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愿的马车没有直接驶向祭坛,而是远远的就看到祭坛前面围拢的众多百姓之后,转弯拐进了一条有士兵把守的巷子,海愿就知道,这里应该是“候场”的休息区了。
“小公主,请下车用些点心吧。”老女人掀起帘子将海愿扶下来,海愿才想起早上起来之后就忙着沐浴更衣了,还没有吃早饭呢。不过刚刚倒是喝了一杯“凉水”,现在肚子里面叽哩咕噜的响着,确实有点饿了。
这小巷原来是连着某个府邸的后院,老女人把海愿领进一个小门,就看到满园的花糙芬芳,一间间房舍也很jīng致,像是个大户人家。给海愿安排的临时休息室也算雅致,只是屋里没有chuáng铺,除了书桌和书架之外之外只有一张软塌,看着像是一间小书房;桌上也摆好了点心和水果,老女人给海愿倒上了一杯热茶,示意她可以随意用餐了。
“还要等很久吗?”海愿一边吃着点心,其实问的是漫不经心的。要时候开始的时候自然就会开始的,自己cao心其实也没用,只是想知道时间够不够自己躺下睡一会儿的。
“要等皇上和大祭司到了之后,半个时辰差不多了。”
“哦,那我睡会儿,等有了消息再叫我吧。”海愿把手里的点心吃完,用用香茗漱了漱口,自在的往那张软塌上一躺,悠哉的闭上了眼睛。现在已经如此了,神水也喝了,担心、着急都没用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海愿从未想过自己是那么消极的人,但现在看来,不是破罐子破摔,也是随行就市了。
“小公主休息吧,我去外面侯着。”老女人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还帮海愿把门带上。
海愿躺在软塌上其实只是想要休息,却没有想到真的一下子就睡着了。睡了不知道多少时候,感觉脸上毛毛的、痒痒的,下意识的伸手一抓,又是毛茸茸的一片。
“阿虎?还是……”海愿赶紧把眼睛睁开,不意外的就对上了一双黑瞳。是阿耶鲁!
“呃,皇、皇上,你怎么又来了。”海愿有些微微吃惊了,虽然神女的加冕仪式要皇上参加,可不是让他直接跑到自己休息间来吧。
“什么叫又来了,我来的早了,看到你的马车在外面,就来找你玩儿。”阿耶鲁笑眯眯的样子挺萌,但海愿却垂下了满头黑线,抬头看看半敞的窗子,没说话,而是“咳咳”的大声咳嗽了两下。
“小公主,醒了吗?”门外传来老女人的声音,而海愿的眼前huáng影一闪,阿耶鲁那高挑的身形就从窗口又跃了出去,这一来一去都轻灵如猫,快的就只有一片影子闪过。而当老女人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屋里仍是只有海愿自己了。
“哦,醒了,口渴,估计是刚刚吃的太甜了。”海愿瞟了一眼窗外早看不到的huáng影,真心为阿耶鲁的轻功喝彩,真想不到他竟然能避过门口老女人的耳目来去自如。
“小公主醒的正好,大祭司和神女的马车已经到了,我正要来通知小公主的。”老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帮海愿整理着衣服和其实并不凌乱的头发。
“哦,那刚刚你去迎接我外公了?”海愿这才知道,原来是老女人没有在门口阿耶鲁才溜进来的,不过他跑的也真是够快了。
“是,刚刚从前门回来。”老女人又把海愿从上到下都检查一遍,看看没有疏漏的地方,才引着海愿出门,这次没有从刚刚的小门出去,而是往前面的正门走去。
一路走着,海愿才感觉这里又不像是哪家的府邸了,因为一间间的房舍大小格局都差不多,往前走又到了一处大厅,里面空空的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厅堂,倒是比厅堂大着好多,好奇的问老奴:“这是什么地方?不像是住家的房子啊。”
“国子监,不过从三天前就已经把这里的教习和监生都放假了,专门留作神女大典的时候备用。”
“哦,难怪了。”海愿才算明白,原来那一间间的小屋子都是给学生们准备的,只做临时休息,当然没有chuáng了。而这间大厅堂应该是平时上课用的地方,估计平时都是摆满了桌椅板凳的。
“婠婠。”海愿听到的是吉娜的声音,转头就看到另一边门口走进来的是大祭司,大祭司的右手边走着吉娜,而左手边走着的竟然是阿耶鲁。
而此时的阿耶鲁完全没有刚刚跳窗的样子了,一脸的冷峻、目不斜视,双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让那张脸分外的俊脸。乍一看之下,海愿甚至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阿耶鲁,顽皮的?冷峻的?
