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持刀围攻上来之际,端木澈随手一挥,将剑身架在凌月的脖颈上。
凌月依旧浑身动弹不得,面具后的脸看不出表qíng,艳丽衣衫如云翻滚,翠玉红色发带风中翩然。
“月君!”万象宗门人投鼠忌器,纷纷退了下去。?
“站在我身后别动!”端木澈拉过我的手,将我挡在身后。
我轻轻“嗯”了一声,贴上他滚烫的背,突然觉得无比安心,哪怕此刻,我们正被千万人包围着。
一个看似有些身份的男人走上前来,指着端木澈怒喝:“快放开月君,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端木澈瞥了凌月那张面具半遮的脸,冷哼一声,早知凌月在万象宗有些地位,看来地位还果真不低。
端木澈懒懒抬眼,平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配跟我说话,叫个能做主的人出来!”
男人脸色僵硬,侧首道:“快去请宗主过来!”?
“是!”门人领命而去。
两世qíng缘 第244章 同生共死
万象宫傍山而依,山风chuī袭,近似几分如láng嚎哭。
一直只言不发的凌月在沉默半晌之后,淡淡道:“趁我不备之际,以隔空点xué封住我的xué道,然后再挟持我为条件,以求安然走出万象宫。”
纵然受制于人,声音依然平稳,无惧无悲:“这就是你只身独闯万象宫所想出来的好主意?”
端木澈的脸颊有着几道血痕,是方才冲锋陷阵时为冷箭所伤,俊朗面容增添几分危险邪魅,笑得慵懒而漫不经心。
“是又如何?与你jiāo手,既然不能力敌,只能智取,饶是你肖凌月何等武功盖世,也必有防不胜防之时。”?
故而,他才会逞一时匹夫之勇,不做后路地冲入敌阵,冒着被成百上千人团团围住,生死悬于一线的危险,就是为等肖凌月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在最得意亦是最为疏忽之时,以最快的速度封住他的xué道、从而扭转生死乾坤。
机会只有一瞬间,稍纵即逝。
他成功了,也付出了代价……端木澈的眸子幽深了几分。
“我还当堂堂德昭帝是多么雄才大略,智勇双全,没想到到头来,不过是一个只会耍些小聪明的庸人。”
凌月淡笑,些许嘲讽:“你应该知道,我也熟晓隔空点xué,你凭此来束缚我,难道就不怕我冲破xué道反手将你钳制?”
“是的,你是能冲破xué道,不过那也是一个时辰之后。但就在这一个时辰里,足够我安然无恙地走出万象宫,也足够我……”端木澈沉下黑目,压低了声音:“杀了你!”?
“哦——杀我?你凭什么杀我?”凌月笑得轻狂。
“就凭我手中的剑,就凭你现在动弹不得,任我宰割。”剑锋轻巧一动,在凌月颈上割出一条半寸长的血痕。
弯曲的嘴角敛平,凌月的口吻依旧平淡:“一个人自信是好事,但自信过头了那就是自负,便不再是好事。”
“这句话我原数奉还。你既然有那般自信与我在这里逞口舌之快,还不如想想待会如何脱身。”
端木澈嗤笑几声:“若你此刻便能冲破xué道,或许我会称颂你。”
凌月要想此刻便冲破xué道,除非他有着卞机上人李源清那般的内力。
李源清何人?天池山巅清修数十年的天上之人。而他肖凌月,纵然天之英才,也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弱冠少年,何以堪比天人??
天地一夕沉默,肖凌月显得出奇安静,安静得诡异,就如同他嘴角暗含的笑意,好似包罗诡异的风云。
忽而,天地之间回旋起一阵狷狂笑声,一声声高远,萧瑟冷夜愈发凌乱。
风扬万里,山野顿显苍茫;滚滚烟云,遮天蔽日,昏天黑地。
骤然,杀气四起。
端木澈心中一凛,急忙握紧剑柄,尚不及作出丝毫动作,便见一道红影于黑暗中急速晃动,一记重拳猝然而来,径直打在他的腹上。
凌月嘴角冷冽弯曲,恍如冬夜深处的寒霜飞雪,炫目而森冷。
他伏贴在端木澈的耳畔轻声道:“那么,尊贵的德昭陛下,称颂我罢。”
拳头很快,快得连疼痛感还没来得及传来,左脸、右脸、下颌便相继中拳。?
