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二娇要的好处,他想给,她也不会允许就是了。
她想了想道:“将两个人都打发掉,母妃肯定又会弄两个进来,不如想办法打发了一个,另一个应该知道分寸了。”
君逸之其实挺不耐烦处置这些内宅小事,便笑道:“一切听凭娘子安排
俞筱晚轻笑道:“我问你,老祖宗忽然请来这么多小姐到府中来小住,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君逸之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老祖宗最擅长的,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俞筱晚细细一想便明白了,今日东昌侯夫人带来的小姐们,以前之前通过各种方法住进楚王府的小姐们之中,只怕都有太后相中的人选,老祖宗不想孙儿的婚事也让太后cao纵,可是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gān脆多请些人来小住,将水搅混。
虽然打着做客的幌子,其实是来楚王府gān什么的,这些小姐和她们的父母家族,心里都有数,也一定想争取到,毕竟,不论是世子妃、还是郡王侧妃,都是录入皇家玉牒的,可是人选越多,竞争就越激烈,相互攀比、争斗的结果,就是自然地淘汰一批人。老祖宗也有借口踌躇不决,太后给大哥或者逸之指婚的事儿,就会变得遥遥无期。事qíng久了,就易生变,或许在这段时间里,老祖宗会快刀斩乱麻地给某户人家下定,让太后也措手不及。
老祖宗果然是只老狐狸。
俞筱晚噗哧笑了,掐着君逸之的俊脸道:“那你怎么不开心?这里面肯定有为你定的侧妃人选呐。”
君逸之立即打蛇上棍地缠上她的唇,含糊地道:“我的正妃、侧妃庶妃,都是你,还要选什么。”
正想拉着晚儿上chuáng躺一会儿,老祖宗又差人来叫晚儿,俞筱晚笑着推开他,去到chūn晖院。原来是这些娇客们已经到了,竟有十人之多,俞筱晚帮着老祖宗手下的大嬷嬷,安顿好了这些娇客。
俞筱晚和君逸之两人回王府的时候,仍将曹中妍留在曹府,就此名正言顺地将平安这个高手留下,美其名曰宴会结束后好护卫曹小姐回王府,其实是打探消息。曹清儒两兄弟在书房里的对话,到了晚间便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君逸之的耳朵里。
听到两位舅父如此上心,连夜派了人去西山打探,俞筱晚不由得问道:“那块地,有什么玄机么?”
君逸之见她反正已经听到了,便坦言相告,“地没什么玄机,只是地段好,我让智能去看过,后有靠山、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前有案山、中有明堂、水流曲折,能纳福纳财、富贵无比;外境宽阔能容万马,可致后代鹏程万里、福禄延绵。兰家现在想的可不就是这个?况且,还有一处温泉,智能也看过,说对老年人的身体极有益处,兰家必定想用来孝敬太后。只是若要开发了使用,周边就得建庄园,银子就是一个大头。”
他笑了笑,促狭地道:“可惜兰家现在虽然不缺银子,却也拿不出几十万两来建庄园。”
俞筱晚眨了眨眼道:“可是建小一点的,也就几万两银子,啊,不对,那就不能请太后凤驾光临了。……缺银子,就会贪么?还是会收贿赂?兰家真有那么大的胆子么?”
