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岳洋乖巧应是,没再提要等傅朗一起这种话,一大一小就和往常一样下楼晨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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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明亮安静的房间内忽然回dàng起了一连串恼人的手机铃声,黑色大chuáng上的男人皱眉许久,终是扶着额头醒来。
这一觉睡得极沉,头还有点发涨。
傅朗甩了甩脑袋,拿起chuáng头柜上的手机,见是卓峰来电,一瞥时间,居然已经快11点了。
奇怪,他确信自己没有喝醉,而且昨晚睡得并不算迟,况且以前出任务熬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是有的,退伍后他的生物钟几乎从不失约,今天是怎么了?
“喂。”傅朗的声音还带着慵懒的沙哑。
“喂?傅朗啊,怎么,你刚醒?真难得,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卓峰的声音传来。傅朗上班向来准时,如果在家办公会提前说明,因而今天见他这会还没到公司,发信息也不回,卓峰不放心就打了这通电话。
傅朗起身往主卧里的浴室走去,一边说道:“我马上过去。”
卓峰体贴道:“行了,不差这会,你午休后再过来吧。”
又随意说了几句,两人挂断电话。
卓峰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傅朗昨天走得早,也没喝多少久,今天居然起晚了。
难不成……昨晚上佳人有约,所以才起不来?
卓峰自以为猜到了真相,揶揄之心顿起,打算下午好生拷问一番。天知道他这个好友兼创业伙伴已经被傅家女主人们私下嘱托过好几次了,一定要监督一直不开窍的傅朗早日解决终身大事。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由不得卓峰对此不上心。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最近见傅朗好不容易有了些苗头,怎能不让他兴奋?
另一边,傅朗走进浴室,本想冲个澡,却发现自己身上很是gān慡,似乎刚沐浴后没几个小时,自己昨晚睡前穿上的睡衣被凌乱地扔在了浴室的地上,而现在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随意从衣柜里翻出来穿上的。
傅朗猛地怔住,死死盯着前方。
只见镜子中的自己,脸上居然凭空多出了一个五指印。
与镜子中的人对视良久,傅朗的眼神越来越yīn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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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上课时,萧悦沄罕见地有些心不在焉,邹文涛问起,他支吾着搪塞了过去。
下午放学后,萧悦沄带着弟弟回了家。晚餐他赌气没有做傅朗的份,然而隔壁却久不见动静。
萧悦沄甚至还收到了一条傅朗的微信,说他不回家吃晚饭了,今天晚点想找自己谈谈。
萧悦沄瞪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心道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早上才……了自己,这会儿居然能跟没事的人一般跟自己发微信?
萧悦沄越想越气,萧岳洋看出哥哥今天qíng绪不太对,没有多说话,早早吃了晚餐,就乖乖学习去了。
晚上九点左右,门铃响了起来。
从猫眼往门外看,正是傅朗。
一墙之隔的另一边,萧悦沄站直身体,沉着脸,抱胸思索。
等了片刻,门铃又响了起来。
萧岳洋听到动静出来,问哥哥门外是谁。
萧悦沄回神,打发弟弟回屋,自己开门出去。
傅朗见他出来,稍稍松了口气,今天他好一番忙碌,现在才得以回家。
他脸上的指印已经消退到只剩一点痕迹了。傅朗思考过,鉴于“他”还没有过自残倾向,那么最有可能打这一巴掌的人就是萧悦沄。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萧悦沄如此气愤了,这让傅朗的心有些郁闷发憷。
萧悦沄抱胸而立,板着脸瞪视着傅朗,见他的神态已与早上大为不同,似乎已经恢复正常,心中略微松了口气,不过怒意犹在,萧悦沄转开视线,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在楼道里对峙着,气氛很是尴尬。
“今天早上……” 良久,还是傅朗先打破了沉寂,因为没有记忆,所以他想先搞清楚早上的“他”到底做了什么。
“早上的事qíng不许再提。”谁知刚起了个头,就被萧悦沄迅速打断了。
“……抱歉。”傅朗涩道,感受到萧悦沄的怒意,他当下只能顺从。
两人又恢复了安静。
这时,对门1404的小两口子从电梯里亲亲热热、说说笑笑地搂着出来,小伙子还好心qíng地照着自己媳妇的嘴就“mua”地大亲了一口,那女孩腾地一下脸就红了,推拒着让老公收敛一点,旁边还有人呢。
小伙子嘚瑟道:“有人怎的,我亲我媳妇天经地义。”说笑着,小两口下意识地朝对面有人的方向看去。
于是便见到了对峙中的两个邻居大帅哥,那两人谁也不说话,气氛着实古怪。
发现老婆又要犯花痴了,小伙子很快连三赶四地拖着她就进了家门。
见那对小夫妻走了,萧悦沄心中松了口气。刚才撞见别人夫妻亲热,实在有些尴尬,更何况他现在对“亲吻”一事非常敏感,一想起早上发生的事qíng就忍不住羞愤、坐立不安。
都怪这人,也不知到底抽了什么风!
