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钟离域看看天色,还不到中午,这个时候阳光正暖,去也正好,要是再晚了怕回来的时候太阳落了,天气转凉倒是怕钟离桪身上受不住了。想好了,便点了点头,随即将海愿放了下来,仍然伸手扶着说道:“不如你在家吧,睡一会儿,等下要吃药呢。”
“你昨天答应看过了大夫说没事,就让我去的。而且那药是早晚才吃的,现在还不到晌午,吃什么呢,一起去吧。”海愿当然不依,扯了扯钟离域的袍袖,小嘴虽然撅着,但眼底倒是很柔的期盼着。
“只是,如果要到皇宫去,你在车上……”钟离域也不是没有半点顾忌的,海愿来了快一个月了,而另一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钟离域不敢确定是那边真的没有动静,还是在静待时机,而海愿虽然现在不算是所有事qíng的关键,但也有很多事qíng同她有关的,就算她说忘了一切,可那些过往又怎么能通通抹掉呢。
“我待在马车里不动,不出来,你接了哥哥我们一起去。而且上次有逛街啊,也去过寻安居,都很安全的。”看着钟离域思量的眼神,海愿也不是完全不明白他的顾忌但海愿感觉自己是另一个人了,她就是海愿而已。
对于海刹的种种都和她没有关系了,她不知道,更不想知道。就算现在再多的人来问她,她也还是海愿而已。若是一直都不敢承认自己,那她就永远都走不出海刹的yīn影了。海愿是想要用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活着,更想要有那么一天,可以和这个男人并肩站在一起,对所有人都说清楚,她是海愿,是他钟离域的妻子。
“好吧,那你等在马车上。”从海愿的眼里看到了坚定,钟离域点了点头,随即吩咐夜去备车。两个人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算时间,这个时候皇上正在早朝,应该还没有到散朝的时间,钟离域来到皇宫,没有像是往常一样进了宫门才下车,而是吩咐马车等在宫门口,并且让夜和曦都守着,才自己下车往宫里去了,下车的时候还不忘将帘子掩好,回头看了夜一眼,得到了夜的暗示之后才走进了宫门。
钟离域尽量快的向着静心筑走去,让海愿在这里待的时间越短,就应该越安全的,而钟离域却没有想到,事qíng偏偏就如此凑巧,他才从宫门走进来,还没有转上往静心筑的那条过道,就听到一阵编钟声响起,接着就是一阵清脆悦耳的金铃声传来。
钟离域最开始听到那编钟响,眉头就是一皱,而随着金铃声越来越近,钟离域只好停下了脚步,跪伏在路边。因为那编钟是皇后娘娘路过时候响起的鸣钟,而那金铃声也是皇后娘娘的銮驾上发出来的,如果声音尚远,钟离域或许快走几步就过去了,只是偏巧那铃声已经近了,就只能跪在地上迎驾,希望等皇后娘娘的銮驾尽快就能够过去。
只是……
“域儿吗?怎么见了母后都不请安?”瑞皇后的声音响起,随即金铃声一晃就停了下来,那是因为皇后娘娘的凤辇停了下来。瑞皇后居高临下的问着跪在地上的钟离域。
“域儿给母后请安。”钟离域仍然跪着,恭敬的说着。
“要去静心筑吗?”瑞皇后仍是不紧不慢的问着,而且也没有让钟离域起来回话的意思。
“是,域是怕chūn寒刺骨,哥哥身上又疼,所以进宫来看看的。”
“唉……到底是同胞兄弟啊,总是听你挂着哥哥,而每次你进来却又都不记挂着母后。”瑞皇后长叹一声,像是无心说的,随即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听闻你在郊外建了个寻安居,收留那些孤苦无依之人的?”
