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知存瞧着不象话,忙上前几步,先让老鸨子将客人们赶走,将房门关上,朝俞筱晚作了个揖道:“这位是表嫂吧?”
俞筱晚没松开揪着君逸之耳朵的手,盯了兰知存一眼,高傲地一扬下巴,“你是兰世子?”
兰知存潇洒地笑道:“不敢,表嫂同表兄一样,叫我知存就可以了。”
俞筱晚重重地哼一声,“我们二爷说,是你请客?”
兰知存风度翩翩地一笑,“然也。其实只是……”
话音未落,眼前蓦然出现一只粉拳,随即右眼眶感到一阵剧痛,脑袋被这只粉拳的力度冲击得往后一仰,若不是后面的狐朋狗友接住了他,兰知存极有可能跌坐在地。好不容易稳定住身子,徒然发觉眼前的世界仅余左边一半,右边完全看不到了。
居然敢打他!从来没有人敢打他,况且还是当众被一名女子打了,面子里子悉数被践踏,兰知存气得下颚绷紧,咬牙道:“你……”
俞筱晚将粉拳在他左眼前挥了挥,骇得兰知存往后了退一步,这才冷声道:“本不想打你,不过不打怕你不长记xing,以后想喝花酒你自己来,再敢叫上我们二爷,我就打爆你另外一只眼。”
君逸之大拍马屁,“夫人好利害啊,夫人教训得极是啊,就是他把我带坏的。”同时回头朝兰知存无辜地笑笑,那意思仿佛是在说:“这个不能怪我啊,不是我打你的啊。”
俞筱晚也不给君逸之面子,冷哼道:“苍蝇不叮无fèng的蛋。”
“他是苍蝇没错,可我是好蛋,一点fèng都没有的好蛋。”君逸之谄媚地笑道:“夫人真是英姿飒慡啊,可是要小心肚子里的儿子呀,让为夫抱你回去好不好?”
俞筱晚高傲地一扬小下巴,松开揪着他耳垂的玉手,君逸之忙将晚儿打横抱起,回头跟大哥告别,“大哥,你慢慢玩,我先回去了。”
君琰之摸了摸鼻子,“呃……我跟你们一块回去算了。”言罢还依依不舍地瞅了玉娇一眼,玉娇一想起这位爷的嗜好,吓得一缩肩膀,退后几步,君琰之只得无奈地走了。
一行人下了楼,满chūn楼的妈妈颤抖着满身肥ròu迎上前来,哭丧着脸道:“宝郡王爷,尊夫人……让人砸坏了许多扇门……”
初云一把推开妈妈,鄙夷地道:“找我们二爷gān什么,三楼的兰大人有银子。”
君逸之嘻嘻地笑道:“没错,是兰大人请爷来的,说了今晚的银子都是他付。”
妈妈的圆脸拉长成了苦瓜,又不敢拦着,眼睁睁看着他们一行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这才蹬蹬蹬跑上三楼,去请兰大人的示下。
玉娇正拿了热毛巾为兰知存敷眼睛,兰知存现在就如同戴了一只大黑眼罩,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不过妈妈不敢露出半分嘲笑之色,陪着笑脸上前小声道:“兰大人,那个……宝郡王妃让人砸了好几扇房门,那个……他们说,银子由您来出。”
兰知存一把推开玉娇的手,瞪着没肿的左眼看了妈妈半晌,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多少银子,记在帐上吧。”
妈妈顿时安心了,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要试探的事qíng没试探出来,还白白赔了近百两银子,兰知存一肚子怨气,再没心qíng喝花酒,打马回了定国公府。
定国公正在兰夫人的房里商量正事,同屋的还有嫡次子兰仪,定国公差了人在二门处等着长子,兰知存一回府,就被请到了上房。
兰夫人一瞧见儿子英俊的脸上,一个巨大的黑圈,右眼睛肿成了一条fèng,顿时就尖叫了起来,“存儿,这、这是谁gān的?”
兰知存咬牙切齿地道:“宝郡王妃。”
兰知仪也表示了同qíng,不过心里却暗笑,大哥怎么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兰夫人这个恨呐,“又是她!”她连着拉了几日的肚子,到现在还手软脚软的,虽然没有证据,可兰夫人就是觉得,是俞筱晚给她下了泄药,“不行,得赶紧将消息传给太后,不能让太后被这个女人给懵了去。”
兰知存疲倦地点了点头,“孩儿知道,那个女人哪里温柔怯懦了,明明就是个泼妇。”他自有办法传秘讯入宫,这个不急,反倒是建山庄的事,“父亲想到怎样开源了没有?”
