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韩夫人仍是只带了三位庶女出门,曹中雅不耐烦招呼,指使两位庶姐带人到竹林去玩,自己则十分亲热地挽着俞筱晚的手臂,拉着俞筱晚和吴丽绢到后山的小亭里歇息。
为方便香客休息,寺僧早用厚重的棉帘将小亭围了起来,密不透风,又升着火炉,三位小姐便除下了斗篷,围坐在一起。
曹中雅一身娇嫩的鹅huáng色的撒花烟罗衫、系一条蕊huáng色银线绣百蝶度花裙,嫩得就象一朵迎chūn花。吴丽绢身穿一件海棠色弹花暗纹短襦、系一条浅紫色百花曳地裙,颜色配得清雅,但因质地不算上佳,略略失色。
俞筱晚只一身素白银丝暗遍地撒梅花的直褙、配秋香色百褶如意月裙,素净的颜色,却更显得她肤白胜雪、眉目如画。
曹中雅暗含嫉妒地赞道:“表姐这件斗篷真漂亮。”
俞筱晚的斗篷是深紫色的貂皮,内衬为猩红色的蜀缎,耀目而华丽,瞬间就将曹中雅的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给比了下去,难怪曹中雅会含酸。
俞筱晚只笑了笑,从赵妈妈手中接过一个包袱打开来,取出一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双手递给吴丽绢道:“吴表姐,我这几年穿不了什么艳色的衣裳,这件斗篷送给你。”
这件斗篷的面料里面,用金线和银线jiāo织,折放着的时候,就流光隐隐,展开来后,流光衬着翠色,光华夺目。吴丽绢又惊又喜,却竭力推辞道:“这么贵重,如何使得?”
俞筱晚轻笑道,“小妹预祝你一朝入选,凤栖梧桐,小妹还图着日后姐姐赠几件宫中的物件呢。”
吴丽绢一想也是,若自己没有好衣裳衬着,再艳丽的容颜也会失色,日后若成了侧妃,什么好东西没有,还怕回赠不了一件斗篷么?于是她便没再矫qíng,含笑收下,道了谢。
曹中雅在一旁看着眼热,拉着俞筱晚撒娇道:“好表姐,怎么不送我一件?”
俞筱晚轻笑道,“哪里会忘了你,我只怕你看不上眼。”说着又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件斗篷,才一展开,曹中雅的眼睛就粘上去了,焦急地伸直手,“给我披披看。”
这斗篷用料不算华贵,但却是用百鸟羽毛制成的丝线绣成花纹,行动间会折she出各种色彩,一旁服侍的丫头婆子们都jiāo口称赞,曹中雅得意非凡,含着笑步出小亭,在空地上旋了个圈,斗篷如同波làng一般翻滚起来,带出七彩光环。
吴丽绢也不由得眼热了起来,却知自己不可能同时得两件的便宜,忙又礼数周全地赞美。俞筱晚含笑看着,眼里划过一丝嘲讽,却掩饰得极好。
这一幕,被不远处高大柘树上的两名男子瞧在眼中。其中一名年纪略小,看着沉稳些的轻笑道:“这个俞小姐倒是个大方的人。”
另一人哂笑,“这两件斗篷只怕是她自己不喜欢才送人的,沽名钓誉!”然后仔细看了几眼,微蹙了眉道:“怎么这件斗篷到了暗处,颜色就成了墨绿,与那位美人之前的斗篷那么象。”
之前说话那人听了这话,仔细瞧了几眼,也点了点头道:“是象,不过天下颜色只有这几种,相似也不奇怪吧。”
“呵呵,若是别人送的,当然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她送的就不对劲了,她做事都是有目的的。”
那人拿肩膀撞了撞他,轻嘲道:“你对她有成见哦!莫不是因为你家老太妃喜欢她,想说给你做媳妇,你怕她泼悍,日后被她管着,没法子游戏花丛?”
