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金童_天望【完结+番外】(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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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仑,十恶之一,几乎与叛国同罪。

  还好及时离开,还好没有铸成大错。

  兄弟,臣子,qíng人?无论自己是以何种身份留在那儿,他与他……这会儿的结果恐难以想象。

  而如今,他会成为一个伟大君王。

  睿智的,完美的,功成名就的,没有任何可被攻讦和中伤的污点。就像一个标准,一个最高境界,被后世历代不断的称颂,神化,受人景仰。

  有这样一个哥哥,其实是很令人骄傲的事qíng。

  周奕拉起衣服下面的链子,抠开中间的护齿,把玉放进去,扣死,放回衣内。

  就让他的身份如同这玉佩一样,永远的被遮掩住,永远的处于黑暗。

  就像以前一样,他们之间可以相互依偎,静静的……直到死去。

  这样就好了,傻瓜!

  该回家了。

  (完)

  ……

  (这样就算结局了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为什么不好?!)

  (不好就不好吧!)

  ……

  皇后以一如既往的高贵端庄姿态,微笑着离开望江楼。直到坐进小轿,她的笑容才一点点消失,神qíng变得yīn沉、肃穆和忧虑,那一瞬间,好像有些苍老。

  一路无言,等皇后回到暂住的小院,她对着空气沉声低唤,“来人!”

  一青一灰两道人影,鬼魅似的出现在院子里,对着皇后微微一鞠躬。

  皇后转过身向屋里走,生硬地扔下一句,“你们两个跟我进来。”

  第41章 曝光

  皇后带着他们走进屋子。

  房间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素描画像,反反复复都是一个人,除却细微笔锋差别,简直像复印出来的一样。

  画像铺天盖地,贴满了墙上,chuáng和桌子……

  ——全部都是周奕的画像。

  皇后从桌子上拿起两张,递给他们,“记住他,让你们所有的手下都记住他。”

  皇后的手指轻轻的划过纸上有些消瘦下来的面容,话语中有无法克制的颤抖,“我要你们,和你们的手下保护他。我要你们保证他毫发无损,我要你们保证他平安健康。稍有差池,所有人,你们所有人,提-头-来-见-!”

  语气里的凝重和yīn狠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皇后似乎发现到自己失态,轻咳了一下,又转平和,一挥手,“去吧。”

  两只人影又如轻烟一般一闪而逝。

  待屋子重新静下来,皇后从樟木盒子里拿起一支削得完美的炭笔,就着桌上雪白的纸,一笔一笔用心画起来。

  画画是她的兴趣,尤其是人物素描,她以它为爱好、为学业,甚至以为事业。

  虽然多年前的变故让她事与愿违,但是她从未荒废。

  也许是过太痴迷,以致绝大多数的面孔对她来说都是苍白模糊的,除非经过她的手——在她画过对方的面孔之后,她的手就会记住那种落笔的手感,记住手下的线条排列,位置,轻重深浅,连带着把这个人刻在她脑海里。

  她一开始没有认出周奕,对她来说,从一个二十岁年轻人的身上寻找四岁孩子的影子太难了,即使这个人是她的亲生儿子。即使,她几乎从第一眼开始就喜欢周奕这个孩子。

  但幸运地是,她的手记下他了。

  就在她的‘主管’向她回报的时候,他讲述着整个会面的经过,描述了周奕的相貌特征。

  他一边说,她一边听,一边心不在焉地画。

  画着画着,纸上的人越来越清晰,笔下的人越来越鲜活,手下的线条唤醒了她沉睡的记忆。

  一宿无眠,疯狂的画了一张又一张,大大小小,一遍遍的确认着。

  画了上百张,她终于说服自己这不是梦。

  她的宝贝又回来了。

  想见他,

  压抑着心中的冲动和渴望,没关系;

  见到他,

  散尽欣喜,装作若无其事的周旋,没关系;

  他不认她,也没关系。

  慢慢来,不要吓坏他。他是她的儿子,是无论他承认与否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的雀跃,他的欣慰,他的紧张,那种死寂的qíng感和显而易见的脆弱……让她的心,好像一边被冰镇着冷得浑身上下打着冷战,一边又要忍受着滚油的煎熬,刺痛灼热的仿佛踏过炼狱。

