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谦虚地笑道:“不过是托了师傅的福。”
因为打着金大娘的旗号,才会宾客如云,而且标价越贵的越有人买。
兰夫人乘机道:“兰家在北市口也有家绸缎店,哪天让掌柜的跟你家大掌柜学一学?也好将生意挽回几分。”
楚太妃到底是兰家人,听到兰夫人这语气,便不由得问起了店铺的生意,“难道不好了么?以前虽算不上最赚的,却也是盈利颇丰。”
兰夫人微叹,“说起来愧疚,我可没晚儿这么能gān,接手铺子好些年了,生意日渐萧条,现在京城里的人,一说买成衣,谁不是去晚儿的铺子?我就常跟婆婆说,不如咱们家的铺子入了晚儿那的股,当成分号好了。”
从学习经验直接蹦到了入股。
兰夫人说完,充满期待地看向楚太妃,以自己家的店铺入股,她觉得她们没占便宜,晚儿也没吃亏,反正晚儿的铺子生意好,早晚是要开分店的,是件双赢的事。
可是楚太妃却垂下眼眸,只专心地喝茶,似乎没听见。难怪方才在chūn晖院的时候,外甥媳妇就总是提及做生意的事儿,口口声声要做大,就得开分店,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可是她怎么不想想,孙儿媳妇的嫁妆,自己有开口说话的权利么?
兰夫人只好将目光又转向俞筱晚,“晚儿你觉得呢?你的铺子生意这么好,迟早是要开分店的,不是么?铺子和人工都由我们出了,只那家店的生意,咱们五五分帐。京城里是寸土寸金的,你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店铺,租也很麻烦,而我们兰家刚才有店面,咱们各取所需,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派个帐房过来,咱们每一笔生意都算得清清楚楚。怎么样?这个条件还是不错的吧?”
不是还有货品么?还要借用金大娘的金字招牌,就只出一间店面和几个伙计,就要分五成?还“只那家店的生意”,难不成原本兰家还打算租一间铺子给我,分我所有的利润?
俞筱晚笑着接口,“条件自然是不错的。只是表舅母过谦了,晚儿听说兰家的店子很赚钱的,况且晚儿的绸缎铺子可不是京城最赚的,最赚的是隆庆行。”毕竟她的铺子只做高档生意,比不得大江南北都有分号的隆庆行货色齐全,三六九等的人群都能找到合适自己的料子,“晚儿心力有限,暂不打算开分店,不如表舅母去与隆庆行的老板商议一下,入隆庆行的股吧,这么好的条件,隆庆行的老板一定会动心的。”
楚太妃正将茶杯送入嘴边,听了这话差点没喷出来,qiáng行忍住了,才含笑转着话题,“晚儿现在的确是不宜多cao劳,外头的事就jiāo给那些管事,让逸之帮你管着,你安心养胎才是正经。”
楚王妃难得地附和婆婆,“是啊,我盼这个孙子可是盼得脖子都长了。
俞筱晚忙恭谨地应了。
兰夫人听着心中有丝愤懑,不过就是借借她店铺的名声而已,还这般推三阻四的,明明是亲戚,为何不能相互帮衬一二?还要将铺子jiāo给逸之那个浑小子去打理,那小子浑到什么地步,不说入股,就连派个管事去学习的话都不必提了。
可惜这种心思兰夫人又说不出口,只能一个人生闷气,那边的祖孙几人聊得热火朝天的,也没注意到她是不是心qíng不佳,兰夫人气闷地揉了揉胸口,也不记得自己一早儿警醒自己的话了,端起长几上的茶杯就喝了几大口。
温热的茶水下了肚,兰夫人的气顺了些,就开始绕着弯子问晚儿这腌果的配方。
腌果谁家的厨娘都会做,可是还没人做得这么好吃,差别就在配方上。别说俞筱晚是真不知道,她只会吃,哪会做?就算知道配方,也不会告诉兰夫人,以为自己是长辈,她就要捧着配方孝敬她么?