而看到海愿一直在看着自己,阿耶鲁一直绷紧的严肃表qíng微微有了一丝动容,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大祭司、确定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阿耶鲁向着海愿挤了挤眼睛,随即又变回了刚刚那副严肃的模样。
而那一个顽皮的表qíng,那眼里仍然满满的纯净,让海愿才没有怀疑,这个真的就是刚刚从自己窗子跳出去的那个阿耶鲁。
“走吧,仪式很简单的。”吉娜也丝毫没有发现海愿和阿耶鲁直接的“眉目传qíng”,来到海愿的身边拉起她的手,示意她可以走在自己身边,四个人才一起向外走去。
外面人声鼎沸,早已经乱成了一片。放眼看去是一片黑压压的百姓,而且都是翘首望着那高高的祭坛。
有士兵已经将国子监大门口到祭坛的路封锁了,海愿他们出门之后,人声又激烈的响了一阵,随即就突然净了下来,海愿走在吉娜的身边,却仍旧可以感觉到大祭司身上散发出的一种冷冽、yīn森和威严。
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四人一步步的走上祭坛,下面仍是鸦雀无声,再没有人多说一句,哪怕就是小声的议论也不曾有。当他们四人全部在那高高的祭坛上站定,黑压压的一片百姓都跪倒下来,做着月族祭祀的大理,俯首拜了下去。
海愿居高临下,可以把下面的qíng况看得很清楚,就就是在海国的百姓都跪下来之后,仍有一群人还站在,显得尤为显眼。那群人都穿着各式各色的服饰,但衣服的料子和繁复的花纹就可以看出是所谓的上流人士,而且看样子不像是海国的百姓。
在那群人中,海愿先是看到了一抹潇洒的白衣,随即又看到另一个威武高壮的身形——是穆子羽和钟离钏!那……她的域呢?
海愿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和心了,眼神焦急而热切的在那一群人中间来回的搜索着,找寻着,甚至找到了跪在人群中的娜娅,却始终都没有看到那令她日思夜想的身影。又将视线落在穆子羽的身上,海愿的眼神里满是询问,距离虽远,但海愿还是希望穆子羽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而穆子羽显然目力过人,也能明白海愿的意思,只是向她摇摇头,又无奈的耸了耸肩,让海愿看不出他具体的意思来。域究竟怎么了?是没有来,还是其他的原因?
“婠婠,婠婠!”吉娜的声音一声高过了一声,总算拉回了海愿的视线,但心都已经慌了的海愿刚刚也走神了,根本就没有听到刚刚大祭司说了什么,就只是下意识的想起了之前jiāo给她的仪式礼节,双手合十就要跪下去,却一把又被吉娜拉住了。
“婠婠,只要把你的守护神shòu召唤出来就行,不用这样的大礼。”吉娜一提醒,海愿才猛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个步骤,就是要先将雪狸阿虎召唤出来,证明她已经具备了神女的能力,还以为已经到了接受加冕的步骤呢,差点就跪了。
海愿这才稳了稳心神,闭上眼睛把之前召唤神shòu的咒语念了一遍,默默的希望阿虎赶紧出来吧。只是海愿一遍咒语念完了,却没有阿虎的影子,等了一会儿仍是没有动静;看看一边脸色更加严峻的大祭司,海愿只好又把咒文念了一遍。
就在海愿反复的念动咒文期间,阿耶鲁那双眼睛瞪的比平时都大,而且顺着刚刚海愿出神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一袭白衣、俊逸潇洒的穆子羽,和身穿蓝色锦袍、高大威猛的钟离钏,不知道为什么,阿耶鲁本来好好的兴致有那么点烦躁爬上来,再看看海愿仍旧闭着眼睛,已经把咒文念了三遍,阿耶鲁的眼睛眯了眯,看向穆子羽和钟离钏的眼神里也有些不善。
钟离钏一心只在海愿的身上,仰头看着她的时候有一种心中悸动又祥和的感觉,看着她闭目念动着咒文,完全没有注意身上已经多了一道目光。
而穆子羽则是jīng明又敏感,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阿耶鲁的视线,回望过去,就和阿耶鲁那双清澈的瞳眸对个正着。距离虽远,但穆子羽还是看清了阿耶鲁那眼神里隐约的另外一个意思,或是说一种略带酸味的感觉,挑了挑眉,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来。
阿耶鲁眨巴了一下眼睛,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那白衣男子的视线为何如此放肆,但再仔细看过去,不但看清了穆子羽挑衅似的眼神,更加清楚的看到钟离钏看着海愿时候的那种聚jīng会神,不自觉的,阿耶鲁的心里有种怪怪的滋味,却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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