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药罐子_遥的海王琴【完结】(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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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是赵靖宜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回嘴,可见是踩到他的痛楚了,夏景帝倒不是生气只觉得稀奇。

  待见了皇太后问起此事,只见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撵着手里的佛珠,满脸心疼和无奈。

  只说,“皇帝就别问了,这孩子心里苦,暂时便先放下吧。”

  “胡奴与大夏打打合合,这次马市足足关了六年,可大夏的瓷器,茶叶,锅碗瓢盆照样出现在胡奴。走私风险极高,揪出来就是个掉脑袋,可单一样bào利就能让人铤而走险,打通边防将领,便可暗中通行,然而这笔孝敬的银子是进不了国库的,既然杜绝不止,不如直接开了,朝廷管控贸易征税!”

  林曦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对白老先生说,“大夏不是要支持达达吗?将这个贸易权力给他,胡奴人若要与大夏的商人做买卖必须先拿到来自达达的通行证,不出一年他在胡奴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白老先生捋着胡子,眯着眼睛看着那张白纸,目光在一笔笔的数字上流动,“曦儿,大夏的马市也开了许多年,朝廷所设税率不足半成,可走私依旧难禁,如今你这税……差不多得要两成了,不容易啊。”

  林曦闻言放下笔,笑道:“老师,这两成的税相比边防茶马所得的利润来说可实在不值一提,只要开市,商人必定逐利而来,只需在抽税的同时保证他们jiāo易的安全顺利,没有其他名目的盘剥,他们定是愿意的。后面学生再跟您算这笔帐。”

  “说到走私……之所以走私第一便是朝廷不开市,第二即使开市也不能jiāo易!第一种好说,而第二种无非就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兵器武器,书籍粮食等违禁之物,这无需疑问,抓获便是论斩。所以保护监督第一种,严惩第二种,便是极为重要了。至于如何保护,边防驻军,由朝廷直接任命,不妨三年一轮换;如何监督,任何货物需提前上报所jiāo易之物,数量,时间,价值,产地,jiāo易对方,且需有当地城镇官衙开具的路引,双方签订的合约,依此收税,货物随时抽检等,朝廷不定期派遣钦差查证三方,存档,回收税银。”

  林曦说的不过是后世国际间贸易往来的一些基本的东西,如今还浅显粗略,要想让白老先生完全听懂还更需要jīng细些。

  不过这个只是一些启发,算不得什么,“学生整理了些粗略的想法,届时请老师过目。”

  从商人身上抽重税,这还是极为新鲜的说法,白老先生捋了捋胡子,眉间紧缩多方思虑,“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只是商人地位低下,这看起来朝廷是在与民争利了。”

  林曦嘴角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什么叫与民争利呢?从农户身上盘剥各种苛捐杂税难道就不是?虽说士农工商,然而末等商人呼奴唤婢的可是一抓一大把,朝中大员哪个没有与他们有所关系?他们锦衣玉食,高chuáng暖枕,家资丰厚,还有钱造桥修路,慈善建学,赚得好名声,凭什么不需要jiāo税,反而将这种压力放在有一顿没一顿每日面朝huáng土背朝天的农民身上,简直岂有此理!”

  林曦也是出自农民之家,所以深有感触,后世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至少农民是不jiāo税了,可一辈子省吃俭用也才能供出一个大学生,远远比不上城市里做生意的老板之子来的容易。

  “曦儿,这并不好办。”白老先生一针见血地指出道,“你也知朝中官员身后多有商人孝敬,想要改变这已延续千年的规矩,几乎是不可能的。”

  林曦说:“学生明白,是以并不想普用于天下,只是想在新开的马市做些文章,若成效显著,不必多说,皇上自己也会如此要求,毕竟谁也不会嫌银子烫手,国库么,自然是越充裕越好。”

  白老先生觉得有理,微微颔首,“也罢,呈于为师看看。”

  虽说白老先生谢绝皇帝的内阁之臣,然而既然入仕,自是野心勃勃,如今有机会走向皇帝的眼前,何必断了这个机会?

