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和萧悦沄之前去拜访过的几家都有人来吊唁,此外还有一些号称是老人家gān儿子的人来上香。
作为家属,萧悦沄和萧岳洋请假来办丧事。傅朗默默出面让人联系了殡仪馆和丧仪服务公司。
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没有让悲伤的萧悦沄cao办点心。
丧礼时,一袭黑衣的傅朗就这样大剌剌出现在萧家兄弟身边,给他们撑场指点,而萧悦沄也很自然地接受着对方的帮助。
这让一些认出傅朗身份的宾客满是惊疑。萧老爷子什么时候跟傅家也有jiāoqíng了?
看来那个倔老头虽然这几十年不显山不露水,但实则底蕴不凡啊。
看着傅朗忙前忙后、无微不至,穿着白色西装前来吊唁的宁则战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什么时候开始,傅朗与萧悦沄的关系这么近了?
萧悦沄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的人是自己,凭宁萧两家的关系,此刻站在他们身边照应的角色也当是自己才对。
想到几天前,爷爷听说好友的离世,悲伤不已,让宁则战务必照看好萧家的丧事,不要让人欺负了那年轻的两兄弟,尤其是那些不省心的侄子和gān儿子。
当时,宁则战想到这阵子刻意不去联系的萧悦沄,知道现在不是梳理心事的时候,便应承了下来。
谁知,当宁则战出于世jiāo之谊赶到疗养院,想来帮忙,却发现已经没了用武之地。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落后了吗?宁则战皱眉,然后凝神屏息,给萧爷爷真心实意上了一炷香。
许诺会在以后好好照顾萧家兄弟。
萧爷爷打破自己的誓言,在上周拖着病体去了好几个老友家里,现在想来当是托孤之意。
如此,感念他恩qíng或jiāoqíng的几家人自然明白了他的遗愿。
第48章 遗嘱
离开庄重哀戚的灵堂, 几人脸色yīn沉地上了一辆惹眼的越野车。
“老大,老头收养的那两个孙子到底是什么人?给老头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的丧事居然让个才收养半年多的小崽子来办!反倒把您这个亲侄子撇到一边!明明是个多好的露脸机会!”一个满身戾气的中年男人恨声道, 尤其想到刚刚看到的一些身份举足轻重的宾客,他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另外一个被称作“老大”的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沉着脸, 思索片刻, 道:“看来我那个大伯铁了心不想让我们沾他的遗产了, 半年前就做好了准备, 收养了那两个所谓的gān孙子。”
戾气男狠狠抽了口烟,骂道:“要不是早一年那老头就把大头给捐了!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两个小东西!可恨那老头子居然临死前还给那俩小子找靠山。咱们这么多年顺着他敬着他的qíng谊都给忘了?!怎么完全不知道为咱们打算一番?”
“那,那遗产,我们不争了?”另外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男人咬牙问道。
“怎么争?不说张家、唐家, 光宁家那个宁则战就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何况,你看到一直站在那俩小崽子身边的人没有?”戾气男愤然道。
“早就注意到了, 当时没敢打听, 那人是谁?”
“那是傅家老二!傅兴的小儿子!咱们惹得起吗?”
其他人闻言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良久,刀疤男才又问道:“大哥,老头真的把钱都捐了吗?会不会还留了些给那对兄弟?”
那个西装男思索片刻,终是无奈道:“当时律师和银行的人都在场, 我亲耳听他立的遗嘱, 亲眼看到大笔钱被转走。老头的家底我大致清楚,他留下傍身的应该也只有一点了, 塞牙fèng都不够,啧,就便宜那两个小崽子了。”
说罢, 西装男也点了根烟,用力大抽了一口后,沉声道:“不要去找那两小子的麻烦了,毕竟是宁家带到老头身边的人,说不准关系不像表面那么简单。现在看来那个大点的小子也不像没本事的,至少还自己搭上了傅家。所以,都听我的,钱的事,咱们另想办法,萧老头这边的路子就不管了。”
其他几人对对眼,只能点头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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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宁家老宅。
宁则战刚回到家就被宁老爷子叫去了书房。
“回来了,丧事办完了?”宁老爷子关心地问,最近他因为好友的死而jīng神不佳、茶饭不思,让宁家上下很是担心,今天他还拖着老迈的身体亲自去送了老友出殡。
宁则战脱下白色的西装给佣人,点头称是。
虽然基本无事能cha手,但是宁则战还是从头呆到了尾,他和傅朗一黑一白,站在那两兄弟身旁,活像两尊守护神。
宁老爷子安下心来,然后问起傅朗的事。他今天亲自去拜祭,自然看到且认出了傅朗。
宁则战思索一会,才把知道的信息告诉了爷爷。
“邻居好友?真的这么简单?”宁老爷子疑惑地皱眉,他人老成jīng,最不敢轻易相信的就是没有来由的恩惠。虽然萧悦沄和萧岳洋确实是好孩子,招人喜欢,但是做到傅朗那样也过头了些,就算是同qíng小孩没有长辈亲人,但毕竟还有他们宁家,不是非他傅朗出面不可。
宁则战也觉得奇怪,甚至还有一丝仿佛被夺权的不悦。他观察傅朗对萧家兄弟的关照,分明不只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然而作为少数几个知道萧家兄弟底细的人,他也根本不会往身世渊源上去思考,那么傅朗那份显而易见的关心就显得莫名其妙了。
难不成有所图?那么,堂堂傅家二少会图他们什么呢?