“是,哥哥提议,说身为皇子更应该一心为民,所以将月俸拿出来一半,又变卖了一些东西,在郊外盘下了一个宅子,安置一些乞丐和孤儿的。”钟离域说着,心念却一动,原来自己和哥哥做的事qíng皇后都有留心,那海愿……
越想到这里,钟离域就越是着急,只是皇后却又问了一些闲杂的话,东拉西扯的像是在唠家常,让钟离域心中打鼓,隐隐的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
忽地,宫门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似乎是有人高声的喊喝,还有女子的声音,钟离域听到那嘈杂声中混着的女声时候,心里就是猛的一颤,顾不得还跪在皇后娘娘的銮驾前面,就径自的站了起来,抬眼焦急的往宫门外看过去,却无奈宫门还稍远,又隔着一个弯角,根本就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qíng。
“怎么了?”瑞皇后显然也听到了这阵吵声,向着身边的内侍问着,内侍马上跑了出去,过一会儿就带了一名侍卫进来,那侍卫跪在地上,恭敬的回报着:“回娘娘,太子殿下从校场回来,战马惊到了瑾王的马车,冲撞在一起了。”
“什么!”还没等瑞皇后开口,钟离域就是一惊,根本顾不上什么礼仪、品级,足尖一点就运劲儿飞掠出了宫门。
而此时,一直高高在凤辇上端坐的瑞皇后看着钟离域飞奔而去的身影,嘴角却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宫门外,曦和夜跪在翻到的马车前面,海愿站在马车外,怒目瞪视着面前高头大马上的男子。那男人一身银亮的铠甲,铁塔似的庞大身躯在马背上更显壮硕魁梧,而一双瞪的如同铜铃般的眼睛也正在同海愿久久的对视着。
钟离钏明明看到面前站着的是海刹无疑,那张妩媚动人的小脸分毫未变,但这个女人的眼底却透着一股坚韧和勇气,那不是单纯的鲁莽或是倔犟,因为隐隐的还有女人少有的那份沉着与淡定;但更有一丝怒火是显而易见的。
海愿本来在马车里等的好好的,只是突然就感觉地面都颤动起来,这种感觉她也曾有过,因为之前在小溪村的时候,也有战马奔到近前,使得脚下的地都被马蹄踏的震动起来。而现在的感觉却完全不同,更嚣张的一股气势几乎将整个地面都撼动了,那是战马铁蹄践踏地面而产生的。那种嚣张,则是冲在最前面的那匹花彪马上的主人发出来的。
瑾王府的车夫也是见过世面的,又是在宫门口,出入的肯定不是皇子就是重臣了,所以赶紧将马车往一边带动起来,只是马车沉重,起步较慢,虽然前面躲了过去,但那匹花彪马就直冲过来,铁蹄高高的抬起,好像是故意一样的正好踏在了马车的后车辙上。好在马车结实,一下没有被踢的散架,但车身一颤,就惊了前面的马匹。惊马嘶吼、四蹄乱踏的时候,偏巧后面的马队又冲了过来,前后一夹击,海愿坐着的那辆马车就向一侧倾翻过去。
好在夜和曦都在近处守着,虽然在这里影卫是不准随便现身的,但事qíng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马车被踢踏的瞬间,夜已经冲到了近前,用内力在双臂,暂时将马车稳住;而曦也趁此机会冲进了车里,将海愿从里面抱了出来。只是,曦抱着海愿才稳稳的落在地上,身后已经是马车翻到的声音,加上那么一大队的人马奔过来,将海愿和曦、夜围在了当中。
最前面花彪马上的男子手腕一挥,“啪”的一声马鞭声响起,夜肩头的衣服就破了一处,鲜红的皮ròu翻开来,而曦感觉到鞭子甩到,忙托着海愿往边上闪开一些,才没有被鞭风扫到。
“什么人惊了太子驾!”有侍从见主子挥了鞭子,也连忙的吼了起来,那些将海愿他们围在中间的骑兵也都拉动马蹄,马蹄声与人喊、马嘶之声乱成了一片。
夜从刚看到那一匹马和那一身的银甲就已经知道大概来的是什么人了,所以那一鞭子挥过来,夜都没有躲开。不是躲不开,而是担心那人又因此做了什么文章。现在再听到侍从的询问,忙跪了下来,低头恭敬的回禀着:“瑾王影卫——夜。”
“夜?她们呢?”那一直高声问话的侍从应该是这一队人的头儿,也狗仗人势的拉马来到了夜的身前,用马鞭又指了指海愿和曦。
“影卫——曦。”曦也跪了起来,在跪下的时候偷偷伸手拉了拉海愿的衣角。曦拉扯海愿的意思很明显:见了太子驾,不要说单单两个影卫,即使是他们的主子钟离域也是应该见礼的,所以曦和夜都跪了下来;而且希望海愿也能低个头,跪下施个礼,兴许这位太子殿下就过去了。
只是曦想错了,海愿就是海愿,在她的概念里是不会跪人的,别说什么上跪天、地,下跪君、师、亲,在现代就连天地、父母她都没跪过,何况在古代什么八杆子打不着的太子了。
再说,海愿从马车被踢翻开始,就满肚子的怒气,理直气壮的认为是这些人不对了,所以不但不跪,甚至没有低头的意思,而是抬起小脸,高扬起头,怒瞪着那个狗仗人势的侍从,随即把眼神落在了刚刚挥鞭子打了夜的那个高大健硕的男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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