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是真,更别说还有人云亦云,三人成虎的说法。
魔教中人被惹恼了,还真有些要坐实了这名声的趋势。既然都解释不清了,就直接按照自己想的去做,不再理会外界的言论。行事就越发乖张bàonüè,形成一种恶xing循环。
唐沉听出了秦杨话语里明显的不甘怨气,忽的冷笑了下,说:“等等,我们先别杀他。”
秦杨一愣:“教主什么意思?”不杀这狗官怎么行,违背我们的教义了!
白肃拍了拍他的肩,说:“教主还没说完,而且不是不杀,是先别杀。”平静地瞥秦杨一眼,一副你走点心行不行的样子。
唐沉点头,“本尊正是这意思,与其gān脆地杀了他换得一时的痛快,不如收集了他详细的每一条罪状。我们以前过于仁慈了,让贪官死得太体面,现在要昭告天下,让所有老百姓知道,我们杀的究竟是怎样的人,让他们自行判定,我们是不是杀错了,是不是冷血残bào。”
两位护法神色微动,有了丝明显的变化,问:“教主有计划了?”
唐沉说:“嗯,你们让人收集罪状,誊写得越多越好。”
秦杨抱拳应了,神qíng间有些迫不及待,接下任务就要转身执行,忽的却想起了件事,说:“教主,你看上陈衍了吗?若真是,我可得和秦苗说一声,她好像有点喜欢陈衍。”
唐沉说:“本尊和她说,你去做你的事。”
秦杨答是,和白肃转身离开。
唐沉说:“过来,坐下。”
屋内没有其他人,当然叫的就是陈衍,他抿了抿唇,在教主身旁的凳子坐下,神qíng谨慎忐忑。
唐沉淡淡说:“你想背叛我教?”
果然事qíng不可能简单揭过。陈衍一震,立刻摇头,坚定说:“属下绝无此意。”
“好,我信你。”
“……”还想解释的陈衍呆住了,愣愣地盯着唐沉看,目光直接得有些无礼。
唐沉说:“对我教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出来,借外人之力是最蠢的,我辛苦培养的刀可不是用来对着自己刺的。”
没有直接降下刑罚,温和平淡的语气,却说得陈衍脸上发烫,比鞭子抽在身上还要火辣的痛。忽的想到多年来教派对自己的付出培育,而自己的那些心思,对比之下难免显得有点忘恩负义。
“属下……只是觉得有时候,我们做得过了,人命可贵。”陈衍说。
唐沉嘲讽地笑了笑,“你觉得他们该活着?这些话等你看了他们做过的事,再说也不迟。”说着,脸上多了丝戾气,深蹙的眉宇间露出了bàonüè的qíng绪。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说:“过来。”
陈衍不明就里,只依照吩咐往前倾了倾身。
唐沉抬手就捏住了他垂在肩上的一缕黑发,在指间细细摩挲着,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慢悠悠说:“你这发质倒是柔软舒服,是保养过吗?”
“……未曾。”陈衍傻子般的呆住,gān巴巴答。
“也是,你都把时间用来练武了。”唐沉眯了眯眼,手按在他肩上,布料下的肌ròu线条,裹着蓬勃的力量。不由得看多了两眼,不愧是男主,身材好得让人嫉妒,忍不住就想摸上两把。
唐沉不露声色,收回手,亲自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
陈衍说:“教主,属下不懂茶。”
“无妨,喝来解渴罢了。”
顶尖昂贵的上好茶叶,不亚于皇家御茶,也就他能这么奢侈。
陈衍喝着茶,忽的唐沉转着茶杯,似漫不经心问了一句,“陈衍,你喜欢男人么?”
陈衍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吓得转头猛咳起来。教主……这是什么意思?!
“说笑而已,看把你吓的。”唐沉无良的弯唇。
陈衍抿唇不语,却没法把这当成一句说笑,莫名有些慌乱。而且,他发现,现在教主和他私下说话时,没有自称本尊。心里不由得一动。
午后,陈衍在院子里练武,剑锋凌厉,残影不留,矫健的身姿英姿飒慡。
唐沉就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没什么qíng绪的视线,却让陈衍慢慢地紧张起来,甚至一不小心踏错了步子,差点从空中跌落下来。这是被形容成硬石头的陈衍从未试过的。
唐沉没有责怪,反倒说:“陈衍,有兴趣学幻术吗?”
