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软帘收了起来,想必是看过伤了。陈御医就跟君逸之说明,“腿骨断了一支,还好救护得妥当,老夫已经帮郡主接上了,只要好好休养,必定能痊愈的。”
说话间君之勉也走了进来,询问般地看了看屋内众人,在俞筱晚的脸上停了停,最后将目光落在陈御医的身上。君逸之又继续问道:“听说受了极大的惊吓,可有开安神的方子?”
陈御医表示已经开了,静雯郡主急忙表示,“无妨的,这点小事还惊不到我。”
惟芳公主也表示,“受惊可不是小事,得小心养神,不然会落下病根。
静雯急得再次重申,“真没事。”心中暗恨,怎么早不问晚不问,偏偏之勉哥哥来了才问,明知他最不喜欢柔弱的女孩。
君之勉只是安慰了她一句,“好生休息。”然后向俞筱晚点头示意,就转身走了。
君逸之问完了qíng况,也站起身,笑咪咪地道:“静雯你好生休息,不用多想,若是有人害你,皇叔一定会查出来的。”
静雯的表qíng顿时变得有些僵硬,qiáng撑着笑道:“我知道,还请代我多谢王爷。”
惟芳长公主也不yù多留,便拉了俞筱晚的手,一同告辞了出来。
待众人走后,静雯郡主佯装头晕,旁人便都不便久留,纷纷先辞,唯有跟她有亲戚关系的蒋婕留了下来。待屋内无人了,蒋婕到门边将门闩好,才又侧坐到她的chuáng边,小声地问,“怎么回事,好好的马怎么惊了?”那疑虑在舌尖打了几个转,终是问了出来,“马僮不会把马给弄错了吧?”
静雯的脸色yīn沉得怕人,蒋婕忙安慰她道:“还好那种药过得一刻钟就看不出来了,放心吧,摄政王查不出来的。”
静雯恨恨地道:“我哪里是怕他们查出来,我就是怕他们查不出来!”
蒋婕惊愕地瞪大眼睛,静雯缓了缓qíng绪,沉声道:“你刚才听到俞筱晚跟君逸之说的话没?”
蒋婕摇了摇头,“屋里那么多人说话,我怎么听得清。”
静雯的眸光闪了闪,“我也没听清,但我肯定他们是在说这件事,我家的马僮再不济,也不至于喂错了马,多半是他俩搞的鬼……还好我命大。”
蒋婕心中一惊,“不可能吧,他们怎么会知道?难道俞筱晚知道我们是故意接近她的?”
静雯白了她一眼,“你用点脑子好不好,君逸之人虽然风流了些,可从来都是闺秀们粘着他,他何时主动来粘过人?今天却巴巴地跑来场子里,还弄得乌烟瘴气的。……他和俞筱晚怎么知道的我不管,若他俩真个有qíng,早些让我知道,我还能帮上他们一把,可他们现在害我摔断了腿,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去。何况……”
想到之勉哥哥看俞筱晚的眼神,恨意就蒙上了静雯的眼,“何况我也要让之勉哥哥断了这层念想,要让他看清楚俞筱晚是个什么女人,勾三搭四,还yīn险狡诈!明知我是故意接近她,她还能装得那么心无城府。”
静雯越想越气,豆大的泪珠就在大大的眼睛里打圈圈。往常她有点小病小痛,之勉哥哥都会差人送药或者好玩的事物给她,若是得便,还会亲自过府来探望她,可是今天,他却只说了一句话,临走前看的也不是她,叫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原本为着今日之事,她心里对俞筱晚还有些歉意,想着俞筱晚若是摔瘸了,她定会想法子让大哥纳了她,大哥日后也是要继承平南侯爵位的人,就算是当侧室也一点不会rǔ没了俞筱晚去。可是现在,她只想毁了俞筱晚,让其生生世世抬不起头来!
蒋婕紧紧咬着下唇,不出声,静雯沉了沉心思,附在蒋婕的耳朵嘀咕了几句,蒋婕睁大眼睛,面现犹豫之色。
静雯引诱似的道:“你的心思我知道,你喜欢君二公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他那个人……唉,没有定xing。你瞧见今天他跟俞筱晚两个人的样子了?俞筱晚没了父母,只能靠自己,必定会使些下作手段迷住了君二公子,她生得本来就比你美,日后君二公子的心里哪里还会有你的位置?就算你凭着家世嫁给了君逸之,总也得使出手段来对付他后院里的那些女人……我不怕打击你,绝不会比皇宫里的女人少!你若是现在不学些手腕,心狠一些,日后只有你哭的份!”
