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之后,沈东齐才叹气道:“原来他们果真是老相识……”然而他却不自量地想用知县大人来对付宋景微。
“他们……怎么会是老相识?”沈东明喃喃道,从来没有听他儿媳妇说过。
沈君熙对父亲比划道:“媳妇和张大人确实是相识的,每次都是我与媳妇一同去拜访。”
沈东明惊讶道:“你们一同去拜访过知县大人?”他一点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嗯。”沈君熙比划道:“回门那天去过,上次去县里也去过。”倒是没说出治嗓子的事情,是媳妇叮嘱他不要说的,免得二老伤心。
“原来如此,儿媳妇竟是这么早就认识知县大人。”沈东明记得,那会子新任知县才刚刚到认来着。他感概地想,儿媳妇果然是个做大事的人。
“大哥,你这个儿媳妇不简单。”沈东齐对沈东明说道,眼下他也没了对付谁的心思,因为直到不可能。至于私塾的问题,唉,一团乱麻。
“我儿媳妇自然是很好的。”沈东明点头道,在他心里,宋景微什么都好,眼下还帮他们老沈家怀着孙子。
“唉……”沈东齐坐下来,大大地叹气,说道:“大哥心里还怪着爹和娘,不肯让着他们我也能理解,不过眼下真的,需要大哥让一让,否则爹和娘的日子,恐怕过不下去了。”
他说得这般凄楚,沈东明不禁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何至于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沈东齐闷头不语,刘越接口道:“还不是老三那私塾的事情,大哥还不知道吧,私塾里头的学生都走了大半了。照这样下去,私塾迟早要倒闭。你想想看,私塾倒闭了,爹和娘那么爱面子的人,怎么接受得了?”在他们心中,私塾不但是经济来源,还是一块荣誉牌匾。若是没了荣誉,心中的落差可能会让老人家疯了不可。
“他们接受不了?”沈东明的火气说来就来,笑道:“我再穷再苦的时候也没说日子过不下去,他们有吃有穿,倒是因为面子问题过不下去了?呵呵,我沈东明是贱命,跟他们比不了,真是比不了。”
沈东齐一阵难堪,虽然不是点名道姓说他,却同样脸上火辣辣地,支吾道:“诚然爹娘有些事做得不厚道,可是好歹是亲爹亲娘,父可以不慈,子不能不孝……”
“我不孝了?我每年去登门的时候,是他们不让我进门吧?不是我不去吧?”沈东明说道:“我家病得只剩下我一个的那年,我带着礼物上门了没有?我去了吧?但是谁来见我了?一个二个地都怕我家死绝了,不想出这笔埋葬费!”
“大哥,你冷静冷静。”沈东齐说道,他是难堪得不行了,希望沈东明不要再说了。
“我怎么不冷静了,我一没红脸,二没大小声,我怎么不冷静了?”沈东明心道,老子要是不冷静,老早就发疯了。他是个老实忠厚的,也好在是个老实忠厚的,才慢慢地熬到了今天。
“……”沈东齐说不出声儿,说到底,他们全家都对不起这个大哥。也是上一辈的人影响,看爹娘都不理睬大哥,他们做弟弟的也没理睬过。等到奶奶一死,这个大哥就顺理成章地脱离了沈家本家,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谁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大嫂,这事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来着。”刘越也叹气道,拉着杨氏在一旁软声话,他知道杨氏耳根子软,没准能劝劝呢。
“二弟媳妇,不管你们是咋个意思,我们都不管这事。”杨氏老早就表明立场,摆摆手道:“要谈事情,得跟我儿媳妇谈去。等我儿媳妇和知县大人谈完了,你们再去找他。”
沈东齐和刘越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无奈。他们只要一说私塾的事,沈东明就给翻旧账,翻得他们都不好意思说了。可是不说咋成呢,难道真的不管家里二老了吗?
私塾真没了,二老非疯掉不可。
屋里静默了一会儿,宋景微从外面进来,说道:“我和张大人要出门,中午估计在家里吃饭,您二位看着怎么置办吧。”
杨氏连忙说道:“好好,我知道了,中午多做几个好菜。”知县大人留在自个家中吃饭,多荣幸的事情,他们家又要出风头了。
“儿媳妇要去哪儿呀?路上小心着点,要不让熙哥儿陪你们一道?”沈东明担忧地说,他大孙子都七个多月了,经不起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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