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些耳语传入了张氏的耳朵里,“什、什么?有人看到你跟那个人接头了?”
张氏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手里头死死地攥着扇柄,慌了半晌神,才恨恨地拿团扇直往曲妈妈头脸脑门上一顿子乱扑,“你个办事不牢的奴才,我要你小心!要你小心!要你千万小心!你、你居然让人发觉了!你个死货!
团扇打得倒不是很疼,就是将头发都给扑乱了,曲妈妈不敢躲避,只得小声地求qíng,“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奴婢听着那个初雪和赵妈妈的话,似乎是别人帮着查的,若是俞总管帮着查的,直接就能告诉表小姐了。现在表小姐还不知道实qíng呢,约上了明日末时三刻,去汇丰楼二楼的甲字雅间见面
张氏听了这话,手上就停了下来,曲妈妈忙进言道:“奴婢想着,明日表小姐要出府的时候,夫人想法子拦一拦,咱们再赶早一点,扮成她的样子去,把这些证据给拿到咱们手里。”
这主意倒也可行,只是……张氏拧起了眉,俞筱晚那个样子哪里是那么好扮的?
曲妈妈表示无妨,“可以用碧儿,戴个帷帽,谁还知道里头的是表小姐还是谁?”
张氏老谋深算,仔细寻思一番,摇了摇头,“不成!若是外人帮着查的,那就必定是约好了见面的方法,凭信物或是什么认人,咱们没有,扮成她只会被人发觉了去。不过,若是外面镖局里的人帮忙查的,那些人都是认银子的,只要我们能拿出银子来,就能找他拿到证据。”
若是旁的事,张氏可能会半信半疑,但是初雪和赵妈妈的聊天,是被曲妈妈无意间偷听到的,还直指着她跟外男时常联系,害她想不信、想不冒险都不行。又将这主意在脑中过了一遍,张氏觉得这样可行,便悄声跟曲妈妈耳语,“明日你扮成我去,就说是晚儿丫头的主意已经被我知道了,我要自己管这事儿,管那人要证据,价钱什么的随便他开!”
说着,张氏仔细盘算了一下手中的现银,觉得应当够买下这些证据了,才安了安心。
俞筱晚回到墨玉居,就开始提笔给惟芳写信,这写信也是门学问,要让惟芳帮自己,又不能让她知道得太多,毕竟是丑闻,若是监护人的品xing有污,于自己的名声也没好处。
她正在措辞呢,初云便挑了帘子进来,小声地禀报道:“长公主差人送信来了。”
俞筱晚忙将桌上的笔墨收起来,到稍间见长公主派来的小太监。那小太监口齿伶俐,打了个千儿道:“长公主殿下说想到俞小姐的店里挑几件成衣,约俞小姐今日下晌末时在店里见。还请俞小姐准时。”
人家送银子上门,俞筱晚自然不能推辞,让初云包了个大荷包给小太监吃茶,应允下一定按时到。初云去送了客回来,又小声禀道:“石姨娘来找芍药姐姐了。”
这段时间芍药与石姨娘走得极近,芍药去找石姨娘的时候多,石姨娘来墨玉居这才头一回,看来是有十分重要的事了。俞筱晚笑了笑,吩咐道:“我有几样针线活要jiāo给芍药做,你去唤她过来。”
石姨娘来找芍药,就是来请芍药帮忙出主意的,这段时间老太太和爵爷发作张氏,虽没放在明面上说,寻的都是其他借口,可是内里的原因,石姨娘竟也知道了七八分,心里难免活动开了。不过却是先说了一通针线上的事儿,才将话峰一转,“大夫人的位置哪个敢抢,可是她时常犯错,这府中的事儿多半是要移jiāo给二夫人了,二夫人和善,倒不是那种捏酸掐醋的,可是这府里的奴才,惯是欺软怕硬,怕是二夫人xing子好,她们会当是软柿子。二夫人日后得多几个得力的人儿才行。……唉,芍药姐姐别笑我,我也就是白说说。”
这种话芍药有什么听不出来的,二夫人和善,可是在府中却没有什么地位,若是日后当了当家主母,少不得要有人帮衬着,若能分管些细务,手中怎么也能漏点银子出来,石姨娘是想找机会向二夫人武氏投诚,又怕二夫人不信她,才寻到自己这里来,看中的就是表小姐跟二夫人、大少爷的关系都不错,能说得上话。
表小姐的确是流露过要与石姨娘谈一谈的意思,却不知是哪一天,芍药不敢随意应话,正要客套地应对几句,初云便敲了门走进来,“芍药姐姐,小姐有几样针线活要jiāo给你做,让你过去一趟呢。”
芍药忙起身,“我就来。”说着看向石姨娘,不好意思地笑道:“石姨娘是先在这儿等等我,还是……”
石榴忙道:“我跟你一块儿过去吧。来了这儿,当然得给表小姐请个安