蒋婕似被她说动了,狠了狠心,点头应道:“好,我去办。你好休息,等我的消息便是。”
蒋婕帮静雯郡主掖好被角,就起身出了屋,直往林子里去,俞筱晚悄悄地跟上。
俞筱晚出了隔间后,并没回看台,而是藏身在对面的一间隔间里,从门fèng里偷偷往外看,她总觉得今日的事透着古怪,或许静雯郡主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过得片刻,果然见众人都出来了,唯有蒋婕留下,蒋婕与静雯是姨表亲,除了怜香县主之外,就是蒋婕与静雯的关系最好。又等了片刻,就见蒋婕出了隔间,东张西望了一会,掩着行踪往林子里去了。
蒋婕走得很警惕,时不时会回头看一下。俞筱晚东躲西藏,不耐烦的,秀眉一蹙,便打算上树跟踪。正施展了身形,却忽地被人从后拦腰抱住,小嘴也被捂上,这一下可把她给骇得不轻。来人是什么时候到她身后的,又是怎么发动攻击的,她习武一年了,蒋大娘还说她有天赋,比得上旁人习武三四年的,可是在此人的眼里,却不够看。
鼻端传来一阵温暖浓郁的龙涎香,之间还夹杂着一点青松的清慡气息,好熟悉,似乎是君逸之衣上的熏香。俞筱晚不由得用手指点了点身后的人,示意他放开。
那人就真的放开了她,俞筱晚回头一看,果然是君逸之,他笑得跟只偷到腥的猫似的,用传音入密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呀,只凭一只手就能推断出来。”
俞筱晚用力白了他一眼,用嘴型说:“因为你身上有股公狐狸的臊味!
君逸之蚕眉一蹙,伸手来抓她,俞筱晚便要闪身躲开,可惜跟他的功夫相比,差了不知多少个级别,很轻易地被他捉住,这回君逸之就不放开了,在她滑嫩嫩的小脸上摸了一把,低声道:“叫声好听的,哥哥才放开你。”
俞筱晚的脸色顿时一白,君逸之心里一惊,懊恼得要死,真是扮纨绔扮习惯了,对着她也这般轻浮……忙放开了俞筱晚,掩饰xing地转移话题,“这马场左近不知多少御林军、大内侍卫、暗卫,一点行踪都会被人窥探了去。
他说的是俞筱晚跟踪蒋婕一事,可俞筱晚却想到刚才他抱着她,被侍卫们瞧了去,还要禀报给太后和摄政王的,那自己成了什么?孝期之内就这般轻佻,不是给父母脸上抹黑么?她什么都不怕,却怕让父母丢脸,于是脸色更加苍白,明亮的杏眸泛起水雾,几乎就要哭了出来。
“喂,你……”君逸之急得不行,学着惟芳公主的样子直挠头,“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就算被蒋婕知道了她在跟踪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还没什么大不了?俞筱晚抬眼怒瞪他。一滴泪水管控不住,划下了白润的脸庞。
那滴泪好似是滚开的水,烫得君逸之胸口一痛,就软下了声音,哄着她道:“好啦,别哭了,我来之前看了四周的,没人。不过如果你跃上枝头去的话,就会把暗卫给引来了。”
俞筱晚半信半疑地盯着他,他只好举起一只手保证,“如果我骗你,就罚我以后不能看美人儿,尤其是姓俞的美人儿。”
这么流里流气的话,本来应当更生气的,可是俞筱晚却听出他真的想哄自己开心,而且也真的不知要怎么哄自己开心了,笑意就忍不住爬上唇角,却又及时控制住,瞪着他道:“你明明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这般……这般的。”
还愿跟他说话就好。
君逸之心qíng一松,拿手当扇子拼命扇风,还夸张地喘着气,“你不是已经跃起来了吗?我不拉着你,就会惊动暗卫的,我又怕你叫唤,只好捂住你的嘴。你们女孩子的脸真跟三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眼角斜着俞筱晚,见她没什么特别抗拒的表qíng,就笑嘻嘻地道:“咱们跟上去吧,你跟着我,一定不会被她发觉的。”
俞筱晚瞟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你肯定知道什么,gān什么不告诉我
当然不能告诉你!
君逸之生在富贵之家,自然知道静雯郡主对君之勉的qíng义,所以静雯郡主忽然跟俞筱晚亲近起来了,他就心生疑窦,一直派人悄悄跟着她们,怕俞筱晚会吃亏,可是静雯郡主却一直没什么行动,这让他更加怀疑,就加派了人手盯着平南侯府。直到前几天,他的人发现侯府的马僮到市面上买了一种会让牲畜颠狂的药,又因知道俞筱晚会参加这次的赛马比赛,他早就料定静雯郡主一定会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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