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十一微微皱了皱眉头,这种见不得大场面的小人物,若是戴会有胆子做出行刺的事qíng,那这个李大福就算得上是枭雄了,不过院落的某个角落里,一个正在翻越墙壁的灰色身影吸引了赫连十一的目光。
轻哼一声,赫连十一一抬手,隐没在袖子里的暗器,顿时瞄准了灰影飞she了出去。
对方显然也是个武林高手,听到身后暗器划破空气的轻微声响,甚至连回头看的动作都没有,很是神奇地在墙头猛地偏转身躯,从容不迫地躲开了暗器飞she的落点。
“噗”的一声轻微动静,就见白灰石涂刷的墙壁上,赫然出现一支小巧的袖箭,若是灰影没有及时躲开的话,这支小小的袖箭就会穿透灰影的左腿,将灰影牢牢地钉在墙壁上。
不过如今这枚袖箭似乎便宜了灰影,只见灰影左腿轻巧地在袖箭露出墙头的一小截尾巴上,轻轻借力一点,原本还在墙上攀爬的身体,很是轻易地跃上了墙头。
不过灰影还没有在墙头站稳,身后便传来“呶呶”的攻击声,原来就在灰影在墙头被暗器微微耽搁的片刻,赫连十一已经握着长剑飞she而来,灰影一看自己现在要逃跑已经不能,于是回身凝神,摆出架势和赫连十一在墙头战成一团。
“jīng彩、真jīng彩!”
当赫连十一在墙头克尽职守的和神秘人物jiāo手时,没心没肺的温县令却一脸赞叹地站在门外关注着墙上那飞来飞去的两人,口中大呼jīng彩,就差没有搬把椅子拿上一袋瓜子坐着欣赏了。
只有敖彦身边的敖玄才清楚地看到,敖彦隐没在官服下,作势待发的手势,只怕是赫连十一稍有不对劲,敖彦也会自己冲上去帮忙了。
悄悄地伸手,将那双在宽大的官袍下微微颤抖的手握住,敖玄微笑着向敖彦摇了摇头道:“放心吧,你家的这个侍卫不会有问题的,他的对手还是弱了点。”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没有见识过郝贤的身手,仅仅只是听白蕴秋私下嘀咕过,说郝大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便很自然的接受了这个观念。
说来也好笑,郝大哥才开口,敖彦的心立刻放松了不少,不过被别人看穿自己的伪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敖彦很快就开始东拉西扯一番,把话题转到另外的方向,当然很快谈话的重点就转到了他离开留香坊之后所发生的事qíng。
包括那位倒楣孝gān皇帝为了还欠楼里的银两,被老板娘bī着至今还在伪装温彦,捧着《寻秦记》的书稿在那里冒充作者,每日为老板娘赚进了大笔的金银,而按照之前和老板娘的协议,凡是温彦提出来的那些个印书法子,老板娘是一样没有落下,全都施展开来,这又是一大笔数目可观的进帐。
老板娘jiāo代了,若是温彦三个月内不去取钱的话,她就打算卷款走人了。
“哈哈,老板娘真是……”虽然只是几句说笑般的话,却令敖彦无法忽略那言词中的关怀,只是敖彦想说的话还未出口,就被院子里乍然响起的剧烈碰撞声打断。
只见赫连十一的长剑在空中急速的扭曲着,剑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迅速和灰影手中的兵刃接触着,直到这个时候,围观者们包括敖彦在内才发现,这个灰影看似赤手空拳的在和赫连十一拚斗,其实手中藏着人高瞧法察觉的短小兵刃。
“你想说什么?”等刺耳得声音逐渐散去,敖玄低头询问着,只是这次敖彦才张嘴,那震耳yù聋的叮叮当当声又响了起来,硬生生地遮蔽了敖彦的话语。
“妈的,老子最恨有人随便打断我说话了!”
