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澈募然一笑,探首吻着我的唇瓣,随即轻咬了一下。
我“嗤”地抽了一口气,抬头嗔怒道:“你!”
只见端木澈抚嘴轻笑,“你莫给我戴高帽子,你要救人,我何曾拂过你的意?在你面前,我只不过是一个听之任之的人,又何来无所不能?”
我随口道:“啧,当日我要救暮子铭,你还不是照杀不误。”
话方出口,我即刻便后悔,抬头望去,只见端木澈曼妙轻笑瞬间僵硬在嘴角。
“对不起……”我默默道。
叹息声悠长,似沉落秋泽的涟漪泛开的圈晕,“沁心,你应该认清一个事实,有时候不是人在追求权力,却是权力将人推往漩涡的中心,要想摆脱受控于人的困境,就必须让自己成为主宰者,你不能让世人认为,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与你抗衡,这就是我与风炙阳的生存之道。”墨色星目笔直地看着我,不容我丝毫闪躲,“总有一天,不是他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他,到时候,你要去周全谁?”
“我……”我苍白着脸回答不出端木澈的问题。
我甚至觉得,端木澈的问题太过残忍。
或许,残忍的还有我……
端木澈失望地摇了摇头,“沁心,你的心还没有坚定吗?”
他说得很轻很快,快得我尚不及听清,困惑一声,探寻地望向他。
端木澈沉默半会,没再重复,只是挥挥衣袖,结束了这个不甚欢愉的谈话,朝候命在外的张德海:“依皇后之意,救人。”
“是,奴才遵命。”张德海领命而去。
端木澈将我重新揽进怀中,脸上深沉莫测。
孩子……
端木澈的心中涌出前所未有的期盼,期盼着孩子的平安出生。
他不由对着自己自嘲一番。
他竟是像一个女人一样,希望凭借着孩子,加深两人的羁绊,从而牢牢地绑住她的心。
他qíng愿将整个世界颠倒,只为摆正他在她心中的倒影。
“澈……”我探寻地唤道。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和,靠着chuáng栏,托着下颌,闭着双眼。
黑色长袍,金线镶颌,顺着他的姿态微微褶皱,蜿蜒着条条曲线。
“你在生气吗?”
他沉默半会,摸着我的头道:“没有,我怎么会对你生气。”
“那为什么你都不说话了?你在想什么?”我问道。
狭长的双眼细眯,侧首笑道:“我在想着……该怎样才能让你的心里全都是我。”
我红了红脸,调整坐姿,叮咛一声,“那你想到了吗?”
端木澈昂首想了想,薄唇勾起弯刀般明锐的弧度,“想到了。”
“什么唔——”
话语消失在他湿润的唇边,属于男xing浑厚的气息席卷而来,舌尖、唇瓣、贝齿被他温柔带着狂野吸吮而过,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我的身上游走。
我的意识开始涣散,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抱怨道:“你……你做什么?”
端木澈邪魅一笑,拇指迷离地摩擦着我的脸颊,“沁心认为我这是在做什么?”
我忍住身上莫名的燥热,红着脸喃喃道:“不……我们不行……行……”
端木澈“噗嗤”一笑:“行什么呢,沁心?”
“**事啦!”我红着脖子大声道:“万一伤了孩子怎么办!”
端木澈眉梢微扬,眼角点着风华,“谁说我要与你**事了?”
“你……你……”想来他是在逗着我玩,我恼了他一眼:“很好玩吗?”
端木澈笑道:“感觉还不错。”
“尊贵的徳昭陛下,您自个儿慢慢玩吧,小的我休息了。”说罢,我背对着他躺下,掀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脸颊在被窝底下红了一遍又一遍。
纵然早早就将自己托付给了他,但久别后再见,竟是让人羞涩更胜从前。
“沁心怎么又起孩子脾气了?”端木澈好笑道,伸手拉了拉我的被子,被我用力拉了回去,使劲地朝着chuáng榻的里侧挪动。
忽而,整个人连着锦被腾空而起,待坠落之时被端木澈轻柔地接住。
“这下可抓到了。”端木澈大笑。
我恼了一声,在端木澈怀里拳脚乱舞。
端木澈无奈道:“沁心,刚才不是在逗你玩,我是真的想抱你。”脸上浮现窘态,叹息声绵长:“我……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呐。”
我停止挣扎,嘲讽道:“是,您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您有过的女人还不少呢!”
