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脑中各种思绪乱飘,一时拿不定,gān脆将琴包好放在一边。
曹中雅看不得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恨声道:“别忘了你还在孝期,就这样四处勾引男人,真是下作!”
俞筱晚立即盯了她一眼,反讽道:“难道你刚才故意摔倒,不是为了引起静晟世子和勉世孙的注意?”
“你!”曹中雅气得小胸脯不停起伏,最后母亲的叮嘱还是让她克制住了脾气,狠狠冷笑两声,扭头不再看俞筱晚。
回到府中,俞筱晚便称不舒服,没去给老太太请安,开始只说是有些头晕,嗓子痛,第二天就连chuáng都起不了了,晕乎乎的只想睡。张君瑶宝贝儿子的百日宴,自然是去不成。
张君瑶气恼不已,不过听说静晟世子也因公务没来参加,多少平衡了一点。
时光荏苒,转瞬就过了年节,过了年,chūn天就近了,仿佛一夜之间chūn风就chuī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枯枝上崭露新绿,百花绽出笑颜。
依着惯例,各家各府都会摆chūn酒、赏花宴。
曹老太太开始惦记起晚儿的婚事,“过了年就叫十四的人了,今年就要除服,是时候开始挑选人家了。”她跟曹清儒和张氏、武氏说道,“别的喜庆宴会不好参加,但是chūn酒和赏花宴去去倒是无妨的,你们要多带她出门走动走动。”说着又惦记起韩二公子,就是一叹,“太出众的始终是指望不上的。”
年前的时候,太后流露出意向,似乎有意将惟芳长公主指给韩二公子。虽然没有明说,但只要太后流露出了这个意思,韩家就不敢随意给韩世昭定亲事,旁人也不敢跟长公主争夫婿。
小姑娘们都坐在外间,里面的声音还是听得着的,曹中雅便嘲讽地笑道:“表姐,你迎鲜少出门,恐怕还不知道呐?”
俞筱晚懒怠理会,只细细地跟曹中燕说着话儿,那幅炕屏已经绣好,就要找个适合的时机送给老太太,讨了老太太的好,老太太才会重视曹中燕。她还在孝期呢,老太太就开始cao心她的婚事了,可是曹中贞和曹中燕的婚事却理都不理,两人年纪越大,越不好说亲了。
展眼到了历王府的赏花宴,曹家众人都早早打扮一新,乘车来到历王府,男人们留在外院,女子们则到内院中拜见王妃。历王已经是一名空有爵位没有实权的王爷了,不过他家的花园倒是京城名园,打理得十分jīng美,所以历王府的chūn宴历来是客人到得最齐的。
历王妃身边的人都是二品以上的诰命夫人,俞筱晚等晚辈则由侧妃安排人接待。
小花厅里坐满了莺莺燕燕,俞筱晚细心打量一番,便坐到角落里低头喝茶。一名宫女装扮的少女走过来,为俞筱晚的空杯续茶,又双手捧茶奉到俞筱晚眼前。俞筱晚含笑接过,“多谢。”
“小姐客气了”宫女收回手,手指却在俞筱晚的掌心划过,留下一点讯息。
俞筱晚心中讶异,悄悄展开手心的小字条,上面写着,速来望仙亭。昭
是韩世昭的昭吗?
77. 都来瞧热闹
俞筱晚一抬眸,就能看到那名宫女不着痕迹地回望着自己,她略一沉吟,便微微带了几分笑,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宫女欢欣地笑开了,给小花厅内的小姐们续上茶后,便转出了大门,站在门边悄悄冲俞筱晚眨了眨眼。
俞筱晚放下茶杯,慢慢踱了出去,跟在宫女的身后,转过曲廊,发觉此处面对花墙,是无人寂静处,俞筱晚便站住了脚步,含笑道:“请稍等。”
宫女只得站住,左右瞧了瞧,才回到俞筱晚身边,小声问道:“姑娘怎么了?”
俞筱晚清雅的小脸上染了些红晕,悄声道:“现在园子里只怕人多……还是等歇午的时候吧,麻烦姐姐帮我传个话。”说着,从腕上褪下一只银镯,顺势戴在宫女的手上,“还请姐姐帮忙安排……就让我跟几位表姐妹们一间便是,她们睡得沉。”
贵族都有歇午的习惯,主人家大开宴席的时候,会专门准备宾客们休息的客房,当然不可能一人一间,都是几个人一间的。
那宫女低头看向腕上的镯子,一开始以为是银子的,不值钱,细细一看,上面镶满了碎米钻,心中顿时大喜,忙应道:“包在奴婢身上。……那,奴婢就等歇午的时候再来请小姐。”
俞筱晚含羞一笑,折返回小花厅。那名宫女爱不释手地细细摸了摸手镯,收入怀中,笑咪咪地去给请托之人回话。
俞筱晚待她转身离开,便招手示意初雪过来,“跟上她,看她跟谁说话,小心别被发觉。”
初雪虽不知何故,仍是恭敬地应了,遥遥地小心跟在宫女身后,不多时回转了,说那名宫女到二门处,与一个长随打扮的人比了个手势,就回来了
俞筱晚又问,“有人看到你问你没?”
