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事成之后,要你的宝贝徒儿去给他为奴为婢个把月。”
“什么?!”
“我已经为你应承下来了,他是你弟弟,想必不会为难你徒儿。”
黑风冷月中,传来无霜几声怒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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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澈穿过山道,来到一处内凹山谷,放眼处皆是奇形怪状的岩石,胡乱的堆砌满地。
竖立岩石上红墨凿刻——乱石谷。?
乱石谷中,黑影横斜,冷风呼啸。
苍白月光之下,一座孤坟上静躺,孤坟顶端枯糙摇曳,姿态哀怨宛如风中残烛,周遭百木枯槁,空枝上一排排整齐地停着数百只夜鸦,黑羽红目,尖嘴如锥。
随着端木澈的闯入,几只夜鸦“巴拉巴拉”扑拍着翅膀飞起,翩然落下几根黑色羽毛,被端木澈翻手接下。
端木澈勒着缰绳缓缓前行,淡淡看了石坟一眼,手指轻弹,三根黑羽cha在石坟前端。
夜鸦发出呱叫,扭转着黑森森的脑袋,红色的眼睛闪着血光,藏着几分狞笑。
“一群肮脏的畜生。”
端木澈冷哼一声,纵马越过石坟,继而超前赶去。
闯过乱石谷,方才前行几里路,便猝然“吁”了一声,马嘶声人立,停了下来。?
端木澈抬眼望向前方,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只见前方已是绝地,再也无路可去,一道参天山石挡在面前,凹凸不同的山壁爬满青苔藤蔓。山水渗透石fèng,滴答落下,溅起阵阵冰冷回音。
“绝处逢生,这便是入口了,是么?”端木澈轻声问道。
“没错。”马蹄声落下,赵诸祈追赶而至,“老大稍等,我这就为你打开入口。”
一夕间,寂然天地响起一阵轰响,布满青苔的石壁像是裂开一般朝着两边“吱吱”移动,开出一道十尺半高半丈宽地石门,石门后黑森森的一片。
赵诸祈回首,仰面对着端木澈道:“进了这道石门,才是真正凶险的开始,里面布满机关迷阵,老大,你可是做好准备了?”
黑暗中,几道黑影闪动。?
赵诸祈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笑得神秘,端木澈抿嘴浅笑,亦笑得神秘。
“老大,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就只能靠你一个人走了,你多多保重。”赵诸祈一脸歉意:“若是你见到我娘亲,替我说声对不起。”
六年前,他趁着娘亲闭关之际,方才带着蓝汀逃了出来,娘亲xingqíngbào躁偏激,最容不得别人背叛,想获得她的原谅,恐怕难如登天。
端木澈颔首,不再多言,策马进了石门。
“老大,请千万小心!”赵诸祈在身后喊道。
回应他的,是几声轰响,石壁再度合上,放眼之处,依旧满目青苔藤蔓,依旧是一方无路的绝地。
端木澈走后,赵诸祈没有立即离开,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站了许久。?
漫长的时间里,他纹丝不动,姿态僵硬,就像是站成了一座化石,只见他闭目侧首,耳朵细微的颤抖,观八方之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呼呼风中依稀传来一声惨叫,声音很远很远,若非仔细倾听,就会被风声掩盖。
赵诸祈嘴角一翘,睁开双眼深深呼吸,吐了一口气之后,低声呢喃:
“老大,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匕首“呛”的一声拔出,银光一闪,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鲜血四溅,嗒嗒落在huáng泥之上,妖艳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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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澈进了石门之后,四周一片漆黑,唯有马蹄声一阵一阵回音,空旷遥远。?
他从怀中掏出火折,轻轻一chuī,熏红星火亮起,黑袍一甩,火星朝半空飞去,燃起了墙壁上悬挂的油灯。
一盏油灯刚刚点亮,便紧接着“啪啪啪”几声乍响,常常石廊两侧所有的油灯仿佛有所感应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地传递,纷纷亮起幽光。
黑暗瞬间被昏huáng的光明驱散。
端木澈继续策马前行,一人一马,影子拉长如魅。
“长廊共有三道机关,第一道机关在长廊十丈处,那里有一尊恶鬼石像为标志。”赵诸祈的声音在端木澈脑海中响起。
端木澈行完十丈路,果真在长廊转角处看见一尊恶鬼石像,便扯下腰间玉佩,衣袖一甩,将玉佩朝前方扔去。?