随后,我掰起手指,开始数着当日在睿王府的那几个姬妾,把芝麻大的陈年旧事都翻出来说了一遍。
这仿佛是每一个女人特有的专长。
“沁心!”端木澈重重地唤了我一声。
我随即噤声,扁扁嘴角,自知玩笑不该过了头。
端木澈独爱我一人,已然哗然诸国之间,他身为一国之君,却为我做到寻常男子也难以做到的事qíng,又有谁能去苛责他?
我侧着脸斜睨着他,别扭问道:“当真很难熬?”
端木澈一怔,随即咧嘴一笑,点了点头。
“那……那你就碰一下下哦!”
端木澈掩嘴轻笑几声,抚着我的脸落下深深的吻。
正待此时,房门外又传来张德海的请示。
好事被人打断,端木澈即刻沉下眉眼,面上如履寒霜,冷冷道:“张德海,你若是说不出什么事qíng来,就自己跳到海里喂鱼吧。”
张德海缩了缩脖子,急忙跪在门前瑟瑟道:“启……启禀皇上,落难之人已经救了上来……”
端木澈不悦道:“这种小事你都要来禀告?张德海,你这大总管是吃什么的?”
张德海急忙道:“皇上赎罪,实乃救回来的那三人并非寻常之人,奴才故而特来告之皇上。”
“三人?”端木澈一顿,转身打开房门,问道:“何人?”
张德海捏着袖袍拭着额头细汗,急忙回答:“是赵大人和柳大人夫妇。”
“是诸祈合乘风?”端木澈蹙眉沉吟,神qíng一时yīn翳,心头闪过无数心绪,转眼又被慵懒高深的面具遮掩。
他转身走到我的身旁,令我躺回chuáng榻上,再为我悉心盖上棉被,柔声道:“沁心,我去去就回,你好生休息。”
我点点头,端木澈再度叮咛几句,便轻甩衣袖,迈步随张德海离开。
端木澈走后,我躺在chuáng上对着上层甲板怔怔发愣,心中掠过无数不解。
赵诸祈和柳乘风为什么会在风璃国?还带着一个李笑嫣?他们三人又为何会在这等风雨jiāo加之夜落入江水之中?
是什么人要杀害他们麽?
正当我困惑南街之时,外头传来一记凄厉的哭喊声,无不充斥着愤怒与绝望。
“柳乘风!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欺骗我——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我浑身一震,那不是李笑嫣的声音麽?
两世qíng缘 第172章 感同身受
我掀开被子起身,推开门寻声找去,穿过船舱内走廊,来到了船尾的一间厢房前。
透过木门的间隙,我看见李笑嫣浑身湿漉漉地站立在中间,腰板挺得笔直,脸色出奇的苍白,水滴从她的发梢、衣衫处吧嗒吧嗒落下,寒风chuī袭,chuī得她浑身打颤,却倔qiáng地站着怒视着房间内的每一个人。
在她的眼中,那些都是她的敌人。
端木澈与赵诸祈双双站在一侧,皆是面无表qíng。
柳乘风那一袭玄色衣袍亦是湿透一片,浑身láng狈不已,却顾不得自己,生怕李笑嫣体虚畏寒,抱着毛毯yù要递向李笑嫣,却被李笑嫣痛恨的眼神和一句绝然的“滚开”生生阻隔在了三尺之外,他一脸受伤地垂下了双臂,绒白毛毯从他手中无力地滑落,犹如他止不住的悲伤与愧疚,倾刻间落了满地。
“我早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想起一切,只是我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柳乘风俯首喃喃自语。
李笑嫣冷笑几声,嘲讽道:“若是赵诸祈没有解开我的摄魂,你就打算骗我一辈子?”
柳乘风的肩膀一震,双手握紧拳头,抬起头看向李笑嫣:“没错,我是打算骗你一辈子。”
有些人一辈子都在骗人,而他,qíng愿用一辈子去骗一个人,只为留她在身边。
李笑嫣闻言,明目通红,神qíng涌出悲愤,一把抽出挂在柳乘风腰际的长刀,抵住他的咽喉,怒道:“你让我忘记心爱之人,你让我违背对他的誓言,你让我死后再也无颜去地府见他!你……你竟然rǔ我清白!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那个夜夜睡在我的枕畔,温柔而又多qíng的相公,不过是一只人面豺láng!柳乘风、柳乘风!我现在只恨不得一刀杀了你这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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