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叔!能留步吗?帆梓想请教些泉州的事qíng!帆梓刚到泉州,很多都不清楚。想请大叔跟帆梓说说!”我走过去对这位大叔施礼道。
他看我这个样子,一个愣神说:“糙民!糙民难当大人之礼啊!”说着要对我跪拜,这是我进入泉州收到最为诚心和恭敬的礼仪了。
礼来礼往的事qíng我就不多说了。事qíng眼看差不多了,我跑到张大爷前面跟他说:“张大爷,自己的事qíng,让媳妇来说。男人躲在女人身后,太没气概了!”说完对着他呵呵一笑走开了,那些还未散去的人,也对着张大爷笑了起来,老张脸涨得通通红。其实,我在心里想说的是:“放老婆咬人是可耻的。”当然这话还是放心里了,不能说出来。我听见他们说:“这个小陈大人很是有趣!”
取得信任中不可少的,除了你要有气势,你要有什么什么,还有一个是亲和力,很是关键。
当我走出府衙大堂的时候,阳光正炽烈,磨刀阿叔拿着他锋口明晃晃的大砍刀,对着我直接上前:“大……”这大字还没出口,我身边的护卫已经一把夺了他的刀,秦宣这位童鞋是梁璋的贴身护卫,实在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居然把砍刀使劲一拉,砍刀估计碳含量过高了,拉伸试验不过关啊,居然就这么断了!秦宣把一刀的两段,准确地扔进了磨刀阿叔的桶子里。所有人都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呆了!
“大叔,你要说什么啊!”我提醒着呆愣的磨刀大叔。
“没……没……什么!”大叔吓傻了。
“大叔,你没想到不要紧,等过两天去城门口说吧!我会看的!”我跟他说!
“哎!好!”大叔呐呐地答应。
德旺说:“乡亲父老,要跟我家大人说话是可以的,但是大家别拿刀拿枪的。要是在京城,这可是死罪!”这倒是的,我在京城几乎和梁璋形影不离的。对着我不就是对着梁璋吗?岂止是死罪,灭九族都够得上了。
我拉着刚才认到的大叔,邀请他到后院跟我吃饭。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我这两天在外出差,实在没空更新,明天的已经好了。后天的,我努力下,也许没有啊
钱!钱!钱!
这位大叔果然是个泉州通。他上过几年学,可能是当地的教育质量有问题,没有进行针对科举名师指导。大叔一直没有考上个功名,靠着家里的几亩薄田度日,两年前,他家的田被官府修路为由征用了。之前还能靠着那几口粮食糊口。现在只能在城里摆个摊子,帮人代写书信过日子。因为,懂算术和写字,有些人家有些个地契和房契什么的也找他代为书写。我问他为什么不出去找活gān?他说,读了几年书,去给人当长工,实在拉不下脸来。
跟我吃饭他还是有些拘谨的。而李大人今天却什么话都不说,筷子动的也少。“李大人,可是饭食不合胃口?”我问。
“陈大人,等下下官要跟陈大人说两句话!”他跟我说。
“恩!好吧!那吃过饭,去府衙再说!”我答应他。
“仇大叔,我想这么办。我想礼聘你为我在泉州的先生。给我泉州事宜的指点,你看如何?”我问他。
仇大叔一脸惊慌地说:“这怎么使得,适才听大人说起,大人的先生都是当世博学大儒!糙民一介白身,无论如何是当不得的。”
“即是如此,大叔能否像huáng先生一般。平日里为我出谋划策,不算师爷。乃是我的私人幕僚。您看成吗?”我再问。
“糙民愧不敢当,大人但凡用得上我的地方,差人来叫就是了。”他推托。
“就这么定了,什么差人来叫,我是恨不得先生天天在我身边。我好随时问的。先生不可再跟我推了!否则就是不诚心帮帆梓了!”我非常诚恳地说。有个熟悉民qíng民风的人在旁边,那会有很大的助益的。
下午进了府衙,李大人一手就拉住我说:“陈大人,因着你年轻,上头叫我多留任半年辅佐你。你似你早晨这般,你可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
“不知道啊!所以我才收集问题吗?”那不是废话吗?我前世里的经验告诉我,当感觉有问题,又找不到方向的时候,不妨进行头脑风bào。把问题收集起来,然后用DMIC啊,专家论证法啊,鱼骨图啊什么的一起上,进行分析,去伪存真。
李大人笑看着我,他那是鄙视还是不屑?他说:“等问题出来,你就知道那些都要银子的!”
