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女人微微诧异了一下,然后马上就肯定的回答着。海愿进去那么久了,以海愿的聪明应该会知道一些什么的。何况皇上找海愿过来,而大祭司却没有横加阻拦,本身也是不想要把皇上的事隐瞒她的。
“原来真是这样。”海愿又轻轻的叹了口气。原本她还希望自己想错了,这个海国的皇帝其实还是有些头脑的,是把这一切都隐藏起来,装出一个痴傻的表象给大家看,自己对他的试探也是yù擒故纵的;可现在看来,老女人跟着大祭司那么久了,甚至可以说是看着这皇帝出生、长大的,这皇帝的事qíng瞒不住大祭司,应该也瞒不住这老女人了。
“皇上心思单纯,却又有过人的勤奋好学,只是对世间的俗事难以理解罢了。”老女人看到海愿有些失望的神奇,向她解释着:“皇上对武功的领悟颇高,任何玄妙的招数只要看上两遍就可以学会,内功修习也非常勤奋,每天早晚都会运功打坐的;而皇上对于书籍里的文字、诗句也是过目不忘,只要看上一遍,都可以背诵出个大概来的。”
海愿被老女人的这番话说的一愣,瞪大了一双眼睛不敢相信她说的人和自己刚刚见到的那个皇帝会是同一个人!
“不信吗?小公主下次再去,可以试试的。皇上还写的一手好字,这全是他自身的勤奋,经年累月的苦练才得来的。”老女人就知道海愿会这样的表qíng,笑的云淡风轻。
“原来上帝给人关上一扇门,真的会打开一扇窗。”海愿再叹了一声,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皇上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优点,而他手上的那些茧子,应该也是练功或是写字而留下的吧。不然,一个十指不沾阳chūn水,什么事qíng都有人伺候的皇上怎么会有那么厚的茧子呢。
海愿心里即使有再多的疑问,却总是一时半刻找不出答案的,随着马车穿城而过,来到了另一边的国师府,重新过了那高高的三层牌楼,海愿的心里已经有了比之前更多的不解。
“小公主回去休息吧,这几天都赶山路,一定累坏了。”从正门进去,老女人直接将海愿领回了分配给她的那间水上竹楼。而此时竹楼里已经多了几个侍女,海愿见过的,都是之前在小镇上给自己洗澡、按摩的女子,看来这些人现在就是专属给自己使用的了。
对于那一整套的洗浴、按摩,海愿已经习惯了,不再像最开始那样的局促、不好意思,而且洗过澡之后,擦了jīng油会浑身的轻松,确实是一个舒缓神经、放松心qíng的好方法。
当海愿躺在卧室里的竹chuáng上,不禁就想起了之前见过的那一张竹chuáng,和上面躺着的那个绝美的男子。而海愿现在的这张chuáng也应该是塔塔之前睡过的吧。想到这里,海愿忽然明白为什么塔塔和奴的那个避世的井下世界会有一片竹林,而奴又是被塔塔放在了那样一张青翠的竹chuáng之上;也许这里的记忆多多少少影响了塔塔的思想,会把她记忆的一部分带到现在的生活里去。可能不能就理解为:塔塔实际上对这里是怀念的?!
海愿猛的又坐起来,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吃惊,如果说塔塔真的还怀念这里,而吉娜也对塔塔的事qíng还一无所知,大祭司也对外宣布神女是在幼年走失了,可为什么自己突然出现,却没有人惊奇呢?如果说世人都知道塔塔走失了,现在塔塔不见了踪影,怎么她的女儿就出现了呢?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大祭司的一面之词,而真相就是:有人知道塔塔的去向,有人知道塔塔和什么人生了女儿,只是一直都隐忍不说,互相欺骗而已。若是如此,那塔塔不只是大祭司的牺牲品,那另一些知道真相的人也如此的不作为,任由塔塔去牺牲,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海国人崇尚神女,甚至超过了皇帝吗?那又为什么有人明知道大祭司把海国的神女送去了蓝桐国,却都门不吭声呢?而海愿还清楚的记得,在白天的时候那老女人曾经颇有感触的说过“可惜塔塔并不了解真相,就离开了。”那塔塔应该了解什么真相呢?难道塔塔知道了真相,她就不会走了吗?难道塔塔可以忍受被自己的父亲出卖,当作礼物一样送人的事qíng吗?能够忍受心爱的人被人打伤,终生不能站立的事qíng,而单凭着一个真相就原谅吗?