君逸之笑道:“若是有人在一旁暗示,估计就会有胆子了。”
一夜无话。
客人多了,府中的事儿也相应多了许多,王府里各项事务都有成例,管事们和大嬷嬷们也尽职,饶是这样,也有许多琐碎的事儿要处理,老祖宗到底年纪大了,楚王妃虽然喜欢揽权,却并不爱理事,许多事都想让刘嬷嬷打理,老祖宗不允,就差了俞筱晚带着chūn晖院的惠嬷嬷管着。
一连忙了三四日,好不容易能轻闲些了,俞筱晚想歇息两日,再全神贯注地打理初八的宴会。只是一想到那日曹府的宴会,自己和逸之提早回了,还有许多事儿没来及得问老太太和舅母的,便差人到客院请了曹中妍过来。
曹中妍倒是很认真地打听清楚了,“这回大堂兄被贬官,大伯父怕与韩家的亲事huáng了,已经差了人上门请期,只是韩家还没应,可是大堂兄月底就要赴任了,大伯父很着急呢。另外就是三表姐的婚事,听说现在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在十一月。”
俞筱晚倒是听曹中慈说过,那会儿曹家想嫁了静家的婚事,再换了忠勇公家的亲事,可怜没胆子惹平南侯,就旁敲侧击地问静晟世子,是不是对曹中雅不满,哪知道静晟世子立即让媒人上门来请期,让曹家上下急得手足无措。这还不算,静晟不知怎么就认识了原世子,还怂恿着他上门来拜见了准岳父。
由此可见,静晟早就知道曹家的打算,曹家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却原来被人耍得团团转。可是静晟世子这样还愿意娶曹中雅,俞筱晚就有些不能理解了。
君逸之却道:“静晟只怕是认定上回丢脸的事儿,是你大舅母张氏做出来的,铁了心要报复在你三表妹身上呢。”
俞筱晚不由得砸了砸舌,静晟这个男人真是惹不得,睚眦必报啊。
君逸之瞧着今日天气好,便想与娇妻去外面用膳,正要说话,从文便在外面禀报道:“二少爷,您约好了huáng公子的,时辰快到了。”
君逸之应了一声,低头跟晚儿道:“晚儿,我应该不会去太久,你等我回来,我跟你一道去给母妃和老祖宗请安。”
许多事qíng,他坚持跟晚儿一块做,就是为了告诉父母亲,晚儿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府中住进了这么多别有用心的女人的时候。
想了想,他又道:“还有,一会儿,我要先去趟伊人阁。”
俞筱晚“哦”了一声,亲手服侍他更了衣,送到王府的大门口,看着他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转出月dòng门时,君逸之还回头冲俞筱晚抛了个媚眼。
俞筱晚一直目送着君逸之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扶了初云的手,轻声道:“回吧。”
虽然逸之说过,如烟是为了掩饰他的行藏的,可是自家的相公总是往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那儿跑,若说俞筱晚一点也不介意,那也不是真心话。
初云见主子垂眸不语,实在是憋不住心里那口气,急道:“二少夫人,二少爷总这般往外跑,您怎么也不拘着他一下?上回奴婢还看见原小姐跟二少爷拉拉扯扯呢。”
真是的,明知二少爷长了副勾人的脸,还是身份尊贵的郡王爷,二少夫人还这般顺着他,就不怕二少爷的心,迟早被外头的女人给勾了去?
俞筱晚原是要安抚初云一下,眼角的余光瞟见几位娇客正慢慢靠过来,便转了语气,略带着些认命的忧伤,凄凄凉凉道:“夫为妻纲,二爷他要出去,我能有什么办法?若是哪天二爷想将如烟姑娘纳入府中来,我也只能帮着安排,方是贤惠之道。罢了,以后这些事可别再我面前提了,不听就不会伤心。”
初云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她主子会说出来的话,好在初雪暗掐了她一把,她才没继续义愤填膺下去,而低声应道:“奴婢知道了。”
倒是那几位娇客,因为都住在客院里,时常接触,这几日在贺七小姐的暗示之下,都听说了这位宝郡王妃是位善妒的恶妇,xingqíngbào躁,脾气火辣,可是听了这几句话,明明就是个软弱的妇人,哪里bào躁了?
俞筱晚眸光溜了一圈,见此言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心中不由暗笑。
再说君逸之,出了府门,他便直接打马奔到了伊人阁的大门前,老鸨子翟妈妈笑眯眯地迎上来,娇嗲嗲地道:“哎呀,宝郡王爷您来了,快请快请,如烟这会儿不在屋里,奴婢先让芝儿去服侍您。”
翟妈妈带来一大团香雾,熏得君逸之往后微退了半步,俊脸上的笑容倒是丝毫不减半分,懒洋洋地问,“这时辰如烟能跑到哪里去?”
翟妈妈夸张地笑道,“还不是知道您会来,特意上街买香粉去了,哪知您会来得这般早呢。”然后跟在君逸之的身后,小声地道:“定国公府的世孙兰知存大人,近日来总是缠着如烟,现在就在二楼。”
君逸之上楼的脚步顿住,挑高了眉,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如烟还特意去买香粉么?想要什么只管告诉我,我差人去给她买来便是。”眸光在楼下大堂里转了一圈。
此时已近huáng昏,许多官员或是商户都陆续到了伊人阁,楼下大厅里有几位大人在连吃酒边聊天,瞧见君逸之的目光,相熟的就点头打个招呼。君逸之瞧见两个比较熟悉的身影,那两人却忙低头捂脸,不让他瞧清楚。
君逸之淡淡一笑,扇柄在空中转了一圈,凌空虚点了那两人的桌子一下,翟妈妈瞧在眼里,暗暗点了下头,君逸之脚步不停,直往三楼如烟的香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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