两人说话间,一名小丫头过来禀报:“楚太妃来了,老太太请小姐们过去相见。”
三位小姐便起身回寺院。
不多时,一名青衣小厮匆匆地跑了过来,不住地呼唤,“二公子、二公子……老祖宗唤您呢。”
之前说话那人踹了另一人一脚,“你家老太妃找你去见媳妇呢。”
被踹那人正是楚王府的二公子君逸之,他站着没躲闪,只加上几倍力气回赠一脚,嘴里却道:“才懒得去。”
他居高临下,看着俞筱晚给一旁的一名丫头打了个手势,那个丫头悄悄慢下脚步,一溜烟儿的跑远了……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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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气死了她的外祖母,谋杀了她的亲兄弟,践踏了她的爱qíng,连她唯一的生机也要被他们亲手扼杀…这一生,且看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保护曾经爱她的人,灭了那些居心叵测的虫,走出一片金光璀璨的辉煌人生。
21.都是斗篷惹的祸
“原来晚儿妹妹在这里。”曹中睿欣喜地走了过来,问也不问便自动坐在俞筱晚的对面。
俞筱晚忙低下头,咬了咬唇,她还是没法子平心静气地面对曹中睿,就是为了躲开他,才特意告了罪,避到这个小亭里来,哪知他竟会粘上来。
曹中睿丝毫不知自己不受欢迎,兴致勃勃地道:“马上要用斋饭了,表妹随我回香房吧。下午还有一场法事,圆德大师还会到大殿中为香客解签,表妹不去试试可是万分遗憾的,圆德大师铁口直断,解签最准的,表妹便是想问姑父姑母在地下如何,可否投胎转世,都能问到。”
俞筱晚装出惊讶又心动的样子:“那我一定要求支签。”
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表哥,原来你这么早就开始欺骗我了么?可笑我前世却被你的甜言蜜语蒙骗,还以为若能嫁与你,便是负了全天下亦是值得!
她低头用力闭了闭眼,再抬头时,却是笑容明媚,“我们回香房吧,莫让老太太和舅母久等了。”
这是怎样的丽色啊,如同罂粟一般艳绝人寰,媚入骨髓,迷惑人的魂魄!曹中睿完全没了当世才子的翩翩风度,眼睛直呆呆地看着她,下意识地随她站起身,跟在她身后回香房。
用过斋饭,众人都到寺庙安排的香房中休息,等候下午的法事开始。
初云小声禀报俞筱晚,“俞管家已经打点好了,圆德大师不会乱说话的。”
这位圆德大师声名远播,可是俞筱晚却知道,他是一个专门拿钱替人消灾的酒ròu和尚,四年后的一件事,会令他原形毕露。
俞文飚查到张氏派人单独找圆德大师送香油钱,俞筱晚便知道,张氏肯定是想让圆德大师定她的姻缘,无论她所求的是什么,圆德大师必定解的是姻缘签,世人就会认为,她求的便是姻缘签。
张氏倒是打的好算盘,为了她的财产将她跟睿表哥绑在一起,可是她孝期之内求姻缘签,世人会如何评价她?不孝、轻佻、无德!背着这样的名声,她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俞筱晚越想越恨,忽地唤住即将退出去的初云,附耳道:“还记得今日在庙门口遇到的那位何侍郎千金么?”初云点了点头,她又继续道:“你去告诉文伯,让圆德大师这般解睿表哥的签。”
刚刚吩咐完毕,隔壁香房就传出了曹中雅的惊叫声,“啊——!你是谁,滚出去!”
俞筱晚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初雪忙道:“婢子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俞筱晚淡笑道:“我已然睡下,却被惊醒,你们应当服侍我起身,让我亲自去瞧发生了什么事。”
待俞筱晚“起身更衣”,扶着初云的手来到隔壁香房时,里面已经站满了人。曹中雅哭红了双眼,这会子还躲在张氏的身后,不停地抹眼泪。
张氏脸色铁青,虽极力压抑着,可是整个人仍是气得发抖,两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她咬牙切齿地道:“北世子莫要再胡言,否则这官司打到摄政王殿下的跟前,小妇人也不会气短半分!”
被称作北世子的是位十六七岁的少年,肤若凝脂、面如冠玉,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是表qíng却是眼斜嘴歪,坐姿也是懒散得快滑到地上的样子,一瞧就是个流里流气的。
见张氏不承认,他索xing从腰带上系着的百宝筒里拿出牙签,慢慢剔着牙,吊儿郎当地道:“明明是你们府上的小丫头说,你家小姐倾慕爷,约爷来此相见。怎么着,约了我来,却又不承认,当爷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厮么?曹夫人,你若想去皇舅父跟前打官司,爷也不怕,大不了就是纳你家小姐为妾,爷也不是这般不负责任的人。”
俞筱晚悄悄地问一旁等消息的芍药,“芍药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芍药因见是俞筱晚问,迟早会知道的,便将她拉到角落里,压低了声音道:“这位北王世子好生无理,闯入三小姐的香房,不但不道歉,还硬说是三小姐约他来的,诋毁三小姐的闺誉。”
北王世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跑来香房?还不是张氏派人给引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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