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多连忙摇头:“没有啊。”再一想,觉得不对劲,瞪圆了眼睛看墨北,“也有?你、你喜欢谁了?”
墨北:“不是我,是小舅,我以为你跟他一样突然就chūn心萌动了。”
夏多松了口气:“北北,你现在还小,至少也得等过了十八岁,才能谈恋爱,知道吗?”
墨北:“那你呢?”
夏多:“我、我还没喜欢谁呢。”
墨北:“那你对着镜子运什么气?想用你这张脸把镜子给吓碎了?”
夏多:“……我有那么丑吗?”
墨北:“没关系,你丑得还挺均匀的。”
夏多:“北北,关于审美这方面的学问,我得好好教教你。”
墨北:“你看看我。”
夏多端详墨北白嫩嫩的小脸:“嗯?”
墨北:“我每天对着镜子里这样的自己,还用学什么审美?美的标准是什么?就是小爷我。”
夏多吐血阵亡。
时间很快就到了小升初的时间,墨北乖乖地去参加了考试。孙丽华在等成绩的那几天,心神不宁,嘴角都起了泡。墨向阳安慰她:“就算小北考不上也没关系,他还小呢,明年再考也来得及。”
孙丽华:“单位同事都知道小北考初中的事了,昨天还有人问我呢,说‘你咋想的呀,让这么小的孩子考初中?这要是考不上可别埋怨孩子啊,望子成龙也得有个度。’你说说,小北要是考不上,我这脸往哪儿搁?”
墨向阳:“别人也就是说几句闲话,都放在心上还过不过日子了。”
孙丽华:“都以为是我bī着他去考的,我替他背多少黑锅。”
墨向阳:“我给你证明,是小北自己要考的。好啦,你这样子我看着都跟着紧张。”
孙丽华叹了口气:“我这颗心就落不了地,总觉得要出事。”
墨向阳再三安慰也不管用,直到成绩下来,收到了市三中的录取通知,孙丽华才终于喜逐颜开。
然而,这时墨北却声明,他不想读初中。
低沉的气压笼罩在房间里,孙丽华铁青着脸愤怒地瞪着墨北:“不上了?啥啥都给你准备齐全了,你爸还托了人送了礼,你现在说不上了?”
墨向阳说:“丽华,先别生气,听听儿子怎么说。”他对于墨北的这个决定也很意外,“小北,当初说要上初中的人是你,考试你也考得挺好的,怎么现在又说不上了呢?你是不是担心在学校受人欺负?我问过夏老师,她市三中的校风不错,而且她也会帮忙照顾你的。”
墨北平静地说:“爸,妈,我去考试是为了向你们证明,我不在学校上课也不会比别人差,所以现在的学校教育对我来说完全是làng费时间。现在证明完毕,我没必要非得去上学。”
孙丽华气结:“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这是闹着玩的事吗?”
墨向阳也有点生气:“小北,爸爸教过你,做人要讲信用,不能出尔反尔。”
墨北看看父母恼怒的神情,笑了笑:“是啊,爸爸,当初是谁答应我可以不去上学?是谁答应我不会把我写作的事说出去?是谁答应我不会qiáng迫我去学我不想学的东西?”
墨向阳愕然:“你这是在埋怨爸爸?”
墨北:“没有,时移世易罢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妈妈,你也不用想着用什么方法把我送去学校,我有腿,能走。我不想做的事,你qiáng迫我是没有用的,这只会让我跟你的感情更疏远。我和姐姐不一样,我的思想跟你们是平等的,只是现在受困于这个弱小的躯壳而已,我没有办法按照普通孩子的成长轨迹去长大。你们不能把一棵树压回到土里,要求它从种子时期开始再长一遍,压制过度,树就烂掉了。爸爸,妈妈,请你们就理解。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说完墨北就走了出去,墨向阳和孙丽华却久久地沉默着。
☆、挨打
房间的窗敞开着,风卷着热làng从窗口chuī进来,将那条印着翠竹的白色窗帘chuī得扬起一角,像只试探的小手,一下一下地够着chuáng头柜上的双铃闹钟。
墨北趴在柔软的薄褥子上,褥子下面是凉席——经过那次大病,他就很畏凉,夏天这么热也不敢直接睡凉席,非得再铺一层薄褥子或是加几条chuáng单,不然就觉得有丝丝凉意顺着皮肤毛孔透进五脏六腑。虽然凉快,但是睡过一觉就容易咳嗽。
他把脸贴在珍珠色的泰迪熊身上,一声不响地想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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