就在玉佩落地的瞬间,数百只毒箭唰唰齐发,准确无误地she向玉佩,玉佩转眼被she成碎末。
“真是可惜了那块价值连城的好玉。”端木澈“啧啧”摇头,冷眼望着毒箭悉数she完,便双跨一紧,策马超前走去。
“再前行半里路,便是第二道机关,那里有一盏熄灭的油灯为标志。”
低沉笑声响起,“还真有盏熄灭了的灯。”
端木澈再度取出火折,火星从指尖弹出,点亮了那盏油灯。
油灯点亮的瞬间,长廊便开始一阵晃动,只见前方足足五丈长的石壁分成五段,从两侧朝着中间砸去。
若是人从此处经过,多半会被压成ròu饼。?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石壁朝两侧退开,又恢复成原状。
机关已启动一次,再度启动需要重新设置,端木澈便大摇大摆地接着往前走。
半刻之后,长廊到了尽头。
“呼——”
一股大风从长廊的出口chuī来,席卷进一片huáng沙。
“第三道机关在长廊的出口处,出了长廊后有一块huáng土空地,足足五里长,纵然是轻功再好的人,也不能一口气飞过。但是一旦踏上空地,huáng土便会下陷,泥土下面cha满尖锐的竹针,针端卒了毒药,是见血封喉的‘孔雀胆’,此关没有破解之法。”
端木澈抬眼望去,一眼无边的huáng土,摇头苦笑一番。
还真是无破解之法,端木澈拔出悬挂在腰间的黑剑,“铮”的一声鸣响,剑身破风震动。?
“真是把好剑,配颜无霜还真是糟蹋了。”端木澈笑了笑,眉梢微扬,不见丝毫忧虑,反是几分风流。
黑剑再度“铮铮”而鸣,似乎在为主人不平,骤然杀气腾腾。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剑,xing子一个模样。”
端木澈冷哼一声,从马鞍下取来一捆麻绳,将绳子的一端绑在黑剑剑柄处,随手一甩,黑剑飞出,径直cha入三丈之外的huáng土中。
泥土下方突然发出一声惨叫,随即便有一人破土而出。
“此关虽然无破解之法,但未必过不了。空地三丈外地huáng土下方,埋伏着一个人,此人名唤原不屈,因为他做事疯疯癫癫,十句话里必然有九句是假的,所以万象宗的人大多都换他为‘九非’。长廊上的那些机关全部都是九非设的,而过了长廊后的那试吧阵,四十九关,他都?知道怎么避开,当初我带着蓝汀逃出万象宫,便是抓了他为我们带路,你若是抓了他,就不愁过不了第三道机关,也不愁过不了娘亲摆下的那些迷阵。”
赵诸祈临行前的话又再度在端木澈脑海中响起,他抬眼望向那个从泥土中跳出来的人,淡然而笑。
果然一五一十都被赵诸祈说中了。
待九非跳出huáng土之后,端木澈便一甩衣袖抽出黑剑,黑剑在空中绕了几圈,剑尾麻绳随之紧紧捆绑住九非,再度一拉,轻巧地将这遁地的“穿山甲”给绑至坐骑之下。
端木澈笑道:“九非,你设机关的本事不错,可惜武功差了点。”抓他就犹如挠痒一般,不费chuī灰之力。
九非一身褐色衣衫,鹤发童颜,上身已被端木澈五花大绑,只得席地而坐,愤愤道:“你焉知我的藏身之处!”?
随后一顿,瞪大了眼睛,怒气憋得满面通红:“可恶,一定是少主告诉你的!,没想到少主竟是个背信弃义之人,当初若非他对天发誓绝不泄露我的秘密,我就算是死,又怎么会将他带出万象宫!呸!赵诸祈,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不配再做万象宫的少主!”
九非叨叨絮絮如同pào轰一般咒骂赵诸祈,端木澈不悦地皱起眉头,正想出手教训九非,后方长廊便传来一声呼唤。
“九非大人——九非大人——”
九非仰面吼了一声:“混账东西,你嚷嚷个屁!老子现在正在痛骂那个láng心狗肺的赵诸祈,你滚一边去!”
一个黑衣小差大步跑了过来,怯怯望了端木澈一眼,瑟瑟地跪在九非面前。
“九非大人,正是少主让小的为您送来一样东西。”?
小差将一包白布放在九非身前,白布上血色斑斑。
九非皱起眉头,沉默半会,蓦然怒吼一声:“该死的,你是活腻了不成,想找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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