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是我的错,姐姐当时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做出那种事的,我当时脑子都是混的,第二天我才清醒过来,我、我……”杨慕满脸的泪水,眉目低垂着,并没有看杨芸。
“你姐姐当时真的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附了身,娘秋闺后还专门请了得道高人来驱了,这才好的,娘将你送到庄子上是怕你再被害了啊。你若心中不痛快,你就说娘几句也好,怨娘也罢,千万别憋在心里啊……”杨周氏轻轻拥着杨芸,眼泪也落了下来。
“不怪的,我不怪的……”杨芸看着杨周氏和杨慕,一脸感动,连声说道。
“好孩子、好孩子,以往都是娘的不对,娘是看见你就想起你那个没福气的哥哥啊,娘也没办法啊,娘以后不会了,娘和我的好芸儿好好的,好不好!”
“好,娘……”杨芸怯怯懦懦的喊了一声,头微微抬着,眼底满是孺慕,眼泪一颗颗往出冒。
“哎,好芸儿……”又搂着杨芸哭哭啼啼了一阵,杨芸也十分配合,杨慕虽然不大会这种柔弱戏,但是也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将用洋葱熏好的帕子遮在眼睛上,倒也十分合qíng合境。就是洋葱味太重,杨芸差点打了一个喷嚏。
“你今日才刚刚回来,你姐姐让人给你准备了一些药膳,你吃了,好好睡一觉,病好之前也不必请安了,娘和你姐姐明日下午再来看你。”哭完了,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一脸慈母样的将杨芸垫在身后的枕头拍了拍,又帮杨芸整了整被子,让方妈妈搀着,这才和杨慕出了杨芸的屋子。
杨芸看着她们出了屋子,这才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暗自嘲笑杨周氏,这么关心女儿,这满脸的泪水都不知道帮忙擦一擦,这戏演的可真是……
杨芸吃罢晚膳,禄儿就进来通传,“夫人派了个老妈妈来为小姐抹药,小姐要见么?”
杨芸笑道“见啊,怎么能不见,母亲的一片好心我可不能làng费了。”
禄儿将人领了进来,杨芸瞧着也就和方妈妈一般年岁,“妈妈怎么称呼?我这今后的药都是妈妈帮我抹么?”
“奴婢夫家姓胡,府里人都叫胡妈妈。夫人派奴婢帮小姐抹药,至于是不是一直都是,奴婢也说不好。”
杨芸笑笑,也没再说话,就让她帮忙抹药了。药揭开,杨芸一闻,就知道是傅家的药,也不知道傅宣仲怎么弄进来的,速度还真挺快。那妈妈也是常年gān粗活的人,将药酒细细抹匀,为杨芸揉搓起来。杨芸就闭着眼睛回想起这回府生的事。
杨芸今早一大早就跟管事的一起离开了庄子,因庄子离京城较远,加之杨芸又是伤患,马车也是慢慢的行走,到杨府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禄儿打着帘子,刚准备将杨芸扶下来,方妈妈急急的赶了过来,指挥人用小轿将杨芸直接抬到了她以前住的院儿里,杨芸才刚洗漱好,坐到了chuáng上,杨周氏领着杨慕就来了,就生了开头的那幕。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也能猜到应该是杨慕殴打自己的事qíng传出去了,要不杨周氏怎么会急急的将自己接了回来,还带着她心爱的慕儿向自己这个不受宠的小姐道歉呢?毕竟女儿家的闺誉有多么重要这谁都知道吧,竟然还自称“娘”,这个称呼恐怕只有杨慕在私底下叫过吧。想到这,杨芸也没了心qíng,待胡妈妈抹好药后,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杨芸醒来,就听禄儿说周文氏和周宇文来了。也是,周宇文和周文氏今年没有回老家,年节自然是要在杨府过的,这次来,想必也是要住到年后吧。杨芸也没有去跟他们问安,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个伤患,她洗漱好,用过早膳之后,将遮脸的帕子戴好,刚看了一会儿书,周文氏他们就来了。
杨芸赶紧下chuáng问安,被周文氏拦住了,“你这孩子,快好好坐着,知道你腿现在受不得凉,还下chuánggān什么?等你好了,什么时候不能向舅母问安,你这样,这不是让舅母心疼么!”