兰夫人问了一会子,俞筱晚始终不说,却忽然用手捂住嘴,“唔唔”地乱叫,小丫鬟们吓得忙捧了痰盂过来。
因为兰夫人与俞筱晚坐在对面,感觉到一股酸臭气扑面而来,忙拿手帕捂住了口鼻。
楚太妃和楚王妃关心晚儿肚子里的孩子,站起来退到一旁,却不出去,兰夫人总不能一个人跑出去,只得拿帕子用力捂着口鼻,可是一丝丝一缕缕的酸臭气还是钻了进来。等丫鬟们开了窗,又过了会子,见楚太妃和楚王妃都开始跟晚儿说话了,她才将手帕放下,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气,觉得没什么臭味儿了,忙露出一抹关切之色,也上前说了几句暖人心的问候话。
俞筱晚不好意思极了,“真是对不住,想吐的时候,忍也忍不住,让老祖宗、母妃和表舅母受罪了。”
三人连道无妨,俞筱晚不好意思地给君逸之使眼色。
君逸之收到晚儿的眼色,忙拉着楚太妃坐下,“老祖宗别站着说话。”又让丫鬟们将窗户关上,“快关上,抬几个火盆进来,屋子里太冷了。”
这么一番忙碌,客人自然不方便立即告辞,又坐了一会子,兰夫人忽然觉得肚子咕咕咕地响了起来,她脸色微变,她不是孕妇,自然不能在人前失仪,正要开口告辞,却忽然无法阻挡地放了一个响亮的屁。
楚太妃和俞筱晚几人都面不改色,仿佛没有听见,可是在心底里素来就不待见兰家人的楚王妃,却是明显地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兰夫人顿时就尴尬了、难堪了,可是还没容她想出什么圆转的话出来,肚子里就一阵惊天动地的翻腾,骇得兰夫人用力捂住腹部,绿着脸问道:“恭桶在哪里?”
芍药忙上前一步扶住兰夫人,“夫人请随奴婢来。”
暖阁后面也有恭桶,可是暖阁里还有君逸之这个成年男子在,当然不能在暖阁里用,芍药扶着兰夫人往西厢房去,兰夫人一开始还尽力保持着仪态,可是出了大厅之后,玄关告急,她也顾不得了,不断催促着芍药快些,夹紧屁股飞奔。
楚太妃和楚王妃坐在暖阁里,跟俞筱晚、孙小姐、兰小姐和曹小姐说话儿,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冬天里天黑得早,窗外已经燃起了灯笼,可是兰夫人还不见回来。
正要差个丫鬟去问一问,就见兰夫人扶着芍药的手,虚弱地走了进来,神色间却是有丝凌厉,坐下后,就盯着俞筱晚问道:“晚儿,你这的茶水是不是有问题?”
俞筱晚大吃一惊,“表舅母怎么这样说?”
“哼!我好端端的,在你这儿喝了几口茶,就开始拉肚子,难道不是你的茶水有问题么?”
俞筱晚忙道:“表舅母若是怀疑茶水,不如请人来验一验,这杯茶,丫鬟们还没有动过的。”
兰夫人回头看向兰淑蓉,兰淑蓉悄悄点了点头,她便高傲地道:“那好,我就去请位太医来验验。”
兰家如今非同寻常,算得上是本朝最尊贵的人家了,太医一宣就到,验了验后,垂手回道:“回兰夫人的话,这茶水没有问题。”
兰家去宣的,自然是她们信得过的太医,听到这个结论,兰夫人也作声不得,忽然又指着小几上的果脯问,“这些呢?也给我验验。”
楚王妃差一点就要发作,被儿子拉了一把,楚太妃板着脸,蹙了蹙眉,十分明显的不悦。
等太医验过后说没问题,楚王妃就忍不住说了出来,“这些茶水、果脯我和老祖宗可都是用了的,怎么就你一个人有事?别不是在你们兰家吃了什么不gān净的,想赖在我们楚王府的头上吧!”
她原本还要再说上兰家几句难听的话,忽然想起老祖宗就是兰家人,忙忙地住了嘴。
兰夫人神色也极是尴尬,她自己要给晚儿下药,自然就有些疑神疑鬼,这会子听了楚王妃的话,也怀疑是不是在家的时候,吃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
不对,应当是在这中了暗算!若是晚儿能发觉那块木牌的秘密,就一定会对自己下手!
可是找不到证据!
兰夫人总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哑巴吃huáng莲、有苦难言”了。见屋里所有人都瞧着自己,只得向俞筱晚赔礼道歉,表示是自己xing子多疑,让晚儿受了委曲。
俞筱晚神色怯怯的,慌乱地摆手表示,“表舅母是长辈,您向晚儿赔罪,晚儿如何当得?”况且我的确是给你下了点药,这几天您就坐在恭桶上度过吧,所以不必赔罪了,手帕一定要记得坚持使用啊。
君逸之说话可就没那么好听了,怪声怪调地道:“表舅母怎么好端端地怀疑咱们给你下药呢?难道是您曾见过旁人这般给人下药呢,还是曾经这样给人下药呢?”
兰夫人呼吸一滞,忙陪着笑道:“是我的错。”
楚太妃冷着声道:“逸之,罢了,大概是你表舅母多心惯了,你就别跟妇道人家计较了。”
这话比搧兰夫人一巴掌还要让她难受,她居然连个京城里出名的混帐都不如了,还需要那个混帐“别跟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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