萧悦沄又是一个怒瞪。
接触到他的目光,傅朗的皮一痒,身体下意识都绷紧了,又一会才小心提议道:“去我家说?”
去他家?
萧悦沄瞬间就想到了“案发现场”,心跳骤然失序,当即不想再谈下去,直接开门回家,把门上了锁。
见萧悦沄居然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回家,还当着他的面锁上了门,傅朗心里满是苦恼。
“他”究竟做了什么?
自己又该怎样化解这场“无妄之灾”?
然而把矛盾拖下去不是傅朗的xing格,他拿出手机给萧悦沄发去了一条短信。
与此同时,电梯门再次打开,这次走出来的居然是白蓉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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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萧悦沄坐到了傅朗家的沙发上。
白蓉察觉两个小辈之间气氛不对劲,不过关心儿子的她暂时压下了疑惑,关切地问起了傅朗的qíng况。
她没有避开萧悦沄,既然傅朗亲自邀请人家过来,就表明儿子已经非常相信这孩子,作为母亲的她便也只能信了。
白蓉是今天下午接到军队医院主治大夫的电话的,那时候傅朗已经独自去医院复诊完了。她闻言二话不说立刻杀到了大夫办公室,详细询问过病qíng后,才松了口气,然后又直接过来找傅朗。
萧悦沄听着他们母子俩的对话,逐渐把傅朗的事qíng拼凑起来了。
傅朗当兵期间,某次出任务时头部受伤,加上被严重的药物刺激了脑神经,患上了一种萧悦沄听不懂名字的“癔症”,平时生活并不受影响,但犯病时会出现认知障碍、qíng感障碍、意识不清等症状,犯病时间从几分钟到几天,长短不一,而患者不保留犯病时的记忆。
开始有心理医生以为这是双重人格或jīng神分裂,但根据鉴定,犯病时的傅朗尚不构成一个独立完整的人格,没有自我意识,从来不跟人jiāo流,就像一个人白日睁眼梦游一般,而傅朗本人平时的心理状态是完全健康的,所以这个病的产生不存在主动因素,完全是因为药物刺激。问题是,那种不明药物刺激的影响是不可逆的。
也正因为有了这样一个病,傅朗才不得不从军队退役。毕竟他所在的队伍从事的任务要求任何时候都不能有半分闪失的可能,当时队伍上下都非常遗憾。
在国内军队医院治疗了一阵子,傅朗去美国留学期间也在那边求医,症状已经大幅减轻,近几年很少犯病,医生说他的病再过几年应该就能痊愈。
“他犯病时会有……bào力倾向吗?”萧悦沄回想起傅朗早上跟自己的jiāo手。
白蓉道:“根据以前的经验,如果不是有危险或者别人跟他动武,阿朗一般不会主动攻击别人。”
萧悦沄点头,早上确实是自己先出手,对方才接招的,不过这也是因为傅朗当时忽然的靠近。萧悦沄不自觉又想到早上那炙热一吻,想问的话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小沄,告诉你这些,其实是希望你不要害怕。”白蓉真心道:“一开始阿朗犯病的时候会剧烈地头痛,那时尽管失去意识,但他也从没有伤害身边的人。”就是废了不少玻璃瓷器木材。
“我的儿子我知道,他的天xing里应该还是有分寸的,不会做太出格的事qíng。最近一次犯病还是一年前的事,最多也就是走神发呆,连话都不会说。”
白蓉顿了下,想到医生的嘱咐,又道:“医生说,发病时的朗儿会遵照自己的本能行事,可能会把平时想做又不敢做或不愿做,亦或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的真实想法反应出来。我们也是因此才发现,原来阿朗他其实很喜欢吃甜食,偏偏嘴上却总不说。”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画面,白蓉轻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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