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笑着睇了他一眼,“明明你也怀疑的,若不然,方才在大哥那儿,你为何要乱发脾气?”
君逸之嘻嘻地笑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晚儿也。只是不知晚儿怀疑的与我怀疑的,是否是同一人。”
俞筱晚轻笑道:“虽不知茶叶是否有问题,但我想,以娇荇那种藏不住话的xing子,恐怕办不了什么大事。”
君逸之的眸光一冷,淡淡地道:“然也。”他想了想又道:“我和大哥身边的大丫鬟,都是母妃亲自挑选的,都是王府的家生子,只不过,她们四人的母亲,是从前的宫女,随祖父建府而被赐到王府的。”
虽然已经有两三代了,但是根源还是在宫里。
俞筱晚沉默了,君逸之也不再说话。
马车行到宫门外,君逸之先下了车,与父亲叔伯兄弟们先在玄武门候旨,女眷们则乘车到东华门,从东华门入宫。
俞筱晚跟在楚王妃身后,双手jiāo叠轻扶在小腹处,缓缓地稳步向前。走了一刻钟,众人便来到了慈宁宫外,管事太监引着楚王府的女眷到西侧殿候旨。不多时,就有宫人来传,“太后宣楚王府女眷,觐见。”
诸人忙再次整理衣鬓,跟着宫女步入正殿。
正殿里一片喜庆的明huáng和正红,太后端坐在铺着明huáng锦垫的短榻上,手扶着正红色绣仙姑献寿图案的宫锻引枕上,惟芳陪坐在太后身边,摄政王妃坐在左下首的主位上,几位太妃太嫔则依次陪坐在右下首。
太后含笑看着不用拐仗,还走得稳稳当当的楚太妃,赞叹道:“三姐的jīng神看起来真是好。”
楚太妃恭敬地行了礼,才笑道:“臣妇哪及得上太后的福气、喜气。”
“三姐又来取笑我。”太后让看了座,楚太妃坐下,楚王妃带着弟妹仁郡王妃和侧妃周氏、儿媳妇俞筱晚行了大礼,才在各自的位子上落座。
俞筱晚坐在楚王妃身后,偷眼看着太后,她不知平日里太后与楚太妃如何自称,但在今日这么多诰命夫人都在场的qíng况下,还称楚太妃为三姐,太后是在清晰地传播一种亲近的气息,可是楚太妃却谨守礼仪,称尊太后,自称臣妇,似乎……不是太想领qíng?
惟芳自俞筱晚进来之后,就有些坐立不安,太后察觉后,便取笑她道:“你这只皮猴,又想gān什么?”
惟芳十分想与俞筱晚单独去聊天,只是接下来就是诸夫人献寿礼的环节了,她也不敢造次,只连连摇头,“没、没想gān什么。”
不多时,各王府的女眷都到了,唱礼官便开始唱礼,请诸位宗室妇向太后献礼。
依着亲疏远近,由摄政王妃先起身,行到大殿中央,盈盈深福一礼,声音轻越地道:“臣妾献给太后一对水晶如意,愿母后福泽绵长、寿添庆衍。
太监们托着托盘呈给太后,那对水晶如意晶莹剔透,难得的是通体没有一丝杂质,虽说水晶不如宝玉值钱,但这样大块琢磨而成,又完美得无懈可击的水晶如意,喻意极佳,太后满意地颌首道:“媳妇费心了,看赏。”
摄政王妃笑道:“臣妾可以厚颜要赏么?臣妾早就看中了母后的那对螭吻玉镯,不知母后可舍得赏给臣妾?”
太后笑啐道:“你这泼猴,送了这么两只水晶如意,就想换哀家的螭吻玉镯,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惟芳凑趣道:“皇嫂从来都是这样的啦,哪回不是捞回本再出宫的?”
太后笑道:“这么说,哀家不赏给她,她今晚就要赖在宫里头了?这可不行,她可挑剔了,会将哀家宫里的宫女都弄哭的。”
禧太嫔便笑道:“那太后就赏给姒儿罢,免得良姐姐心疼。”
良太妃笑啐道:“好端端的,说到我身上做什么?”