那是教主自行独创的一门术法,与音杀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化有为无,化无为有,制造出bī真的假象,让人身处幻境之中而不自知,中术深者甚至会毫不犹豫地自残,但本人却并不知qíng,一道道攻击持续,仍以为自己在对抗敌人,实际却硬生生把自己弄成重伤,流血过多而亡。
此术邪气凛然,又防不胜防,更被江湖中人恼怒地称为魔教邪法。
陈衍心中震惊,连回答都忘了。这些武功秘法,向来是一个人的致命要害,就算是极端信任的人,都要再三考虑才敢透露出来。因为一旦说出,相当于把命脉jiāo给了对方。
“教主……”
但唐沉并无意要他的回答,直接走到了他身后,手覆在剑柄上,引导着他甩出诡秘的剑花,另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一股热流qiáng势地窜进了五脏六腑。
看起来,就像是唐沉亲密的把他拥在了怀里。
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的触碰,滚烫的温度席卷了陈衍整一个人,仿佛要烧起来。
“专心感受。”唐沉低哑的声音就在他耳畔。
下一刻,眼前景色一变,树上开满了雪白的梨花,无风,却簌簌落下,旋转飘舞在空中,美得不可思议,一片花瓣悠悠地落在了陈衍手上,猛地一痛,血珠冒了出来,满天的花瓣瞬间染成了妖异的血红色,yīn森诡然。
每一片柔软无害的花瓣,都是薄而锋利的刀片。
在你沉浸在美景中时,杀人于无形。
虽然听说过一些,但陈衍真正看到时,还是忍不住惊叹,为这qiáng大而神秘的术法兴奋得隐隐发抖。
不过,陈衍还是很好地忍下来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兴奋来源不止一个,再不远离些,很快就会在教主面前露了丑态。
唐沉却勾了勾唇,毫无所觉似的轻笑一声,鼻息洒在陈衍的后颈处,手还搭在了他的腰上,替他正了正身形,说:“有什么感悟吗?”
陈衍转身,刷的向后退开一大步,单膝跪下,说:“属下愚钝,恐辜负了教主的教导。”
唐沉叹气。果然是一急就跪,这真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打量地上跪着的人,就算qiáng作镇定,但细看之下,还是能发现他耳垂充血似的红透。
命令人站起来后,贴身的黑衣,腰下的明显根本藏不住,陈衍面露窘迫。
唐沉故作长辈体谅状,拍拍他的肩,“说起来,你也二十有一了,正当血气方刚之时,我也是理解的,有需要的话可以和我说……”
陈衍惊愕抬头。
后半句话,才接着说,“我可以让人给你找个gān净漂亮的女人。”
体贴到这种地步的上司可不多见,但下属却看着并没有什么高兴的qíng绪,只平静地答:“谢教主,属下并不需要。”
第34章 撩忠犬暗影(三)
作为教主, 杀伐果断,狠厉决绝, 要处理的事qíng也十分多。今日,就有两个热血侠士攻入教内, 杀死了数位弟子。
江湖人士最大志趣就是名震武林, 其中最快速的方式之一就是攻击魔教, 借此扬名。
可魔教是这么好惹的吗?
唐沉冷笑着看下面被qiáng迫按住,跪在地上的两个侠士。
热血侠士恶狠狠地瞪着他:“魔头!你不得好死!”
唐沉丝毫不怒, 慢慢说:“你们好像说过我教有残忍至极的酷刑对吧?这个我们还真有,不亚于那些什么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人棍之类的。”
那两人的脸都青了,骂的话更加难听。
不管唐沉cha不cha手,按照魔教的规矩,都不可能让这两个闯入魔教的人活着离开。
原主喜欢看着入侵者被施刑的痛苦模样。可唐沉考虑到自己接下来还要吃饭, 垂眸故作无所谓, 端着一杯茶, 抿了一口。
半晌,才好似嫌无聊了,甩袖转身离开,陈衍立刻跟上。
在一条小路上, 唐沉停下, 回头看了陈衍一眼。从刚开始行刑时, 他就皱起了眉, yù言又止的样子。
唐沉说:“你觉得很残忍?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陈衍犹豫一会,还是坦诚地点了点头。
“呵,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现在一时心软放过他们,他日对你下刀一样不会有丝毫犹豫。全武林的人都盼着我们死,你看到我身后是什么吗?无尽的深渊,我肩上背负了整个教派的所有xing命。在你看来,我们的命就那么不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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