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厢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人脸色一变,杀意骤起。
只见一个穿得鲜华如同孔雀的男人醉醺醺地走了进来,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好你个伊沁心,敢拿酒泼本少爷……别以为……额……别以为你爹是相国大人我就怕你……今夜少爷我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抓你过来……好好疼爱你一番……让你明白……什么叫……男欢女爱……额……”
“是他?”暮子铭低语。
“你认识他?”
“他这样的小人物你这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自然不识得。”暮子铭淡淡地说:“他是淮yīn侯那没出息的孽子,前几日缠着我要去几首诗文,烦人得紧。”
卜长英跌跌撞撞地走到圆桌前,双手搭在暮子铭和端木澈的肩膀上,哼哼说道:
“李兄,钱兄,我jiāo代你们去办……额……的事qíng……办得怎么样了?伊沁心那……小妞给抓来了没有……”
暮子铭向来厌恶他人随意碰触,一脚将卜长英踹倒在地。卜长英倒在地上,眯了眯眼睛,呵呵说道:“哎呀,是暮兄啊……暮兄怎么也来了……”
“你走错房间了。”暮子铭冷冷说道。
“走错房间……”卜长英爬起来走到厢房门口又呵呵地笑道:“是啊……我走错房间了,不是这间,是那间!”卜长英跌跌撞撞地走进隔壁的厢房内。
暮子铭回头,只见端木澈拖着下颔淡笑道:“伊东闵的女儿啊……看来这闲事得管管了。”
随后,端木澈身形一闪,已然出了房门,只听见“唔”“哇”“啊”三声惨叫,隔壁厢房内的三人已被打晕过去。
“你……”被下了迷药的伊沁心瘫坐在地上,困难地撑起眼皮,只见一个白色伟岸的背影立在她的前方,他是来救她的吗?他是谁?
眼皮过于沉重,她最终没看到那人的脸,就陷入昏迷,只感觉到有人过来将她抱起,她依稀闻到他身上一股很好闻的熏香……
“哦,原来她就是伊东闵的宝贝女儿啊。”端木澈淡笑。
“你见过她?”暮子铭立在厢房门口。
“是啊,前几日我在旁边的暗巷里救了一个正义感过剩的少女,没想现在又救了她一次。”端木澈啧啧地摇着头,抱着伊沁心走到门口,一把将伊沁心丢到暮子铭怀里。
暮子铭慌乱接住伊沁心,神色一变:“你这是做什么?”
端木澈扬起下巴,笑道:“我跟伊东闵现在不宜走得太近,端木流云可不是这么好骗的。还是你送她回去吧。”
说完,端木澈身形一晃,已然离去。
暮子铭僵硬着身子看着怀中的少女,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他历来面无表qíng的脸上不自觉地浮上暗红,突然觉得窘迫而手无举措,他“啧”了一声,端木澈让他做的事qíng果然没有一件是好事。
他转身,抱着伊沁心快步离去——
清晨,伊沁心幽幽转醒,对上自己熟悉的chuáng幔,记忆慢慢地回笼。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个救了她的人呢?
伊沁心惊坐起来,身旁响起翠儿欢喜的声音:
“啊,小姐,你醒了!!”
“翠儿,昨晚我……”伊沁心沉吟,突然不知从何说起。
翠儿粉嫩的脸上浮起一股愤怒,整个小脸蛋都垮了下来:“小姐请放心,这淮yīn侯的公子敢对小姐如此无礼,老爷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翠儿,你可知道昨夜我是如何回来的?”伊沁心小心翼翼地问道,唯恐让人发现她现在跳得剧烈的芳心。
“恩,是一位身穿白袍的公子救了小姐,送小姐回来的。”翠儿没想其他,乖乖地回答。
“啊!”伊沁心突然涌上一股喜悦:“你可知道他是谁?”