疑团一个跟着一个,海愿想明白一个,却又有新的问题冒了出来,久久的在海愿的心中纠结不去,让海愿想的混乱起来。越是混乱,海愿就越是睡不着,实在躺着难受,gān脆就从chuáng上起身,穿上鞋子来到了窗边。
这是屋子的后窗,前面的风景海愿已经见过了,而具她的判断,白天去过的神庙的位置应该就在这国师府的后面,如果自己没有把方位搞错的话,那么从这里应该可以看到神庙的。
推开了窗户,月色皎洁明亮,海愿举目远望,果然在不远处的围墙另一面,海愿看到了那个糙棚的一顶,那里果然是神庙的方向。而且从这竹楼上居高临下,还可以看到越过糙棚稍远一些的地方,那里好像有一汪池水,在月光下正反she着粼粼的银光。
同时,海愿也看到,那池水的旁边似乎有个人影,虽然距离太远根本看不到那人的样子,但从身形上来看海愿在想那应该是大祭司的。而且神庙不准大祭司和神女以外的人进入,那如果不是个外来的闯入者,就应该是大祭司无疑了。
可大祭司站在水边gān什么?海愿正在想着,那人影就动了一下,随即可以隐约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那人竟然直接跳入了水池中。海愿吓了一跳,用手捂紧了嘴巴,生怕大祭司跳的水池很深,他又不会游泳;还好,海愿马上就看到大祭司的头钻出了水面,但却没有上岸,而是一直泡在水里。
海愿不知道大祭司是站或是坐,也不知那水池究竟有多深,但大祭司却始终只把一个头露出水面来,久久都没有出来。
远远的看着大祭司泡在水里,海愿又抬头看了看天上正中央的月亮,现在应该是子时了吧。而子时这个念头在海愿的脑袋里一冒出来的时候,另一番景象也在海愿的脑海中闪现。那是钟离域泡在大木桶里的样子,木桶里满是冰冷的井水,那是为了解除他身上蛊毒的疼痛,那现在泡在水里的大祭司难道也是……
本来海愿以为大祭司也是qíng蛊发作,忽然那水中一直待着不动的大祭司一下从水里跃了出来,看身手十分的敏捷,倒是丝毫不像是之前钟离域qíng蛊发作的时候,疼的浑身无力只能任人宰割。可大祭司若不是qíng蛊发作,为什么又在子时跳入这水池里?
海愿正百思不得其解,身上还滴着水的大祭司转头向海愿这边看过来。距离那么远,海愿知道自己根本看不清大祭司的样子和表qíng,可却分明的看到了他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晶亮的,带着狠戾和决然狠狠的瞪向了海愿,甚至让海愿直觉上知道,大祭司已经发现自己了。
抬头看看天上的月光,正明亮的照在自己的这座竹楼上,自己这样高的距离,又是月光的中心,大祭司那样敏感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到自己呢。莫名的,海愿的心狂跳了起来。虽然自己可以解释为只是睡不着就随意开窗一望,可为什么现在心里那么的害怕,害怕着大祭司的那双眼睛呢。
“砰”的一下,海愿关紧了窗子,鸵鸟一般的反复的告诉自己:别怕,没有什么可怕的,那个人是你的外公,而他只是看到了你而已。可心一再的狂跳着,让海愿浑身发抖,好像刚刚泡在水里的竟然是自己。
“叩叩叩”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那一声声的扣动好像都是敲击在海愿的心上,让她紧绷的神经几乎要断掉了。没有得到海愿的回应,那敲门声还在继续,海愿忙回了一声:“我睡了。”这话一出口,海愿几乎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自己脑子也被那个皇帝传染了吗,怎么这样的笨了。
“小公主,是我。”老女人的声音传来,才让海愿微微的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绷着,因为她不知道这老女人要gān什么,又为什么而来。
“小公主,窗子没有关好吗?我听到窗子响了。”老女人隔着门说道,听声音倒是很平和,听不出一丝的杀机来。
“哦,关着呢。”海愿说着,尽量把自己的心qíng平复下来,然后才走过去拉开了门。老女人站在门外,脸上没有睡容,这也就难怪她会听到海愿关窗了。
“我刚刚起来透透气而已,有点热。”海愿故意松了松领口,表现出热的样子来。而其实,她这间竹楼是建在水中央的,周围又有花藤篱笆,到了晚上清凉无比,又怎么会热呢。
“哦,好。”老女人没有再问太多,向海愿点点头就退后几步,方便海愿关门。而海愿把门关好了,心又开始“砰砰”狂跳不已,后背都被一层冷汗打湿了。
听到身后门外老女人的脚步声远了,之后是楼梯的“踏踏”声,海愿知道她下楼去了,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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