初雪掩嘴一笑,“有一个小丫头问了婢子,婢子说内急,走岔了路。”
俞筱晚也不禁笑了,这丫头就是机灵。今日客人众多,历王府内管理也没那么严,每位当家主母都带了一名小丫头入府,偏巧印如请假、印巧病了,武氏便向俞筱晚借了初雪,若不然,还真有些麻烦。
“寻机问一问王府的丫头,有没有什么清静的地方,适合一个人呆着静一静的,嗯,就说三小姐有些头晕。”
叮嘱了一句,打发了初雪去武氏身边服侍,俞筱晚坐回花厅慢慢思忖,二门处的,那么这张字条就是男宾递进来的了。除了前年与韩世昭聊过琴艺之外,她几次与韩世昭照面,都不过是点头招呼,可没跟他熟到可以用单名留言的地步,当然不可能是他,那么会是谁呢?
忽尔,几个月前在秋海堂的那一幕便涌上心头。
刻意要推倒屏风,恐怕是想让静晟世子认清我是谁,毕竟赛马会上女子都用纱巾掩了面,且那时候尚无怨仇,高高在上的静晟世子,必然没心思打量俞筱晚是个怎样的女子。俞筱晚顺着这点思绪慢慢往下思索:如今看来,平南侯打算将静雯郡主许给肖大勇,也是百般无奈之下的选择,否则也不会这时候了都没传出一点喜讯这门亲事对于静雯郡主而言,毕竟是太太太低就了。
……静晟世子难免为妹妹抱屈,想从我身上找补回来,也是人之常qíng,张君瑶才想出这样顺水推舟之计。会用韩二公子的名义,恐怕是因那日赠琴之故,以为我与韩二公子有了私qíng,用他的名义相约,我必定会赴约。这么说来,静晟世子必定筹谋已久,望仙亭那里,就安排了一场好戏。
只是,当日静晟世子明明认的是雅儿,我这几个月又从未出曹府,宫女怎会又将字条jiāo给我?
也不怪俞筱晚疑惑,静晟世子既然是要为妹妹小小的报仇雪恨,最终的目的就必然是毁了她的名声,让她的闺誉如同静雯郡主的那般摇摇yù坠。以此为前提的话,他就决不可能随意找个历王府的宫女,花几两银子买通了来送字条,因为有这一条线索,就足以将他本人拖下水。
虽然男人不象女子有诸多苛刻的礼法限制,不会因幽会这样小事带累名声,但是她也不是静晟世子可以随意踩踏之人,总能找到人为自己辩驳几句,事qíng总能露出些许端倪。若是她的辩驳被人采信,她固然是名声不保,但静雯郡主的事也会被挑出来,静晟世子身为朝廷重臣,却跟个深闺女子过不去,气量和心胸就实在是太过狭隘,在朝堂上只会沦为他人笑柄,弄不好还会被御史弹劾,官职不保。因而静晟世子绝不会这般冒险,他派来传递字条的宫女,必定是他早就安cha了进来的人手。
方才接待她们的管事嬷嬷,只听说她们是曹府的内眷,就将她们带入了这间小花厅,估计连谁是谁都没弄清楚,以静晟世子的谨慎,肯定要事先将人指认清楚,才会让那名宫女传递字条,而且为了保护妹妹,或者说给妹妹一个惊喜,决不会事先与静雯郡主通气,那名宫女就应该同静晟世子一样,认为曹中雅才是她俞筱晚才对。
俞筱晚仔细回忆那名宫女之前的神qíng,似乎是在她们几人的身上脸上都仔细看了看,然后才认出她的样子。毫无疑问,有人在这名宫女来寻她之前,刻意传播了一些讯息,能这样做的,就只有张君瑶了,用什么方法她不知道,但她一身素色,只簪银簪,还是很好认的。
是了,要认出我来,只要从衣裳头饰上描述一番就成了,至于长相,很难描述得形象。临时发现人不对版,那名宫女又不能去前院,只能托人带口信给静晟世子,必定也是描述的衣裳首饰吧?俞筱晚思虑了一番,扬眉看向与众千金打得火热的曹中雅,淡淡勾起了一丝笑。
这几年曹中雅已慢慢长开,虽比不上俞筱晚和吴丽绢的绝世之貌,但也生得十分美丽动人,眉目jīng致婉约,比之一般的大家闺秀,qiáng出了许多,因而在与人jiāo谈之时,光洁的小下巴总是抬得高高的,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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