  那个曾经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那个曾经健健康康,活跳虾似片刻不安宁的星儿,如今小心翼翼伤痕累累倦怠不堪。

  猜不到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但她的心痛得简直像被凌迟……

  没关系,事qíng会慢慢好转的,她会一点点地让他接受她。

  依稀仿佛又回到星儿小的时候,小心谨慎的保护,手把手的教导。

  她有信心用她的爱,她的头脑,她的势力,让星儿宝贝安全的,甘愿的接受他们。

  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即使让她踏过炼狱之火……

  见到了他想见到的人,知道了他想知道的答案,那些被周奕恶意吞并的小商户也就彻底没了用处,被周奕抬手放过一马,同华城又恢复了昔日热闹非凡。

  又到盛夏,闲来无事,周奕突然想起来一件久被遗忘的事,“太守那件案子后来怎么样了?”

  海宁斜眼瞥周奕,摆出一脸惊讶表qíng,出语嘲讽,“啊呀,你居然还有心惦记你的‘岳父大人’?!”

  看着周奕眼底的yīn霾烟消云散——海宁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直到现在周奕也没告诉他那日的望江楼之约到底见到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肯定是好事。

  这就足够了。

  周奕表qíng语气皆是夸张,cao着唱戏一般的语调,“小人惶恐!”

  真是拿这个活宝没办法,海宁表qíng无奈,“革职下狱,家产充公!……你看我做什么?”

  “看我的爱徒,终得我真传,为师甚感欣慰!哈哈哈……”大笑三声,分寸拿捏真是恰到好处!

  海宁一记bào栗弹开自我感觉良好的某人,“无聊,这个月末跟我回县衙办公!”

  县衙的三天生活,大概算是最枯燥且不得闲的。

  一个月积攒下的公务和官司数量非常可观,不过这里的民风淳朴,遇不到真正的疑难杂症。即便是官司也无非就是为了调解醉汉的口舌之争;裁判个张家的jī下蛋下到李家的院子里所造成归属问题。

  jī毛蒜皮到làng费时间。

  不过这次周奕和海宁遇到的一个官司,倒是着实有趣的紧——尽管也是jī毛蒜皮兼làng费时间。

  事qíng的起因很简单,

  王二柱连续从李小狗那里借了三次钱,每次借六文。结果二日前,还钱的时候,二柱只还给狗子十七文,并且一根筋的认为自己没错,一分也没少给。

  两人就为这个争论不休,日吵夜吵,

  到现在还在吵。

  “一六得六,二六一十二,三六一十七,没错!”

  “哎,是个人都知道三六一十八,我看你是存心赖账!大人,您可得给评评理……”

  “大人,明明是他在讹诈我,确实是三六一十七啊!”

  “三六是一十八!”

  “一十七!”

  “一十八!”

  “八!”

  “七!”

  “八!”

  “七!”

  ……

  看着底下吵得不可开jiāo,海宁拍着惊堂木。“好了好了,别吵了。本官听明白了。”

  海宁和周奕两人扭曲着脸一对视——这个官司还真是个考验!

  遇到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主,掰开馍馍说馅,无论怎么解释,三六一十八,王二柱死活想不通,你说怎么办?

  周奕努努嘴,海宁点点头一挥手,招上来两个衙役,指了指下面坚持‘三六一十七’的王二柱,“拉下去,先打六大板。”

  “为什么,冤枉啊,大人,冤枉,为什么打我……”人被拖出去了。

  噼里啪啦,一阵子打完了,王二柱被拖回来。

  刚拖回来,还未等王二柱开口说话,海宁再扔令牌,“再打六大板!”衙役一声“是!”人又被拖下去,院子里一阵噼里啪啦……

  如此再一次,等王二柱被拖回来时,真是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海宁一拍惊堂木,“说,三六一十几?”

  “一十七……”

  “来人哪,再……”海宁作势的令牌还没扔下去,下面传来杀猪样的哀嚎,“知道了,小人知道了,三六一十八,一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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