“是芸儿思虑不周,舅母可千万别生气啊。”又喏喏的向杨周氏、杨慕和周宇文问了好,目光也并未在周宇文脸上多停留一刻。
周宇文自从进了杨芸的房间,就看见杨芸脸上遮着的帕子,那雪白的颜色刺得他眼疼,待看见杨芸那从自己身上划过的淡漠眼神时,心中更是一片酸涩,是自己失信于她了,自己对她说会护着她的,可却没有做到,怨不得她。周宇文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深沉的光。
“都是自家人,怎么这么多礼!今日怎么样了?腿还疼不疼?以后要小心些啊,看看你这次滑倒受了多大的罪。”杨周氏一脸慈爱的坐到杨芸chuáng边,谆谆教诲“以后可万不敢这般不小心,你这脸划伤了,以后可怎么办啊……”说完又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杨芸搂进怀里,自己的眼睛又开始冒泪水。
周文氏听见这说辞也没有多么惊讶,也附和着道:“以后可要小心些啊,可不能这样了,你母亲为你寻医问药了许多日,人都瘦了一圈了,你这伤可要好好养,才对得住你母亲的这番心意啊……”
又絮絮的安慰了杨周氏一阵子,杨周氏这才擦gān泪水,“又让嫂嫂见笑了,芸儿这身子不好,我们还是到前院去坐坐吧!让这丫头歇歇。”
周文氏自是没有什么异议的,杨周氏轻声对杨芸道:“芸儿先休息吧,娘下午再来看你,这会先去招呼你舅母。”说完按着杨芸,不让她说话,将她塞进被子里,掖好被子,叮嘱康儿好好照顾杨芸,转身领着一大群人出了屋子。
周宇文看着杨芸愣愣的没有一丝神采的眼神,眼里浮上一层寒芒,转身跟着走出去了。杨慕看着周宇文的神态,心中暗恨,又看了一眼用帕子遮着脸的杨芸,咬着唇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杨芸看着他们出了门,转了个身,睡了过去。
“表哥,你是不是讨厌我?”杨慕看杨周氏和周文氏走的比较远了,小心翼翼的拉着周宇文的衣袖,抿着唇问。
“没有啊,怎么会?”周宇文敷衍道。
“你别骗我了,你和舅母肯定知道是我弄伤了妹妹的。”杨慕拉着周宇文衣袖的手不由的攥紧了,“我当时真的是气狠了,舅母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一家的嫡次女,我知道肯定是杨芸,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比不上她,我是蠢,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直接就跑去向她责问,可她呢?她竟然说她不知道你喜欢她,她还说她有心上人了,我一时气急就……”杨慕说道这,勾起了上辈子质问傅宣南的记忆,忍不住啜泣了起来,“表哥,我喜欢你啊,真的,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才会这样啊,你别怪我,好么?”
周宇文听到杨慕说杨芸有心上人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听到她后半句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嗤笑了起来,“杨慕,今日我便把话给你说清楚罢。我的妻子就是不是杨芸也不会是你,我并非你的良人。你这次与自己妹妹动刀子的事,我不知是怎么传到外面的,姑姑虽然为你遮掩了这许多,但是想必你也清楚,就是姑姑再怎么遮掩,这事也瞒不过那些高门大户。而且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有人拿住了这个事,向上参一本姑父治家不严,姑父这官职就不是这么稳了。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罢。”抽出杨慕攥在手中的衣袖,转身走了。
杨慕木然的呆立在原地,她是真没想到会这样严重,杨周氏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些,随即眸子变得深沉,口中喃喃自语道:“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
碧水看着自家小姐yīn沉的脸,想到风清和月明的下场,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试探的叫了声,将杨慕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了。杨慕轻轻的扫了一眼碧水,往杨周氏那边去了。碧水看着杨慕不经意的一眼,对这个大小姐更是害怕了。
……
“宇文,你今日也见了杨芸了,不用我说,你该知道怎么办吧?”周文氏从杨周氏院子出来后,又回到了她前段时间住的院子,派人叫来了周宇文。
“母亲!”周宇文并未多说,直接跪倒在周文氏面前,双眼却只看着自己身前的青石板。
“你!你是要gān什么?”周文氏见状气的双手抖“是我不同意么?是我毁你姻缘么?你是周家的长孙,你的媳妇就是周家的长媳、宗妇!她若只是xing子弱,我也可以好好教教她,可她现在你不是没看到,她毁容了啊!你若娶了这么一个妻子,你将周家的脸往哪里放?你可以娶一个毁容的妻子,可周家的宗妇不能是一个毁容的妇人!”周文氏越说越气,直接气的倒坐在椅子上,旁边的妈妈连忙帮她顺气。
“母亲,我要怎么办?我喜欢她啊,我要怎么办?我以为我只要连中三元,就可以娶她了,我以为我有能力保护她的,我亲口告诉她,她的委屈我都可以帮她担的,我连中三元又能怎么样?我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娶不得,母亲,你说,我要怎么办?”周宇文颓然的跪坐在地上,喃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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