敖彦的嘴角抽搐了片刻之后,很是愤怒地回头,随手掏出一张纸符向墙上胆敢一再gān扰自己的混蛋丢了过去,尽管敖玄下意识试图阻拦,不过除了敖彦出手太快,让人猝不及防之外,敖玄也看到了那淡淡的符文之气。
这些特质的道术符文对于没有修练底蕴的温彦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防身利器。
只是,敖彦似乎缺乏对道符的投掷训练,没直接she向战斗中的两位高手,而是很gān脆地轰上了那道无辜的院墙。
于是乎一场的jīng彩搏斗,最后却被人破坏了战斗的舞台,qiáng行宣布终结,掉在一地石砖上的灰影刺客很是郁闷地在满天的灰尘中束手就擒。
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除了始作俑者和敖玄之外,几乎没有人察觉到敖彦出手,日后人们在提起赫连十一这场在高安县的立威之战时,总是不无遗憾地将李大福家的围墙鄙视了一番。
不过令敖彦失算的是,即便他把那对制造噪音的家伙给“歼灭”,也没有能够顺利地将自己想说的话告诉敖玄。
因为就在围墙倒塌的片刻之后,跪在院子里的李大福似乎终于从惊骇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理智部分,扯着嗓子gān嚎着:“大人、大人不gān我的事qíng啊……我、我……啊,我缴税,我一分都不少的缴税,对了,对了……还有,大人我这里有一幅宝图,是李家老祖宗留下的,据说是仙人的手迹,请大人笑纳啊,大人,我真的冤枉啊……”
一连串的冤枉声中,李大福算是难得大出血了一番,不仅赶着下属把藏在犄角旮旯里的现银和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不敢再耽搁分毫,不过这家伙也算是个识时务的,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从贴身的衣袋里摸出一张羊皮纸,高举过头。
敖玄好笑地看着少年闻讯后那双大眼睛里顿时冒出金灿灿的元宝光,不过这小子至少知道装模作样的推拒一番后,才令朝奉用最“正确”的价格典当入帐。
常月当铺的这位朝奉果然也是个妙人,接过羊皮纸也不翻阅,只是上下打量一番后,又在手中掂了一掂分量,然后才很权威地报出一句:“典当老旧羊皮一张,价值三十个铜钱。”
这句话一出,不管是院子里的豪奴恶徒还是院子外的衙役百姓,顿时摔倒一片。
倒是敖彦彷佛没有听见这全然离谱的典当方式,一脸“就该如此”的表qíng,从兜里掏出一串铜钱,很是大方地jiāo给了收帐的主簿大人。
这还不算,这个得了便宜还坝乖的家条,从朝奉手里接过宝藏羊皮的时候,还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调,很是感慨地说道:“这天也凉了,老爷我晚上正好差一个羊皮枕头,这羊皮小是小了点,但是材质还是不错的,主簿大人,这一串铜钱(注2)你就收好吧,算是我购买的折价,就不用找了。”
不过李大福倒是没有什较敖彦这种卑鄙无耻的行径,在他看来献出这宝藏图怎么也能让这位贪婪的瘟神县官不追究自己家里跑出来的刺杀者。不过也许是李大福这辈子造孽太多,才会落到敖彦的手中,当敖彦很完善地、全面地收回了李大福几乎全部的家产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也没有追究刺客的问题,便宣布打道回府。
只是临走敖彦又突然丢下一句:“李员外也和本官去一趟县衙吧,虽说本官坚信这刺客不是您指使的,但是如今衙门里有三十七张状子搁着,麻烦您亲自去解释一下吧。”
可怜心脏饱受蹂躏的李大福,才松了口气,以为自己从鬼门关里逃出生天,还来不及庆幸自己的英明决定,便在下一秒钟被这个无耻的瘟神县官一脚踹下地狱。
李大福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脸色惨白地摔倒在地上昏了过去,错过了门外百姓们激动的欢呼声。
注1:主簿类似于临时代理县令。
注2:一串钱总共有一百个铜钱。
第四章:杀戮
但凡认识敖彦的人,或多或少的都知道这个看似单纯的少年,因为幼年时代教育的缺失,在xing格中落下一个对于金钱的奇特偏执,不过这种偏执只会阶段xing发作,如果没有特殊诱因的话一般是看不出来的,不过一旦这种偏执发作起来,其气势之qiáng悍,也算是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景像,就好像如今这般。
敖玄端着厨房为温彦准备的晚饭,推开书房门时,就看到本来整齐的书房,如今已经是满地的láng籍。
各种书册都以书桌为中心被杂乱地丢在一旁,而那张书桌上堆放的书籍也足有三尺三的高度,敖玄估计若不是因为这桌子是上好的梨花木所制,坚固如石,换张普通桌子的话,怕是早就被桌面上的书山给压垮了。
虽说在西乡县也曾见过温彦偶尔间冒出的奇思怪想,但是这么夸张,连续三天三夜窝在书房里“看书”的行径倒是第一次看见,也难怪那县衙的下属们纷纷担心自家的老爷是不是受了暗算。
因为他自从收缴李大福的家财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再过问政务也就罢了,连带吃喝都不要了。
不过最倒楣的恐怕还是如今还被关押在大牢里的李大福,因为衙门里的大夥把一肚子的担忧化为最严厉的审问,誓从李大福口中挖出大人会变成如此模样的根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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