  他了解皇帝,虽说西北胜仗,增添荣誉,可连年战争,国库已经捉襟见肘,虽然皇帝驳了户部提税的主意,可毕竟银子吃紧,再加上即将而来的登泰封禅,又是一笔巨大的花销,想必如今只要能解了这个难题,皇帝不会介意试上一试。

  只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qíng不知会落在谁的身上。

  这份贸易细则,林曦其实已经准备了很久,也多次询问赵靖宜边疆之事,改了又改,才呈jiāo给老师。

  两师徒又就着这份细则来回商讨,三日后,白老先生请求面圣。

  接着夏景帝便接见了几位重臣。

  这日chūn光正好,窝了一个冬季,林曦总算愿意出来走走。

  林曦体弱出行都是马车,虽然骑马新鲜,不过为了自己的身体还是敬谢不敏,如今好了些便开始蠢蠢yù动了。

  这是匹刚成年的母马,他小心地坐在马背上,母马温顺驯服,走得挺稳,很适合林曦这个初学者。

  赵靖宜则牵着缰绳走在前头,让林曦放松身体慢慢地适应起来。

  “若是能成想必边境的格局会改变许多,只是对当地的世家门阀冲击较大,毕竟走私都离不开他们的身影。”

  为了缓解紧张,林曦尽量找寻着话题。

  赵靖宜说:“曾经胡奴叩边,百姓们深受其苦,一番抢夺蹂躏,怎可能还有世家门阀存在。既然屹立不倒,那么不管每次损失何种惨痛,皆是表象罢了。”

  利益面前,家国不顾,内外勾结,如是而已。

  林曦抚摸着马脖子,弯起眼睛笑着说:“只要按下了这些世家门阀,那么宋淮州和张虎各自在西北就能站稳了。”

  赵靖宜回过身,将缰绳送还到林曦的手里,摸着林公子的手,柔声道:“本王多谢林公子之策。”

  他说完一拍马屁股,马立刻小跑了起来,林曦下意识地握紧缰绳,喊了一声“喂——”,然而马已经跑起来,便只能绷直身体,瞪着眼睛望向前方。

  身后传来一声口哨,不知蹿到何处的大黑马如一道影子飞驰向赵靖宜,后者翻身而上,一牵缰绳便往林曦赶去。

  “曦儿别怕,拉紧绳子,将身体伏低,贴着马背。”

  大黑马是战马,那速度一会儿便追上了林曦,赵靖宜牵牢缰绳,将自己的速度放缓了下来,跟着林曦的马护着往前跑去。

  林曦的马毕竟没有受惊,估计也是走烦了,被赵靖宜一拍便撒开蹄子活动起来,慢慢地现在改为了小跑。

  林曦虽没吃过猪ròu但也看过猪跑,刚开始紧张,身体僵硬,这会儿掌握了频率和节奏,便开始放松下来,那刷白的脸恢复了些血色。

  赵靖宜看着他便鼓励道:“做的很好,现在试试用腿胯夹马腹,让马跑快些,不要太用力,握着绳子不要松开了。”

  再柔弱的男人也有一颗冒险的心,让那自有的风随着驰骋呼啸耳边,这种感觉会让人上瘾。

  林曦跑着跑着便展开了笑颜,他眼眸发亮,带着抑制不住兴奋的光芒,飘扬的素色发带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自由自在的痕迹。林曦淡笑,浅笑,柔笑,微笑……都是克制合礼,不敢过于张扬开敞。可如今这一回眸,那发自内心的开怀笑容却瞬间能俘获赵靖宜的心脏。

  没有什么能比心上人毫无掩饰的开心更能打动人心了。

  大黑马随着林曦的母马并排而跑,赵靖宜眼神一暗,忽然放开缰绳,手搭在林曦的身后马背,刹那间林曦只觉得自己的马背一沉,马步一顿,接着腰上环来一只手臂,骤然锁紧,他便落入一个坚硬又温暖的怀抱。

  “赵靖宜!”

  林曦低唤了一声,赵靖宜扭过他的脸,两双带着喜悦爱意的眸子便胶着在一起,一人寻着另一人的唇,jiāo织呼吸,彼此深入探寻。

  qíng到深处,无关风景,也顾及不了周围的环境。

  林曦投入其中不知不觉中放开了缰绳,而放开的那一瞬间另一只大手接了过来,掌握着停了马。

  而马蹄停下的那一刻,赵靖宜立刻松了缰绳,将林曦的身体完全掰了过来,搂着他更加深入了这个吻,急促喷薄的热气,显得尤为热烈又急切。

  他的手下意识地往下探去,林曦呜咽了一声,蓦地睁大了眼睛,但很快湿润起来,略有无助地攀住他的手臂。

  赵靖宜从喉咙中溢出几声叹息,又野心勃勃地望着林曦微红的脸,不容拒绝地爱抚了起来,直到怀里的人传来一声促短的叫后软了身体,才亲了亲他抽回了手,替林曦整理好衣裳。

  接着睿亲王又是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只是眼中那促狭的笑意泄露了他的不正经。

  林曦顿时羞赧了起来,垂下眼皮,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那坚实的手臂,揪着一点点小皮又转了个圈,那酸慡的感觉赵靖宜忍不住龇了龇牙,沉了脑袋压在林曦的肩上,却不敢将手臂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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