禧太嫔道:“谁不知道你心疼儿媳妇。”
太后轻轻摆了摆手,笑道:“好了好了,还好殿中都是自家人,不然让人笑话了去。”说罢吩咐太监取了那对螭吻玉镯赏给了摄政王妃。
摄政王妃笑盈盈地谢了赏,退回座位。
俞筱晚一面看,一面听,周氏坐在她身边,向她介绍方才说话是的谁,现在说话的又是谁,帮她将宫中的太妃太嫔们认了个遍。
接下来,每位王妃、郡王妃都奉上了各自准备的贺礼,很快便轮到了俞筱晚,俞筱晚轻移莲步,来到大殿中央,深福一礼之后,奉上自己准备的开光白玉观音,玉质温润细腻,雕功jīng湛、宝像庄严。礼品厚重,亦不会太过出挑,因为君逸之要求她不要惹太后的眼,远着太后一点。
太后却不象之前那样就着托盘观看,而是让内侍取出来,捧在手中细细观看。
楚王妃最好面子,见太后似乎十分喜欢,忙介绍道:“这尊观音像是请潭柘寺的智能大师开光的,俞氏还特意去潭柘寺斋戒三日,为太后您祈福呢
虽然不喜欢俞筱晚,但是媳妇得脸,她的脸上也有光。
太后轻笑着道:“哦,是请智能大师开的光么?这位智能大师在民间有活菩萨之誉,看来这尊观音像极有灵气,哀家要供养在佛堂里。”
太妃太嫔们忙着附和,旁的王府女眷,虽然心中难免妒嫉,也不管说什么秽气话,假模假样地附和几句,太后洪福齐天,神灵自然庇佑之类的话。
太后听得笑容愈发喜悦和蔼,朝俞筱晚招了招手道:“乖孩子,坐到哀家身边来。”
这恩宠也太大了些,俞筱晚忙展示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的笑容,又是向往又胆怯地看了看太后身边的座位,又看了楚太妃和楚王妃一眼。楚太妃含笑轻轻颌首,楚王妃则急得猛使眼色,这么长脸的机会,这丫头还在迟疑什么?
俞筱晚这才谢了恩,上前几步,半侧着身子,坐在太后身边。惟芳侧头冲她挤挤眼睛,为她得母后的赏识而开心,可是俞筱晚却知道,自己送的这尊玉观音,并没比旁人的贺礼出彩,只怕是太后故意示恩宠的。
不多时宗室女眷都献过了礼,唱礼官便在太后的示意下,去殿外宣诰命夫人们入殿献礼。
太后对每件礼物都象征xing地看了一眼,若有满意的,还会赞上一句,或问问这位诰命夫人儿女的qíng况,然后各有赏赐。
gān巴巴地坐了近两个时辰,这献礼的仪式才完结。俞筱晚原本有些无聊的,到这会儿却开始有些崇拜起太后来了,难为她每位夫人府中的qíng况都记在心间,对每位夫人说所的话,都不相同。这样心思缜密,又聪慧过人的女人,果然不是甘心于在深宫之中寂寞无声的。
太后留了几位外命妇在殿内陪坐,聊了几句家常,唱礼官便小声地寻问,“太后,时辰快到了,请问太后您是否移驾保和殿?”
太后微微颌首,唱礼官正要唱驾,忽听门外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女莫测的声音,大声道:“臣紫衣卫副领,为太后贺寿。”
殿中诸人莫不惊讶万分,就连端庄持重的太后,都怔了一怔,才急忙道:“快宣!”
唱礼官忙宣道:“宣、紫衣卫副领觐见。”
不多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双手捧着一个漆盒步入殿内,在大殿中央站定,恭恭敬敬地三叩九拜,行了大礼,然后双手高举过头顶,将漆盒奉上。
说是身影,因为他从头到脚都裹在一个长及地面的墨绿色斗篷之中,兜帽戴得严严实实,脸上覆着乌金面具,说话的声音从面具之下发出来,有些闷闷的,听不清是男是女,只是看他身形高大,人们纷纷推测是男子。
太监接过漆盒,先在一旁打开,看清里面是一丛鲜花和一块玉璧之后,才呈给太后。
太后眼睛扫了一下漆盒内的事物,眸色瞬间yīn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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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食言了,昨天接到通知,偶要整理《妾本庶出》的文档了,这几天都不能万更了,等清明请假吧。~
119.解药
太后的神qíng转变,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随即又恢复了亲切慈祥的笑容,缓缓抬手道:“爱卿请起。赐座、看赏。”
紫衣卫副领谢了恩,站起身来,却不在内侍摆好的靠椅上落座,而是抱拳拱手道:“谢太后厚赏,臣尚有差事在身,恕臣不能久留,臣告退。”
还是头一回有臣子如此不识相,太后的瞳孔微缩了一缩,缓声道:“爱卿可曾去御书房给皇帝磕头?”
紫衣卫副领顿首道:“臣已拜见过吾皇了。”
太后这才允了他退下,眸光微微一转,跟随她数十年的心腹魏公公立即会意,悄悄地从帷幔后退出了大殿,来到内殿的窄道处,微一甩拂尘,一名灰衣人无声无息地闪现出来,魏公公低语几句,那名灰衣人便闪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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