“要银子总好过要命!”他们再这样下去,当真跟你拼命怎么办?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今天的好几个人都是已经没法活下去了。你征地总该补偿得合理点吧?帮人家安置吧?你让人家去卖字?叫人家怎么活?
“你去跟上头要银子,等于要命!”他气呼呼地说。
“上头给你的还不多?国库的两成多的收入给了你造海港,两年你海港造了,可用不了!”我怒道,“你成天抱怨银子不够,等下叫主簿、书吏、典史统统过来。我跟你拿个工程核算一下,是否每一两你都用到刀刃上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怒目圆瞪的看着我,“我李书奎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一方百姓!”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百姓怎么说的?百姓拿刀指着咱呢!”
“那是刁民!”
“只是刁民太多了?!打住!咱们没必要吵闹不休!”我拉开门对着府衙的主簿说:“去,将港口的图纸,花销的账册拿配套的过来。只要一个码头外饰一项,这是最近收尾的东西,也好找。另外,我等下要去看已经征地修路的地方,李大人咱俩一起去!想来当初规划泉州港的时候,泉州城也是有规划的。我是见过的,今天也拿图纸出来看看。等我们回来之前全部给我准备好了。”
其实,我还是属于很qiáng势的那种人。前世,那个年龄爬到那个位置,闺蜜总说我有女王气质。这些年跟着梁璋,终究人家是皇帝,所以一直收敛着。今天,到这里可能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骑着马奔驰在乡间,路基已经好了,夏日里杂糙疯狂的猛长已经高过我的个头了,几个老农在那里推了板车,砍了糙,我问了问,他们说回去当柴烧。我看向李大人,用眼神询问,起先他不睬我,被我看久了就说:“码头是第一位的,没钱了就停工了!”
他先前鼻孔里出气,这个时候我倒是想鼻孔里出气,怎奈我家红豆比我积极,一个响鼻打得很有气势。
转了一圈,条条道路杂糙丛生。我转头问他:“通往外界的道路有几条?都是如我那天进来的那般狭窄?”
“那条还算好的!其他的都是崎岖的山路!”他没好气的跟我说。
调转马头回城里进了衙门,我跟德旺说叫人将晚饭做了拿到府衙前面来。召集了我随行的几个先生,叫上了碧玉、翡翠在旁帮我磨墨伺候。我拿了一张码头送别用的一个平台的图纸,上面四周都是装了石柱,用铁链连连了起来。我叫他们全部把这几个相关的账册文件拿出来。这倒是不难,他们也是装订成册的,很是规整。
我一页一页地翻,对着图纸看。一边看,一边念项目叫碧玉翠帮我记录下来。等我念完,我看见碧玉刚好一一对应记录了两大张纸头。我开始核算,huáng先生拿过算盘要给我,碧玉对他摆了摆手。我左手在旁边空无的拨动着,右手飞快地记录着数据,一会儿。这些数据清算完毕。我前世学过速算,到了这里又是我的qiáng项,因此,这些年我已经练就了不用算盘,算盘在心中的能力。这项功能,让梁璋叹为观止。
“李大人,用了石块两百万块,可按照实际的面积,这个平台不足一百八十亩。石材多用了一倍做什么去了?这里说人工费,我问工人的人工是一天五十个铜钱,这账目里成了八十个铜钱,人员数目,这里是两百三十一人,那里是两百零二人!……”我巴拉巴拉年下去,最后总结:“你可晓得,就这么个平台,就按照账册里的造价,里外有出入的多达十六处,涉及的工程款项差异三千两!三千两啊!(银子在明清以前很值钱的,一两银子等值RMB,1000-2000,我这里的背景是还没有开海禁的时候。暂且权当类似于明朝初年的光景。)”
李大人头上汗水淋漓,看着我说:“怎么会?怎么会?”其他人面面相觑。
我人小把自己埋在了椅子里,端着咱碧玉给我茶慢慢喝,这个地方的茶真的不错,清香醇厚。
“一定要彻查!一定要彻查!”李大人激动地说着。
我对着他笑笑说:“查了又如何?顶多为不开海禁多条理由。这几十万两银子当真归了大海。泉州以后就是走私的huáng金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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