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没有水当然会死,你以为你揣在怀里可以保温啊。”海愿本来想要厚道的给他解释一下的,但她记得那老女人说过,这皇帝虽然脑子直了些,可功课很好的啊,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
“我有放水进去啊。而且怕水漏掉,我还套了两层袋子呢。你瞧。”阿耶鲁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有套了两层袋子,不管不顾的把手里的鱼放在了海愿的chuáng上,伸手从那袋子里面又扯出一个大小差不多的,还把两只大小差不多的袋子在海愿的面前显摆着。而那几条死鱼却已经在海愿的chuáng铺上留下了一滩的水渍,还有股子浓浓的死鱼臭味儿。
“啊呀,你以为这是塑料袋吗,套两层也是布袋,怎么可能不透水呢。”那死鱼把海愿熏的只好捂住鼻子,白了阿耶鲁一眼,而且奇怪他是不是嗅觉失灵了,这鱼都腥臭了,怎么还放在身上那么久呢,亏他想的出来。
“塑料袋是什么?可以盛水的水囊吗?我知道了,以后装鱼用水囊好了,装在袋子里还是不行的,对吧。”阿耶鲁眨巴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好学的神qíng。
“塑料袋就是……就是一种透明的,又不透水的袋子,把鱼装在里面可以看到,却可以保存住水,又不会让鱼死掉的。”海愿知道,虽然跟一个古代人讲解塑料袋这种东西奇怪了点,不过阿耶鲁本身也算是一个奇怪的人了,自己说的再神奇应该也不及他的想法神奇。
“透明的?不透水的?又不像是水袋啊。”阿耶鲁似乎对这个塑料袋真的有了兴致,认认真真的想着,好好学生的模样。
海愿看阿耶鲁半天不说话,而那死鱼还在自己的chuáng上挺尸,忙从chuáng上跳下来,揪起chuáng单的一角把死鱼抖在地上,随口问道:“这鱼还挺好看的呢,死了可惜了。”
“哈哈,好看吧,我从荷花池里捞了好久呢。怕太大的阿虎吃不进去,又怕难看的阿虎没胃口,所以就捞了好多,一条条的仔细选,才选中了这几条大小合适、颜色又好看的呢。”阿耶鲁说着,一脸的得意神qíng,就好象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伟大而聪明的事qíng一样,甚至眼巴巴的看着海愿,分明是在等着她夸赞自己的。
“呃,真心可惜了,这鱼死的冤枉啊,阿虎根本不吃鱼的,它只吃雪莲和银耳。”海愿挑挑眉,看看地上的死鱼,又想想那些被这位“聪明又体贴”的皇帝捞出来的鱼儿们,真心的替鱼儿难过啊。
“不吃鱼?你是说阿虎这只猫,居然不吃鱼吗?”阿耶鲁倒是奇怪了,他真的没有听说过还喜欢吃素的猫,而且还是只吃雪莲和银耳的猫。
“不吃,起码我听说它是不吃鱼的。不过也没有见它吃过银耳什么的。其实从昨天回来,我也没有见过阿虎了,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吧。再不……就是谈恋爱去了。”海愿忽地就想起阿虎被自己掀尾巴时候的那副娇羞样子,貌似这猫的感qíng还挺丰富的,也许真的有了女朋友也说不定呢。
“谈恋爱?”阿耶鲁歪着脑袋,对于这个词和刚刚的“塑料袋”一样的好奇,而且同样的不懂其中的深意。
“哦,没什么,你当我没说好了。”海愿马上惊觉,自己是不是教坏了“小孩子”?!像是阿耶鲁这样单纯的大男孩来说,谈恋爱这个词确实和他相距太遥远了。
“你这人,明明说了怎么又当你没说?那我问国师去好了,反正国师什么事qíng都会告诉我,我不懂的事qíng他都会帮我解释,再不懂就会直接帮我做好的。”阿耶鲁果然好学啊,这样一个问题居然抓住不放,很有追根到底的坚持。
而海愿一听却傻了,冒出了一脑门的白毛汗啊。昨天自己知道皇上是智障都差点被掐死了,要是国师大人知道今天自己和皇上讨论了谈恋爱的话题,就算自己再怎么解释是无心失言,估计也保不住脖子上面的这颗脑袋了。
拉住了真的准备离开,貌似也真是打算去问国师那个关于“谈恋爱”问题的阿耶鲁,海愿郑重其事的告诉他:“恋爱是猫咪之间的秘密事qíng,你可不要告诉别人了。”
“哦,我不说。嘘……”心思直就是有这样的好处,阿耶鲁就是乖宝宝,虽然好奇但是嘴巴也会严的。
“好吧,我是雪狸的主人,所以我就偷偷的告诉你好了,就是……”海愿挠挠头,实在想不出怎么来解释这样看似浅显,实则深奥,而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问题,想了一下,在脑子里找了一个看似最为合理,又最恰当而不会带有暧昧色彩的解释:“阿虎有喜欢的猫咪了,两只猫要生宝宝,将来会带小雪狸来给你玩儿的,所以是很重要的事qíng哦。”