忽然,宁则战眼睛一眯,想到傅朗看萧悦沄的眼神,他心里顿时不太舒服。
难不成傅朗真的是在打萧悦沄的主意?想到傅朗这几年并未传出和任何男女的绯闻,宁则战的心忽然有些微妙。
“不过至少目前来看,他对小沄和洋洋没有恶意。”宁老爷子权衡后,如是道。
宁则战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还是问道:“爷爷,你知道傅朗当时为什么会离开军营吗?”这是他对傅朗个人信息里最大的疑惑。
傅家老爷子傅振国以武起家,偏偏他的两个儿子,傅兴从政,傅荣从商,长孙傅润也从政。傅朗这个二孙子当时有志于从军,听说傅老爷子和傅兴都很高兴。而相信凭借傅朗现在表现出的素质,加上傅家的背景,傅朗在军营那几年应当也有不错的表现和发展。
那么,傅朗又为什么会在几年前忽然从军营里退出,之后不久又远赴国外读书?这是他们外人想不通的一件事。
真的如傅家对外说的,是为傅朗的学业前途计,他从商有更好的发展?还是上流社会中流传的小道消息:其实是傅朗当兵太拼命,让傅家的女xing长辈死活把他召了回来?傅家的女人跟老爷子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会这么没有见识地小家子气吗?
反正,宁则战是不相信的。
然而现在,朗峰高科蒸蒸日上,似乎印证了傅家的话。
宁老爷子沉吟片刻,微微摇头,道:“我的手伸不到军队里面,机密的消息探听不到。只听说傅朗当时前途正好,有好几个重量人物都对他另眼相看。”
这样,就更奇怪了。一定有什么原因,让傅朗必须从军队中离开。宁则战把此事记在了心上。
“不管怎样,咱家帮忙照看着点小沄和洋洋也就是了。傅朗那小子我见过,不至于做出什么糟心事。我们静观其变,不用qiáng加gān预,我们毕竟不信萧。如果小沄和洋洋真能与傅家结个善缘,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良久,宁则战才艰涩地开口:“那要是,傅朗另有所图呢?”
“你什么意思?”宁老爷子闻言,一双老眼中顿时投she出两道jīng光,死盯着唯一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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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兄弟的户口早已挂在了萧老爷子名下,即便没有直系血缘关系,他们也是萧老爷子正经合法收养的孙子,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因而之前一直替老人家办理遗嘱遗产事宜的张律师在丧事结束后,找到了萧家兄弟。
“萧建军老先生去年初已经把大笔遗产捐给了慈善机构,还有一批古董也捐给了国家博物馆,这些是当时的转账和收据凭证复印件,我的律师事务所那里有留存原件,你们随时可以去调取查证。”衣冠楚楚的张律师把一把单据放到桌上,却见那两兄弟丝毫没有查看那堆纸张的意思。
他在心里点了点头,推了推眼镜,继续公事公办道:“根据萧建军先生于今年3月10日立下的最后一份遗嘱,他身故后留下的遗产包括银行存款和疗养院退还的费用,折去这次丧礼的所有花费以及留给两个护工的额外奖励,最后剩下一共20万人民币,这笔钱全都留给您和您弟弟萧岳洋小朋友。请萧悦沄先生您尽快跟我去银行办理手续,便可把这笔钱全部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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