定国公蹙眉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也快了。这阵子着人去打听了,宝郡王妃的几店铺子,现在的总管事是一个叫古洪兴的,是前詹事府詹事陈大人的管家,兰山与他是旧识,这阵子我让兰山多与古洪兴jiāo好,看看他们店里,都是怎样做生意的。”
随即又叹气道:“只是,就算学会了又如何?做生意赚银子,再快,也得存个三年两载的,才能凑够建山庄的银子,为夫还是想,能快些弄到银子,年前就开始动工是最好。”
兰知存yīn沉着俊脸道:“孩儿会想办法。”
兰夫人又叮嘱,“有空多提携一下你弟弟,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日后知仪可是你的左膀右臂。”
兰知存点了点头,“孩儿知道。”又看向弟弟道:“知仪以后办事用心一点,哥哥自会提携于你。”
兰知仪忙道了谢,心里却有些不服气,非是我办事不用心,而是为了捧你上位,太后姑母将好办又领功的差事,都jiāo给你去办了,到我手中只有那种不显眼的差事,我办得再好也搏不到名声。
兰知存这会子又怒又倦,自不会去猜测弟弟心里想了些什么,辞别了父母回到自己的屋内,先就提笔写了一封密报,送入宫中。
太后仔细阅读密报之后,转手jiāo给了魏公公,“你怎么看?”
密报上,兰知存除了将事qíng完整描述之外,还附上了自己的分析与评判,魏公公仔细思量了一番,恭谨地道:“奴才觉得,兰世子分析的有道理。那种下作的话都说得出来,可见宝郡王爷的确是时常出入秦楼楚馆的,为人也……不羁得很。”
太后拢着眉头问,“琰之怎么也是这个样子的?”
“男人么,不风流枉少年啊。况且琰世子以前身子弱,听说连个通房都没有的,到底是二十余岁的人了,憋得狠了,有些过,也是常有的。”
太后边听边点了点头,思虑了一番,指点魏公公去传话,qiáng调道:“喜欢jì子,跟暗中为皇上办事,并不冲突,让知存还是要多注意逸之。还有,玮之和皓之两人的事,快些查,一定要参上楚王一本。”至于宝郡王妃俞筱晚,既然这个女人懂些药xing,只怕一时难以再下手,待有机会再整治,“她可以暂且放一放,办大事要紧。”
所有人都以为太后不希望楚王府有嫡孙,其实太后根本没这个意思,一个旁支的皇室血脉而已,男孙再多,也不可能染指皇位,她不过就是要试探试探楚王府的虚实罢了。
因为,知己知彼,方才百战百胜。
京中的各大王府、豪门勋贵府中,太后都安排有人手,基本上她都将实力摸清楚了,要拉拢利用,或是要警惕防范,心里都有个数,只除了楚王府。十数年前她就动过几次手,可是都被躲了过去,却都是因为运气好,并不是因为楚王爷有什么本事。若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次如此,太后心里很不踏实,她从不相信过于巧合的事qíng。
若是楚王府一点防御能力也没有,没了嫡孙也是活该,可是试到现在,似乎都是俞筱晚那个女人自己躲过去的,若真是俞筱晚有本事,太后倒不觉得有什么关系,一个女人而已,终生离不开后院那几亩地,翻不出什么làng花来,凭她的身份,一句话就能要了俞筱晚的命。太后担心的只是,俞筱晚的聪慧,是有心人弄出来的假象,因而,这结论仍是让太后十分不放心。
只不过,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做,试探楚王府的事,可以暂且放一放了
自那晚撒泼闯入满chūn楼之后,俞筱晚的泼妇名声就传遍了京城,与她的名声齐头并进的,还有君逸之惧内的名声,几乎所有男人都鄙夷不已,这样被夫人当众打骂,还算是个男人么?
而君逸之因为“很受伤”,在家里窝了几天,躲清闲,期间就只出府过一趟,参加曹中妍和静晟世子的喜宴,然而就是这一趟出门,使得他几乎与楚王妃母子反目。
事qíng是这样的,楚王妃现在虽然很少出府,也见不着王爷和两个儿子,可是消息还是灵通的,初闻此事,简直没被惊得背过气去。她倒不是在意俞筱晚打了兰知存,她在意的是,俞筱晚竟敢当众打骂儿子,而且,逸之还不敢反抗。
这还了得!
楚王妃立即让刘嬷嬷去将俞筱晚带来问话,“不许她找借口,连花楼都敢闯了,什么身子不慡都是假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穿越重生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