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紫晴的惊讶和不忍,敖彦却显得异常的镇静。
褪衣、清洗伤口、上药、用洁净的布包裹……每一步敖彦都有条不紊地cao作着,丝毫没有因为那怵目惊心的伤口而双手颤抖。
这不是因为敖彦有超人的冷静,而是因为敖彦曾经见过太多类似的场景,即便这些yīn暗的记忆被敖彦深藏在心底,却从来都不曾忘记分毫——曾经在孤儿院生存过的敖彦,亲眼目睹了太多太多的悲剧和惨景。
纵然在那个叫嚣着法律高于一切、鼓chuī民主无所不在的世界里,对于少年的犯罪和nüè待依旧层出不穷,孤儿院里几乎一半以上的孩子都有过类似的悲惨遭遇,有的因此ròu体上留下了永远不能抹平的伤痕和残缺、而有的则彻底的扭曲了心灵。
敖彦曾经经手过太多类似眼前少年这般奄奄一息的弱小生命,所以他才深知,惊讶和疑惑,哪怕是同qíng都不是现在所需要的,因为现在他正在和挥舞着镰刀收割生命的死神竞争着,争分夺秒般全力挽救一条即将逝去的生命。
“紫晴,你去向左右邻舍讨些盐巴或者老酒,顺便再拿些灶膛里的糙木灰来。”
敖彦一边吩咐着,一边将手中沾满血迹的衣衫丢在墙角,仔细打量着少年身上的伤口损伤程度,还好没有什么严重腐烂的化脓xing伤痕,不过有不少伤口翻卷着的ròu片都呈现出死白色,隐隐透出一股腥臭味。探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光洁的前额没有异常的热度,只是因为痛楚而显得汗水涔涔。
看样子这少年还没有出现伤口感染,不知是因为运气好,还是因为这身躯比人类qiáng悍百倍,敖彦在心中为少年感到幸运,这个世界显然还没有人发明出青霉素之类的抗生素,要是伤口感染了,得不到及时的治疗,那死亡率可算得上是百分之百的。
花了差不多大半夜的时间,敖彦在紫晴的协助下,才勉qiáng将少年身上的伤口打理好。将少年身上脱下的血衣用火烧去之后,忙活了半天的紫晴早就累得昏昏yù睡。
敖彦大方地让出了自己寝室旁的小书房,用几条棉被临时给紫晴打了一个地铺,顾不得男女之防,累瘫了的紫晴,几乎刚躺下便沉沉地陷入梦乡之中,而敖彦则搬了一把椅子,坐在chuáng边,仔细地打量着chuáng上的少年。
虽然对于妖魔鬼怪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比如妖王桀枭、半妖景御、人不人鬼不鬼的夏宇、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青瞳、还有什么巨树啊、乙太jīng灵啊等等。
但是眼前这个少年却是别有特色,全身上下丝毫不差的人类模样,恰恰成为了头顶上那对白毛耳朵的鲜明对比,敖彦很不厚道地用手捏了捏、拉了拉,在确定了是货真价实的长在脑袋上的shòu耳之后,敖彦很快就喜欢上了那种柔软的触感。
反正耳朵的所有人眼下正在昏迷中,自然没得抗议,所以敖彦放心大胆地开始蹂躏起这双别具一格的耳朵,并且在心底开始无聊地猜测这个少年的原形会是什么——是狗妖还是猫妖?
猫妖的可能xing似乎比较大,因为这双耳朵长在头顶尖尖的,捏起来很有质感,和猫咪的耳朵很相似,而且看少年睡觉的姿势和猫咪也有几分神似。不过狗妖的可能也很大,毕竟这个少年的总体形象和高桥留美子的犬夜叉很接近。
那原本沾满了血垢和污泥的脸庞在经过清洗后,露出了原本的白皙和细腻,虽然由于气期的折磨,令妖怪少年本该圆润的脸庞如今显得两颊消瘦颧骨分明,不过这反而让妖怪少年隐隐透露出一份不屈的执着。
光洁的额头上,一对剑眉斜飞入鬓,双目阖闭着,长长的睫舒展着,如同一把小小的扇子,随着呼吸微微的上下起伏,挺透的鼻梁下那张有些泛白的剥唇被洁白的牙齿紧紧咬着,彷佛向身边的人诉说着无人知晓的痛苦和忍耐。
虽然敖彦一向缺乏对于人类形象美丽的理解和评价能力,但是他至少觉得这个妖怪少年看起来很顺眼,比电视剧里的明星们顺眼多了。
“小P,你说最近妖怪是不是真的多了很多耶!”敖彦突然对着虚幻的空间说着没有人能够听懂的话。
“这我也是真的不知道……”突然间敖彦肩头的虚空一阵抖动,片刻之后,一只迷你的小黑猪出现在了肩头上,黑黑的猪脸上,满是令人喷饭的凝重色彩。
“不过说实话,你是龙耶,居然会被一个人类追得落荒而逃,实在很丢人啊!而且人家也是够诚心诚意的请你耶!”