端木澈只觉得一下又一下的重创如bào风雨袭来,满口腥味,睚眦yù裂。
“小心——”眼见凌月手掌一翻,五指并拢成通红火焰刀,yù要向端木澈的左胸刺去,我惨白着脸出声大叫,扑了上去,紧紧攥住凌月鲜红的袖袍死死不放。
凌月停住动作,侧首静静望着我,眸子漆黑幽深,翠玉朱华发带随风飞扬。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
我一时错愕,不解地望着凌月古怪言行。
但见凌月莞尔一笑,面具后的眸子眯成月牙状,竟是笑得几分孩子气。
“这些时日以来,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拉我的手呢!”语气带着雀跃,凌厉杀气仿佛一瞬间dàng然无存。
我闻言一怔,急忙丢开手中缎袍,如弃烫手山芋,无措地将双手背到身后,罔顾凌月期盼的眼神,抬头焦急望向端木澈,见他无恙,不由得重重舒了口气。?
凌月微微眯眼,顺着我的视线望去,收起笑容,双唇抿得笔直,锐利如刀。
万象宗门人见凌月转眼脱离牵制,翻手便执掌大局,脸上纷纷浮现大喜,目光炯炯入炬,无不透着对凌月的一种崇拜。
qiáng者总是倨傲于世,受万人敬仰。
众人高呼一声“月君万岁”,便一个个手持钢刀冲了上来,yù要围剿端木澈。
“退下。”凌月随意一摆衣袖,乾坤日月jīng锻朱袍风中抖动。
众人急忙收住脚步,面面相觑,纷纷受命退后几步,戒备驻守。
修长手指半空弯曲,为倒地的卓郁封住后背伤口周边的xué道,止住泉涌而出的鲜血。
“将公主待下去疗伤。”凌月平声道。
“月……”卓郁缓缓转醒,睁开游丝双眼,幽幽唤着凌月,虚弱的神qíng带着几分忧心,三分坚持:“我没事……我还撑得住!”她要在他身边,确保他平安无事。?
凌月轻叹一声:“听话。”
卓郁蓦然红了眼眶,好似许久不曾闻得凌月如此轻柔的言语,哪怕此刻他是要她的命,他都满足。
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卓郁瞬息变得乖巧,哽咽的“嗯”了一声,朝凌月深深投去一眼后,便在万象宗门人的搀扶下退下宫墙。
捂着发疼的胸口站正身姿,端木澈以拇指抿去嘴角血渍,神qíng些许诧异:“就算你武功再高,天资再聪慧,但内里需要日积月累,凭你现在的年纪,不可能会有那么深厚的内力得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冲破xué道,为什么会这样?”
厚厚云层缓缓退去,华月渐出,山谷廊道,焕然幽亮。
银光落照一身朱华,何人迎风挺立??
那白色面具、赤色丽服,宛若妖艳红莲,绽放在寂寞的池塘,悠远而寂寥。
端木澈的那声低问,仿佛触动了凌月那段深埋的心事,炎炎夺目的身影依稀淡薄起来。
夜空传来一道浑厚之声:“月君乃是支撑着整个万象宗的灵魂人物,又岂是寻常人堪能比拟?”
之间宫墙一侧,众人哗然让出一条道来,一个男人于众人中间踏风而出,拾阶缓步登上宫墙,一身木槿樱糙蓝袍,面容沧桑,瞳孔沉寂宛如一滩死水。
“是你,你是莫忘初……”
端木澈侧首眯起双目,下巴微扬,嘴角弯曲,缓缓摇头:“错了,我怎么就给忘记了,莫忘初早在六年前诛杀夙月之后便绝迹人世,而今我理应唤你为宗政明瑛。”
闻言,我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双手捂住嘴巴倒抽一口冷气。?
夙月……那个水珑国骄傲的皇女,……竟是被宗政明瑛所杀!
宗政明瑛淡然笑笑,也不否认,“我以为那个傻女人死得神不知鬼不觉。”那语气就像是在闲聊着天气晚来的秋意,平淡,漫不经心。
“我只是恰巧识得那把刺在夙月胸口的佩剑而已,否则,也的确是神不知鬼不觉。”端木澈淡淡道。
“德昭陛下果然好心思。”宗政明瑛点了点头,举步越过端木澈身畔,算是结束了那一场逢面的寒暄。
宗政明瑛的目光快速的扫过我,一闪而过的复杂,最后停至凌月身旁,眉头微蹙。
“你该明白,你对万象宗而言意味着什么,就算再任xing,也该有个尺度。”
赵惜梦死后,万象宗众人皆因臣服凌月方才凝聚在一起,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万象宗便会变成一盘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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