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不过,对付火柴这种人管用。
没过几天,火柴主动来找龚小柏。
龚小柏正在饭店吃饭,卫生局还卡着不让营业,店门上贴着封条,火柴是从后门进来的。一进来就笑呵呵地说:“哟,火锅!这是内蒙的小羊羔肉吧?嫩乎!”
龚小柏淡淡一笑,“给火柴哥拿份餐具,上酒。”
侍候桌的是丑燕子,二话不说给开了瓶60度的白酒,啪的一下蹾在火柴面前,坐下来歪着脖子冲火柴咧嘴一笑,满是挑衅。
火柴的视线在酒瓶上一掠而过,看着闷头捞肉吃的墨北,说:“这小外甥都长这么大啦,那年给我出谜语的时候可还不大点儿呢。”
墨北给他夹了一筷子肉片,很乖巧地笑了笑。
火柴也没多话,低头吃菜抬头喝酒,几个人吃得满脸油汗。
吃饱了,龚小柏一抹汗,喝着丑燕子端上来的茶,平静地看着火柴。
火柴啜了口茶,烫得直咧嘴:“小柏,我年长你几岁,比你多见过几个人多经历过些事,有些话啊,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刘公子这回,可是铁了心要把你……你得做个准备啊。”
丑燕子冷笑了一声。
龚小柏慢悠悠地品着茶,眉毛都不抬一下。
火柴略一沉吟,说:“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说句不好听的,咱们这样有案底的,连正经良民都不是,见了官那更是得绕着走。人家刘公子上头有人,想治谁治不了啊?跟他硬顶着能有什么好处?你那几个兄弟还在看守所里关着呢吧,不说审也不说判,可人家就能这么拖着你,真要拖到哪天审了判了,兴许就是小半辈子的事。你说何苦呢?”
龚小柏说:“嗯。”
火柴说:“反正刘公子什么条件,你也知道,要我说啊,跟他服个软能怎么的,你龚小柏再厉害也就是在云边威风,人家刘公子的爹可是省长。再说了,你跟刘公子这么斗,斗来斗去的,人家根本连根寒毛都伤不着啊。”是啊,伤的全是他火柴的人,损失的都是他火柴的钱,他心疼啊。
龚小柏说:“嗯。”
火柴说:“当初吧,老哥我也是抹不开面子,欠着人刘公子人情呢。这没事先知会你一声,是老哥不对。不过,归根究底那也是你跟刘公子的事,老哥我是遭了池鱼之灾啊。”
龚小柏一边嘴角挑起,那表情说是笑也行,说是嘲讽也行。
丑燕子看了龚小柏一眼,说:“火柴哥,这几年咱们跟你可都是河水不犯井水,各做各的买卖各挣各的钱。柏哥最红火的时候,也没说要把你们给打压得在云边待不下去吧?你可到好,来了个会念歪经的和尚,就想捧人家臭脚!怎么的,现在发现了吧,人家就是耍你,该利用你的时候一点不手软,等你需要帮忙的时候他就不带你玩了。傻bī了吧?”
火柴被说得老脸通红,低头喝了一大口茶水。丑燕子说得真没错,之前他受刘正扬的支使对付龚小柏,本是打算着借刘正扬这股风捞自己的好处,可没想龚小柏的还击来得既快又狠,他一时被打懵了,跑去向刘正扬讨主意。可人家刘正扬把手一摊,说:“我、大华、斌子,就仨儿人,你看把我们哪一个拉出去替你揍人合适啊?”火柴当时就气了个倒仰,敢情刘正扬还真就是用完他就当团手纸给扔了啊。
如果不是这样,火柴也不会落下老脸来说龚小柏求和,可一是为了保住面子,二是也不敢得罪刘正扬,他也不敢说得太直,可意思已经透出来了:你们俩要打要杀的我不管,可别把我拖下水啊。这会儿他完全忘了,明明是他自己主动跳下这潭混水的。
龚小柏放下茶杯,说:“刘正扬昨天跟谁吃的饭,你知道吗?”
火柴说:“谁?”
龚小柏说:“柴狗子。”
柴狗子也是个大混子,没火柴和龚小柏这么大的势力,但在城郊很有名气。柴狗子这人长得五大三粗一副铁塔样儿,可心却很细,他跟火柴有过几次争斗,火柴是一点儿都没占着便宜。
这几年龚小柏发展得很快,虽然丑燕子说得好听,可实际上暗地里抢地盘抢生意这种事,他是一点儿也没少gān。要不是因为感觉被龚小柏给挤兑得就快要抬不起头了,火柴也不会冒冒然地就受刘正扬的驱使。火柴心知肚明,龚小柏再怎么样也还顾及脸面,不被人惹毛了,就不会有什么大动作,蚕食虽狠却不至于不留余地地鲸吞,可柴狗子就不一样了。云边就这么大个地方,谁占哪块儿都是有数的,自家想多占就得把别家踩下去,踩下去或许还不够,还得踏上一万只脚永世不能翻身。柴狗子想上位想得抓心挠肝,他等这个机会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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