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那男子手里端着的菜汤和那两个馒头,简单的菠菜粉丝汤和白面馒头而已,海愿看不出其他特别的地方,显然应该不是吃食的问题;又看看现在还确实安然无恙的母子两个,海愿对那个年轻的大夫说道:“不是说今天送来的一家人都发病了吗?现在什么地方,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在最后面的那间屋子里,这家的老人病的最重,只怕……过不了今晚了。”那年轻大夫摇了摇头,满眼的无奈。然后将手里的饭菜送到那妇人手里,嘱咐他们慢慢吃,然后带着海愿向后面走去。
“神女求您发慈悲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海愿身后,那妇人的声音带着颤音传来。
海愿回头对那妇人安心一笑,点了点头。海愿知道,如果不把这次瘟疫的事qíng调查清楚,找出真正的原因,这对母子怕是真的出不去了,就算是出去别人也会像是看瘟疫一样的看待他们,将他们隔离开来,还不如在这里来的安心。
这祠堂的最后面一排的小屋子,看起来都是单间,想必此时收治的都是危重的病人了。那年轻大夫直接将海愿带到右手边的第三间屋子里,屋里是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老太太,本来听说这家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个孩子,但是那大夫解释说孩子的病qíng不十分严重,所以留在前面了,希望还可以救治过来。
而一进去屋里,就有一股腐臭味儿扑面而来,海愿见那大夫并没有采取什么防护就照直进去了,所以也没有用棉纱布捂住口鼻,径直的跟着走了进去。那老女人见海愿这样毫不顾忌,也紧随其后,但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qíng况不好,就是拉也要将海愿拉出去,到安全的地方。
屋里的人都躺在临时搭成的铺上,上面只铺了一层褥子,那老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那女人低声的呻吟着显然是疼的厉害;而靠墙的铺上躺着一个男人,看着身体挺壮实的,但海愿看到他露在衣服外面的头、脖颈和手背上几乎都长满了水泡,huáng豆般大小,真的很像是水痘,但脖颈处皮肤薄的地方的水泡已经成大面积的溃烂状态,有huáng色的脓水流了出来,难怪要散发着腐臭的味道了。
海愿进屋来,那男人从铺上勉qiáng转头看了一眼,似乎也很奇怪怎么突然来了一名少女,但是或许是太疼的缘故,并没有出声询问;而那个女人则是又“哼哼”了两声,看到那年轻的大夫有气无力的说了句:“救我。”声音里满是绝望和祈求,听的海愿心酸难受。
海愿先生来到那个老人的chuáng铺跟前,看到老人双眼紧闭,连呼吸都是浅浅的,脸上的水泡更是大面积的破溃、流脓。而那个年轻的大夫向海愿微微的摇了摇头,海愿的眼眶顿时一热,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了。
又转向了那妇人看了看,海愿不是医生,自然没有救她的办法,那年轻大夫好言安慰了几句。海愿又来到了那男人的chuáng铺边,仔细看过去,发现他虽然一直不说话,还皱着眉头,但好像还是这三个人中最轻的,便低声的和他说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能通过你的回答找到发病的原因,你能配合一下吗?”
那男人吃力的点了点头,动了动嘴唇,勉qiáng说了一个“好”字。
海愿看看那大夫,见他点了点头,才开始问道:“你们家这次发病是这个镇上最意外的一家,因为之前并没有全家人发病的,而且也没有女人和老人、孩子,你能告诉我,你们家这几天做了什么特别的事qíng或是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那男人没有马上说话,但是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又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
“那有没有接触到瘟疫的病人?比如邻居或是朋友中有没有人已经发病的?”
