夜在商海上打滚了这么多年,商海上有任何一点风chuī糙动,他们这一类人自然是最早一批知道的。
帝无涯微微思索片刻才道:“风老板,在下愿出每匹纹银三百五十两,不知道风老板是否能为在下提供三万五千匹?”
风影夜没有说话,食指在桌上微微敲打着,似在思索。
帝无涯也没有bī他,做生意总得要你qíng我愿,不过,夏朝的军队和风氏也合作了不少年,素来都合作得十分愉快,风影夜没道理不接他的生意。
据他所知,风影夜和东陵默他们目前并没有太多jiāoqíng,他当初进入公主殿也不过是为了想要朝廷给他多几分支持,把夏朝的所有航道全部jiāo给他,这与东陵默他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来之前帝无涯已经彻底对风影夜调查过,他所做的任何生意里,与东陵默和赫连子衿甚至是轩辕连城都没有半点牵涉,这一点他十分满意。
风影夜考虑了好一会,才迎上他的目光淡言道:“牧场的马至少要大半个月之后才能完全痊愈,不过,若是病qíng控制得好,我可以在半月之内先提供一批,若是控制不来,只怕时间上还得要延后。”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价钱方面,我希望国师可以稍稍有所提高,三百八十两一匹如何?”
帝无涯没有立即回答,每匹马提高三十两银子,单一匹马看起来数量确实不大,但他要的是三万五千匹,如此一算便多了一百多万两,一百多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风老板不能通融一下吗?我们朝廷与你们风氏也合作了这么多年,钱财方面从未有过半点拖欠,风老板应该是清楚的。”帝无涯道。
“这个在下自然知道。”风影夜浅浅一笑,状似无奈道:“不过在下也不想瞒国师,日前东周那边曾来人与在下商谈过,愿意出三百八十两买在下的战马。当然,如果价格方面没什么区别,我也不想把在夏朝饲养的战马卖到东周去,但国师应该很清楚,在下只是个生意人,在商言商,利益才是我们永恒所追求的。”
这话说得诚恳,没有半点虚应,帝无涯没有任何道理去怀疑。
本就是这么一个理,有人出的价格比他高,他为何要舍弃别人而选择他?
不过,三百五十两已经是帝无涯最大的预算,他不是做生意的人,也没有那些心思去与人讨价还价,自己预算了三百五十两,便开口就向他提出这个价钱。
而他相信,风影夜如此提价,要么是有意为难,要么便是如他所说,东周那边已经暗中来过密使与他jiāo接。
他虽然探子密布整个夏朝,但轩辕连城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要躲过他的探子与风影夜接触并非不可能的事qíng。
他抿着玫瑰色的薄唇,思索了良久才道:“好,那就三百八十两,不过这银子方面我还得再去张罗,我可以先给风老板订金,风老板这三万五千匹战马先替在下保留可好?”
先付订金自然是最好的,也是必须的,不过,风影夜却向他摇头道:
“在下做生意也讲究诚信,如今扬子牧场的马确实染上怪病,一时半会也治愈不来,我必须要在可以保证我们的战马能治愈的qíng况下,才与客人签订协议,否则,到时候受了订金无法jiāo出马匹,将会影响我风氏的声誉。”
“这样吧,国师不妨十日之后再来牧场,这十日之内我不会接任何jiāo易,十日之后马匹的病qíng大概能控制下来,到时候我们再签订协议如何?”
他眉目淡然,眼底没有任何波澜,说话时语气平静,一字一句都是公事公办的模样,并没有半点让人怀疑的地方。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件,对客人来说也是最好不过,毕竟染了病的战马,谁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能彻底好起来。
十日之后帝无涯再来牧场,如果战马已好再与他签订协议,如此对自己来说也有保障些,但他却有点忧虑,只怕他这十日之内会生出任何变卦。
风影夜似看穿他的疑虑,他笑道:“国师放心,在下的马匹若是有隐疾,在下也不会做这么无良的事qíng,把带病的战马卖出去,在马匹没有痊愈之前,在下不会与任何人签订jiāo易协议,国师尽管放心好了。”
所说的话语合qíng合理,但,却是明显留有余地的,他只要不在这十日内与任何人签订协议把战马卖出去,便不算是对他食言。
更何况,他们双方没有签任何协议,就算风影夜临时改变主意,把战马卖给轩辕连城,他也是无可奈何。
换了其他势力弱一点的马场,他或许还能用朝廷的力量去暗中威胁,但,风影夜背后的势力,目前的他完全惹不起,也不想惹。
要对付东陵默他们已经几乎掏空他所有的心思,若是再加一个风影夜,这一战便将会难上加难。
因此,不到必要时,他不会和风影夜起冲突。
“好,风老板这么说,在下便也放心了。”把杯中剩余的酒水喝尽,帝无涯搁下杯子站了起来,向他拱手道:“既然这样,在下先行告辞了。”
“国师不到训练场走走先看看战马吗?”风影夜也站了起来,浅笑道,一副大方任他查看的模样。
“无妨,在下信得过风氏训练出来的战马。”帝无涯摆了摆手,明显已有告退的意思。
他确实是还有很多事qíng要忙,会亲自来扬子牧场也不过是因为感觉到这里有浅浅的气息,可来了之后,这气息却反而淡了。
有风影夜的地方,他很难感应到浅浅的存在,他们这几个人的气息互相gān扰,让他不易辨别。
直到现在他还是想不透也不知道这些人身上究竟都有什么样的特,上天为何会作如此安排?
为什么,一定要让这几个男人介入浅浅的生命里?
帝无涯想不透运命为何要安排那几个男人介入到浅浅的生命中,一直想不透。
师父留给他的提示太少,他无法完全猜透,只能一知半解地按着他的指示去行事。
他只知道,只有这么做,那个永远爱着他恋着他的浅浅才会回到他的身边,她的心里,也不会再有其他男人。
已经开了头,这事,根本无法停止下去。
目光不自觉朝窗外望去,窗外依然是阳光明媚,哪怕是初冬时分,可在这种南方地域也不觉得有多寒冷,每个人的穿戴都还是那么清慡,完全没有北方的厚重。
这种地方该是很适合浅浅生活的,只是不知道这丫头如今在哪里……
自从那夜在悬崖边她被一阵怪风卷走了之后,他便没再见过她,思念无穷无尽,每每如cháo水一般蜂拥而至,可是,见不着便是见不着,再想再念也改变不了这个局面。
“既然国师还有事要忙,那……”风影夜本想把他送出去,可这话尚未说完,两人便同时听到门外传来几阵杂乱的脚步声。
他微微皱了皱眉,心里忽然闪过一丝莫名的不安。
房门被推开,冷唯护着满身血迹的月儿举步进门。
风影夜霍地站起,脸色巨变。
他的手下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若是如此失态,只能说明他们想要来汇报的事qíng非常紧急。
尤其在看到月儿这副惨状后,风影夜几乎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qíng。
愤怒的目光顿时投向站在一旁的帝无涯,他沉声道:“你带了多少人来这里?”
帝无涯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可却还是一脸无辜。
“两名手下。”他平静回道。
风影夜不想与他多说,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如今却不是最重要的。
他看着月儿,尚未开口发问,月儿便抢先道:“在后山……后山的密林里,老爷,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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