“哦,哦,明白了,要等阿虎生了宝宝,你才能再召唤出一只雪狸神shòu来送给我,然后我就也有一只守护的神shòu了。”似乎对于海愿的解释很满意,也认为自己理解的最合理、恰当不过了,阿耶鲁笑眯眯的点点头,开始为了自己将来的那只守护神shòu而憧憬着。
“呃……算是这样吧。不过,我还是见习神女,能不能召唤到新的雪狸就不知道了。”海愿发誓自己不是要骗人的,她也从来没有许诺过阿耶鲁什么的好吧,她只是把这样一个本来容易被误会、在保守的古代又是绝对不能随意提起的“谈恋爱”的问题简单化了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毕竟是神shòu嘛,哪有那么容易召唤的。而且要等阿虎生了小雪狸才行是吧。”阿耶鲁一副“你放心,我理解”的表qíng摆在那里,让海愿不自觉的有些汗哒哒了。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海愿心里想着:你等好了,估计阿虎这辈子也生不出小雪狸了,因为它是雄xing啊,没听说神shòu就可以不分xing别的随意繁殖的,所以,你阿耶鲁慢慢的等,可不是我不给你召唤出来。
海愿知道自己这样子有些不厚道了,而且再和阿耶鲁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胡扯下去,只怕一会儿又会扯出什么新的问题出来,于是海愿很聪明的改变了话题,问了阿耶鲁一个十分严肃而且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你是怎么出来的?难道你可以随意进出皇宫,还可以来到这里吗?”
海愿还有一句话没有问出来呢——难道你阿耶鲁身为堂堂海国的皇帝,就算是个没有实权、不受待见的皇帝吧,难道就可以随随便便的闯到准神女的寝室来?尤其还是自己睡觉的这段时间里,多么尴尬的一个时段啊!
“我溜出来的啊。”阿耶鲁很是洋洋得意的样子,随即又在袖子里掏了半天。左边的衣袖里面貌似没有摸到,就又摸右边的衣袖,可是两边衣袖都没有,就又在怀里摸,摸了半天,把本来湿嗒嗒的衣襟都扯的更皱了也没有摸出什么东西来;阿耶鲁皱着眉头仔细的想了想,最后好像脑中灵光一闪,把手一拍,一屁股坐在了chuáng上,开始脱靴子。
海愿看着阿耶鲁左脚的靴子脱了,里面是很gān净的白布袜子而已,但他又把手伸进了靴子里,在里面掏了一阵,终于掏出了一块皱巴巴的huáng色绸布来。那块布呈三角形,应该是什么衣服或是桌布上面撕下来的,边缘还有毛毛的线头,而且从靴子里掏出来,阿耶鲁竟然显宝一样的在海愿面前抖开来,给海愿看。
虽然海愿看到阿耶鲁的靴子挺光鲜,布袜也够白,可这毕竟是从靴子里面掏出来的东西,就这么在海愿的面前一抖,海愿还真是有些接受不了,忙向一边闪开,不解的问着:“这是什么?”海愿真没看出来,这么一个从靴子里面掏出来的东西,也不是令牌,更不是万能钥匙,难道就能够帮阿耶鲁一路通关,从皇宫大内跑到自己这边来吗?
“面巾啊。你不知道吗?用这个蒙住脸就不会被认出来了,然后就可以偷偷的一路从皇宫溜出来,来到这里等你啊。”阿耶鲁说着,还把那块从靴子里面掏出来的,所谓的面巾往自己的脸上比划着,海愿实在于心不忍,忙上前一把将那块“面巾”给扯过来丢在了地上。
“这多脏啊,就算是面巾,你一定记得放在怀里或是袖子里就好了,千万可别再往靴子里塞了,这样多不卫生啊。”海愿一边说着,一边帮阿耶鲁把身上湿嗒嗒、皱巴巴的衣襟抚平,又把靴子给他穿上,看他的衣襟湿了那么大一片,怕他不舒服,又问着:“你又手帕吗?给你衣服里面塞上点,这样就不湿着难受了。”
“有啊,在这里呢。”阿耶鲁说着,又把右脚的靴子脱了下来,大大方方的把手伸进去,海愿的脸就开始黑了下来,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阿耶鲁想要掏什么出来。
果然不粗海愿的所料,阿耶鲁的手从靴子里又掏出了一块白色绣花的东西,上面绣的应该是万里江山,看着本来大气磅礴的一块刺绣手帕,现在已经被靴子和脚丫蹂躏的皱巴巴了,虽然味道神马的海愿还不敢去确认,但看到阿耶鲁将这样地方拿出来的手帕就要往怀里塞,去垫着他胸前的湿衣服,海愿的脸就忍不住抽了一下,再次从阿耶鲁的手里把手帕也抢了过来,丢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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