那男人又仔细的想了想,这次没有想很久,就点了点头,费力的说道:“我的邻居有两个送来这里了,而且已经……还有一个工友住在城西头,虽然离的远,但我们之前一起上工的,他也在这里,不过在前院。”
这男人说在前院的意思就是那个人qíng况好一些,这后院的一排房子里面住的都是危重的病人,或是说的难听些、直白些,就是在这里等死了。
“嗯……”海愿点点头,但还是没有太多的头绪,按道理说,如果真的是瘟疫、会传染,那相邻的人都发病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可现在奇怪的却是这家人和其他人发病qíng况不同啊。
海愿正琢磨不出头绪,低头沉思着,那个一直呻吟、绝望的妇人忽然叫了起来:“都是你……你贪心,弄了……弄了那些个东西回……回来。”虽然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吼了,但显然是因为qíng绪太过激动,声音里带着颤抖,也比刚刚呻吟声大了许多,可见是真的气愤不已的。
“我不都是为了家里,为了你们?难道看着别人发财,我们一直过穷日子吗?再说……再说,别人怎么没事,我们这是……这是瘟疫,是意外。”男人听到了妻子的埋怨,也吼了起来,只是吼的明显底气不足,到最后长叹一声,声音也颤抖了起来,最后竟然也有些哽咽了,显然已经是开始后悔了。
而海愿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却感觉这其中必有端疑,看看因为争吵之后都气喘吁吁的夫妻二人,对着那男人问道:“你能告诉我,那位嫂子说的是什么事qíng吗?你们是不是怀疑什么接触的什么东西和这次的瘟疫有关?”
“唉……”男人又叹了一声气,没有马上回答,这时候,另一边的女人低声的抽泣起来,显然因为心里委屈和恐惧,控制不住了。听到妻子的哭声,那男人才说道:“我们是中了诅咒啊,那是不义之财,是死人的东西,我们怎么可以随便的拿呢。”
“什么东西?”听到那男人说“死人的东西”,海愿感觉脑海中有些片段飘过,但却总是抓不住关键的一环,无法串联起来,只能焦急的等着那个男人把话说完全。
“从一个山dòng里带回的一些东西,说是从古墓里出来的。”男人说着,头低了下去,触动了脖子上溃烂的伤口,疼的直咬牙。
山dòng!这个词让海愿脑中灵光一闪,马上问道:“那你是不是也去瓦迪山挖过山dòng?”
“是啊。”看到海愿那闪着亮光的眼神,男人吃惊的点着头。
“你说从古墓里带出来的东西,是不是就是从山dòng里挖出来的?是不是还和好多土一起包了回来?”海愿想通了,那男人家里花盆里的花枯萎了,应该是土质不适应了,而更有可能是他一时起了贪念,用土做掩护从那个山dòng里带回了什么东西,然后又将土放在花盆里,花才那样子的。
海愿的话让那男人更家吃惊了,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海愿,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带回的是什么东西?现在放在哪里了?也许那些东西会是你们家人发病的原因,也许是整个瘟疫传播的关键,你一定要如实的告诉我啊。”海愿急了,又上前一步,却被老女人拉住了示意海愿不要再靠近了,唯恐她不安全受到瘟疫的感染。
而那个男人还没有开口,他妻子却回答着:“是有些东西,都在我家灶坑里的。我……我就知道那死人的东西要不得,可是……可是他们居然都要发财,可怜我那孩子啊,才七岁啊……”那女人又哭了起来,声音十分凄厉,一声声的令人听了揪心。
“他们?”海愿看看那男人,似乎知道,离问题的核心越来越近了,只是还差那么一点点而已,但真相究竟是什么?带着瘟疫的是那些东西,还是那些泥土?再或是……那些会咬人的尸虫!
“我们几个自从被府衙大人叫去问了挖地道的事qíng之后,就知道这不是件好事。要么是掉脑袋,要么是冲撞了先人的魂魄,迟早要遭报应的,所以就想着偷偷攒些家底,将来老婆、孩子也有好日子过。只是没有想到……”
那男人喘了口气,像是太累了,又好像因为自责,停了半响才继续说道:“只是没有想到反而连累了他们,还连累了这么多的人啊!都是因为我们做了挖坟掘墓的事qíng,上天才会降罪惩罚我们的吧。可是错有错人,我们做错了事qíng,只要老天惩罚我们几个和那黑心的府衙、县令官老爷就好,不要对这么多的人都下手啊。”
那男人又是叹气,又是懊恼,中间停顿了几次,才将一件事qíng完整的讲完了。海愿仔细听着,认真的理解和分析,才明白事qíng的经过。原来:这几个镇子在很久远的时候曾经是一个皇族嫡亲的封地;据说这里的瓦迪山山脉是块风水宝地,而那个皇室的嫡亲就打算将自己的陵墓修在这里;只是因为那人没有想到自己短命,陵墓才修了一半他自己就一命归西了,陵墓因为修的匆忙,所以没有完工,就将人埋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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