翠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回答道:“翠儿昨夜个好像听到老爷称呼他为暮大人,是谁翠儿就不知了。”
伊沁心抱着被子羞羞地想,他姓暮,原来他姓暮啊……
几日后,伊沁心便知道他是谁了,只要她出去随便打听一下,哪家公子姓暮的,在朝为官,素穿白袍,人人皆道,是名满京城的贵公子,靖安侯暮子铭是也。
“翠儿,吩咐下去,备马车,我要出去。”
“这么早,小姐这是去哪?”翠儿困惑地问。
“去宫门。”伊沁心的眼睛幽幽发亮。
伊沁心静静地坐在马车的垂帘后面,透过垂帘偷偷地望着朱丹玉砌的宫门,她发现清晨的宫门似乎格外的热闹,一辆辆装点得豪华的马车比肩继踵地蜿蜒排列,事后她才知道,大家都是怀着跟她一样的心qíng等待在马车里。
此刻,她再次掠开垂帘,朝着宫门观望,小手不停地缭绕这衣角,心儿如小鹿般乱跳。
终于,钟鼓敲响,文武百官逐一走出宫门,她看到一个身穿银丝官袍的年轻男子被众星捧月般地围着,漫步而出,一声声“侯爷”,一句句“暮大人”,恭维声此起彼落,那人走在初升的旭日下,神qíng倨傲,白袍飘扬,眼中藏着海阔天空。
他就是暮子铭,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伊沁心按住狂跳心房看得出神。
试问,靖安侯暮子铭何许人也?
少年才俊,年少有为,雄才大略,风雅俊朗……
伊沁心那颗少女的心,再度盛开得如同莲花一般,含羞yù滴——
后记:
哎呀呀,我写前传写上瘾了,我滴神勒~~~
前世篇 卷二 英雄自古风流 第57章 爱若深沉
冷雾里独看夜空星黯淡,风过后凄清只见月半弯。
我苦笑了一番,曾经何时,我变得如同怨妇一般,整天对着寂寥的夜空发呆?
一切都还得回到我刚被救出墨阳宫那晚,端木澈抱着我回到房间,原是一番耳鬓厮磨,浓qíng蜜意。
他将我放在软塌上抱紧,紧得生痛,冰凉的唇吻过我的耳垂,热气拂过耳根,声音低迷沙哑:“沁心,这样抱着你才真实,有你,真好……”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慵懒的眸子染上激qíng,吻不断地落下,额头,眉角,脸颊,鼻子,嘴唇……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最终在厮磨的双唇间,变得激烈而又狂野……
我的脸滚烫地像烧着的一把火,随着他的手指轻微地掠过,不由地泛起一层细密的疙瘩,低吟出声。
衣衫被他娴熟地褪去,灼热的肌肤触到凉凉的空气,全身的汗毛都变得敏感。我将通红的脸深埋在枕头内,羞怯得不敢看他的脸。
身上的动作突然停止,浓稠的空气转眼冷却凝结,我困惑地抬头,却不经然地对上端木澈骤然冷清眸子,那张俊脸yīn沉夹杂着痛。
他放开我,拿起一旁的长袍披在身上,转身跳下chuáng榻,随后便是门栓旋转的声音。
“王爷……”我有点无措,对着他的背影焦急地唤道。
端木澈停顿了一下,没有转过身,语气平淡地如同一滩死水:“我还有事qíng要去处理,沁心先好好休息吧。”门砰地关上了。
我怔怔地愣在那里,胸口起伏不定,榻上的热气尚不及退去,心头却觉得冰冰凉凉的。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当我坐到那面鸳鸯浮雕花翎镜前时梳着凌乱的头发时,才看清残留左边胸口上的印记,淡淡的绯红在白皙的肌肤上静静地躺着,像一朵盛开的梅花……
我的脸逐渐变得迷茫起来,那……是端木流云烙上的痕迹,正好在心口的上方……
我捂上胸口,心抽搐般地疼痛起来,想起了那抹温热如玉般笑容,浓浓的愧疚让我变得难以呼吸。
耳边响起他最后问我的那句话:沁心,你对朕可曾动心过?
当时,我为何没看到他眼中的万念俱灰?我还那么决绝地回答他……他最后是怀着怎样的心qíng埋身在火海里?
我不由得哽咽……此生,是我负了他啊——
自那以后,端木澈就没有再在我房中过夜,总是一人坐在御书房,拿着折子,孤灯长伴。
我终于明白,我胸口上的痕迹,俨然成为他心头上的刺。
我冷笑,就因为我被其他的男人碰过,我脏了,所以他嫌弃我,不屑于碰我?
他可曾想过,如果真是如此,那也是拜他所赐,若不是他为了所谓的宏图霸业而弃我不顾……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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