芍药不敢自专,初云倒是笑道:“若是小姐知道石姨娘来了,必定很高兴。”
石榴便喜笑颜开地跟着芍药和初云进了稍间。俞筱晚正坐在临窗的竹榻上看书,见到三人一同进来,不由得讶异道:“石姨娘?真是稀客啊。”
石榴笑着蹲福一礼,俞筱晚让初雪搬来锦杌,石榴侧着身子坐了,跟俞筱晚闲聊,“是来找芍药姐姐问针线上的事儿,想着应当来给表小姐请个安
“姨娘客气了。”虽说姨娘当不得长辈,象石榴这样卖了身的贱妾等同于奴婢,可到底是舅父身边的人,说到请安倒有些过了,俞筱晚自然不能这般拿大。
石榴又闲扯了几句,想将话题往正事上绕,却总也找不到突破口。芍药早被初雪带到内室拿花样子,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她一着急,小巧的鼻尖上就渗出了一层细汗。
俞筱晚见状便吩咐初云,“去取几块冰来,石姨娘觉得热了。”
石榴忙道:“不劳表小姐破费了,我夏日里都不用冰的,这都入秋了,不妨事的。”边说边拿出帕子在脸上按了按,将汗水吸gān。
俞筱晚若有所思似的“哦”了一声,“石姨娘是怕用冰伤了身子吧?”说着小脸儿有些晕红。
石榴愣了愣,恍然,原来小姐以为她是想保养身子怀孕,便顺势接着这话道的:“是啊。让表小姐笑话了。”
俞筱晚淡淡一笑,“这有何笑话的?曹府好多年没有喜讯了,若是石姨娘能……嗯,老太太一定会重赏的。”
石榴的表qíng有丝黯然,“妾婢哪有那么好的福气。”
俞筱晚瞟了初云一眼,初云便笑着接口道:“小姐,不如您给石姨娘扶个脉?”
俞筱晚嗔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大夫,哪里会扶脉,切莫乱说。”
初云被斥了几句,小脸涨得通红,再不说话。芍药已经拿到了花样子和布料,石榴不好再留,便向俞筱晚告辞。俞筱晚也没留客,只客套地请石姨娘有空常来坐坐。
从稍间转到堂屋出来,初云便要返回去服侍小姐,石榴恳求般地看了看芍药,芍药却不过,陪笑着请初云到她的房里坐一下,问一问小姐的喜好,这几件内衣都是做给小姐的。
初云欣然应允,三人一同去了芍药的房里,石榴笑着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纯银累丝镯子,笑着给初云套上,“我跟妹妹一见如故,这个镯子就送给妹妹了。”
初云忙推辞,“这怎么使得?”
石榴佯装生气,“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了。”
初云才只好收下。石榴这时才寻着时机问,“表小姐很会扶脉么?”
初云道:“我家小姐自幼体弱,自会吃饭就会吃药了,久病成医,自是懂些的,以前老爷夫人收集了许多药方,倒不比一般的大夫差呢,这回吴庶妃保胎……”说到这忙捂了嘴,仿佛说错了话。
其实俞筱晚在摄政王府住了两个月,曹府的下人们自是要猜测一番,俞筱晚给王妃治好病,王妃还特意赏赐了,自然是阖府上下都知道的,俞筱晚不想说是自己习了医,只对老太太说是家里收集的药方有效,再说她是千金小姐,下人们再怎么猜测,也不可能当面去问她。不过初云这样说,石榴更是信了那些传言,表小姐手中有生子的药方。
石榴立时便开始心思活动了,她想帮着管家,为的就是能多存点安身立命的银子,可若是能生个一儿半女,自然就会赏赐无数,若是儿女日后有出息,不比她管家管得累死更划算?
她存了求俞筱晚的心思,便刻意讨好初云,初云是个慡朗的xing子,没几句话跟她称起姐妹来了。石榴一时说起自己没有孩子的苦处,初云直叹,“姐姐真是命苦,嗯……我去求求小姐,小姐心慈,应当会允的。”
石榴又惊又喜,“一会儿还请初云妹妹帮忙美言几句。”
初云也不推辞,只是表qíng十分迟疑,显得非常为难。一直在一旁圆话的芍药见状,忙识趣地避了出去。石榴见四下无人了,忙握住初云的手道:“妹妹有什么话只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决不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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