“切,你就说风凉话吧,晏景瑞那个混蛋根本就是个变态!我绝对不和变态一起共事!”一提起瑞王那个该死的中年大叔,敖彦就忍不住满腹的牢骚。
“那瑞王府宝库里的珠宝怎么办?”
这也许才是问题最要命的地方……
—待续—
番外:敖云的假期
蹲在地上,望着眼前的茂密山林,口鼻的呼吸中,感受着周围空气的污浊——不同于魔界沼泽中那种夹杂着毒气和瘴气,混合了令人作呕的泥水腥臭的污浊,这里的空气中似乎充满了更多不可知的悬浮物,令人异常的不习惯——敖云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贸然的决定。
他只是希望拥有一个简单、安详、休闲的假期,最好是和大哥敖诤一样,能够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米虫生活而已,毕竟他为了龙王界的安全和祥和在边境上对付那些魔界怪物们整整三年了,就算是再怎么坚qiáng的战士,看多了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后,也会产生足以影响日常生活平稳的心理障碍。
若非眼下母亲正准备为龙王家生育第六个宝宝,而自己的父亲早就成为了母亲chuáng前的娱乐工具的话,以敖云的xing子,恐怕早就把所有的事qíng都抛给优秀的下属,自己去疗养了。
正是这样的qíng况下,敖云向相曦提出了“既不离开自己目前的岗位,又希望能够有个放松心qíng的假期”这样一个带着七分玩笑,三分渴望的要求。
敖云并没有认为自己的想法会得到满足,所以当相曦带着那位蒙面的仙人跑来跟自己说,这个希望能够实现的时候,敖云没有考虑太多就答应了下来。
“我有一种药剂,能够让你进入一种绝对的幻境,在那个幻境里,你可以自由的休息上一百天,一百天后你就会自然的醒来,当然在现实里,你只是睡了一个比较香甜的生而已。”
蒙面的仙人无视了敖云对于自己真面目的好奇,直接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蓝色的药水,放在了桌上,那一副喝不喝随你的架势,让危云没有对这瓶药剂的危险xing产生太多的疑问。
于是渴望休假的敖云,稍稍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后,就很光棍的把那瓶药水灌进了嘴里,整个人也随之躺倒在chuáng上,几乎是瞬间的,浓浓的睡意便顾乎笼罩了敖云的全部意识,只是在完全陷入梦境之前,敖云隐隐约约的听到相曦的抱怨声。
“你怎么给他吃这个?这个药不是还没有确定到底有没有副作用吗……”
“怕什么,又不是致命的东西,龙族的jīng神和体质都是变态的qiáng悍,何况这位殿下又是有名的武者,这么好的观察新药剂药效的试验体,找到找不到……”
冲动果然是魔鬼。
敖云低头开始为自己的鲁莽而忏悔的同时,不由得祈祷眼前的这个幻境不会成为自己的噩梦之源,至于醒来之后会有怎样的副作用……敖云没有多考虑,一切等醒了再说吧。
敖云对于这个用药剂维持的幻境世界的担心,很快就化为了无数的惊叹。
这个幻境世界实在是太奇妙了,无论是那些起伏的山峦间的花糙树木、小溪流水,还是茂密的山林里,小心出入的野shòu昆虫,无论哪一样都和记录中的人界有着九成九的相似,同时却又有着那些一小一毫的不同,每一个生命都拥有各自全然不同的生命波动,完全颠覆了敖云对于幻境世界的理解——所谓幻境,无非是通过药物或者法术,在他人的意识中模拟出虚假的生命影像。
敖云游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忽而抚摸一旁的参天古树,感受着掌心里传来的鲜活的生命韵律,忽而探手伸入潺潺小溪之中,用手指逗弄着水底那潜伏的小鱼儿。
这些对龙神气息几乎毫所无知和恐惧的小生命,很是好奇的环绕在敖云的指尖,冰凉的小嘴时不时的蹭过敖云的指腹,微养的感觉让敖云想起当年老五敖澜还在襁褓中,拿自己的手指当奶嘴,啃得口水四溢的岁月。
直到天际传来莫名的震动,空气的波纹传导着异样的破空运动,引起了敖云的注意,这种震动很类似于仙界的法宝,但是空中的波纹却没有同时传递出能量的散发,反倒是让敖云感受到一个微弱的火系力量正以最为原始的能量状态在空中缓缓的驱动着。
“这个世界的法宝吗?”敖云微微思忖了一下,左脚轻轻点地,整个身体猛然向空中纵去,亲眼去见识一下这个幻境世界的法宝究竟会被设计会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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