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折的回廊上,萧如叶悠然漫步,却是从未有过的缓慢,冷浩月也配合的放慢脚步,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萧糙,小糙也。她的出身本身就是一个悲剧,杂糙尚有它伸展呼吸的空间,而她的存在就是一个痛苦,无可喘息的痛苦。她的母亲本是魔教的圣女,天资绝伦,高贵无比。本该守护魔教,清心寡yù的圣女,却不顾一切的违反教规爱上了当时前来挑战魔教的萧野,她倾尽所有不顾一切的去爱,为了爱叛出魔教,舍弃掉了圣女的光环彩衣。可惜,所有的一切,都得不到萧野的爱,他没有丝毫的爱人之心,女人为他生为他死,寻常的激不起丝毫波澜。
‘无星宫’中来去不尽的美女,娈童,真正是美女如糙。圣女太想得到萧野独一无二的专宠,而不是偶尔的临幸,哪怕是一丝特殊之qíng也好,所以用尽所有的手段,她终于如愿以偿怀上萧野的骨ròu,成为了少数能为萧野生下孩子的女人。她期望可以用这个孩子可以多得到萧野的眷顾,这孩子成了她唯一的盼望。但她忘了,魔教的规矩,圣女必须孤老终身,不得沾染qíng爱,她不禁爱上了萧野,还产下了孩子,势必要受到惩罚。圣女体内潜藏的蛊毒都被转移到了孩子身上,女孩一出生就是个毒体,没有人敢碰触到,她身上的毒浸出毛孔,似乎连空气都充斥着毒气,宫内当时一片混乱,她凄惨的哭声悲哀的在角落里飘散,像是在哭着自己一出生就不被祝福的不幸开始。
那时候七少爷还没有出世,后来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半年后,一切都恢复如常,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孩子活了下来,而圣女却一日日消瘦衰老,萧野再也没有临幸过她,也从来没有来看过出生的孩子。在小糙五岁的时候,圣女终于绝望的死去。自此后,小糙一个人生活在这里,除了每日给她送饭的老婆子,大家都畏惧的不敢接近,但她终究还是活了下来。只有自己会偶尔的去看看她,和她说说话,也只有他知道,那蛊毒还留在小糙的体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折磨她。那痛楚他在旁边看着就脸色发青,他都不知道嬴弱的小糙是靠着这样的毅力熬下来的。所以,当小糙提出想出宫时,不仅仅是出于童年时的那份qíng谊,他是真的不忍拒绝。
第30章
“果然是蛊毒啊!我就奇怪她的脉象如此怪异。一直无缘见识魔教的蛊术,有了小糙这个现成的容器,终于可以好好的研究一下了!”白衣出尘的少年冷冷的眯眼。
这个才是主子答应的真正理由吗?冷浩月沉默,庆幸自己没有把主子想的太好,早该明了主子的本xing的不是吗?
“也该是出去一次了,希望这次的行程不要太过于乏味的令人生厌!”抬头望着一方天空,他眯起了眼眸,“看久了,果然还是会厌的。”
“主子,我也可以一起去吗?”一想到可以去外面,他也不禁的期待起来。
“不想去吗,不想多长点见识吗?”萧如叶瞟他一眼。
“不是,我要去。”他怎么可能不陪着主子呢,但是,他迟疑,“宫主会同意你出宫吗?”呆在主子身边的这些年,他是真的见识到了传闻中的宫主对七少爷非一般的宠爱,那完全超乎了平日冷酷的宫主给人的印象,甚至当宫主竟然亲自来教他的武功,就因为是七少爷的要求,他差点吓破了胆,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所以,宫主会放心让主子出去吗?
“这是我的事。”低垂下眼,他淡淡吩咐,“你去修辰那陪着小糙,确定她状况可以,我们就出发。”
“是。”冷浩月恭身告退,他知道既然七少爷这么说了,自己根本就用不着担心,他总会解决的,他本能从心底里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七少爷。明明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少年,自己在他的面前甚至有如被稚儿般看待的错觉。
轻敲着栏杆半晌,微染光晕的脸上有着沉吟未定。信步往前走,在十字转角处微顿,还是向着‘黑炎殿’行去。
习惯xing的盘蜷在内室的窗棂上侧坐着,一手卷弄着自到这里后留起来的长发,一手慵懒的轻放在膝头,黑幽的眸光在长长的羽睫下望向窗外的繁华似锦,眸中神思莫辨。向来幽静的‘黑炎殿’静寂更比往日,他知道萧野没有回来过,这次他在‘极乐殿’呆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长。
他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宫呆在‘极乐殿’,通宵达旦,夜夜笙歌,寻欢作乐。因着当年自己对他所过的一番话,萧野总还是有几分顾忌的,不敢就这么放纵自己的qíng热。这个男人眼中充斥着对他的yù望,常常是赤luǒluǒ的不加掩饰的,真的到了控制不了的时候,他就远远离开,自有他收集而来的宠物为他发泄yù望。而他只冷冷的看着,看他为自己而煎熬,就这么一直无动于衷的看着。他知道萧野是决不会伤了自己的,到底是顾忌着自己曾说过的一番言辞,惟恐真的伤害了自己的心,就彻底失去得到自己的机会,还是,他也从长久的相处中窥测到了几分自己的本xing,聪明的知道qiáng行压迫只会让自己失去的更快?
萧野不是笨蛋,年岁还小的时候,他还借着稚嫩的外表对着男人好声细气,会柔软的弯腰,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想让他对自己放下戒心也是一方面。后来,一年年过去,有时候即使伪装的再完美,终究与自己的本xing不合,不管时间过的再久,永远不可能就此代替掉自己的本xing。因为也有累的时候,也有不想再戴着个面具的时候,所以,xing格一点点显露,终于连敷衍也懒。冷酷的,决绝的,无qíng的,乃至无视他权威的对决挑畔,冷冷的看着他动怒甚至拂袖而去。而他也不介意让他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狠,自己会比他更狠;他绝qíng,自己会比他更无qíng,这个世上本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在乎的。
有时候他也迷惑,为什么会轻易的在他面前放下戒备,为什么要在他面前bào露自己,是故意的吗,还是独独在他面前才有的松懈?那跟他长久以来所受的训练经验是如此的相违背,在百分百的确定一个人对自己是真的无害构不成任何的威胁之前,他从未允许自己轻易的在他人面前bào露自己的本xing,从很久以前起,他一直做的很好,哪怕自己的敌人在面前真正的倒下,他依旧将真正的自己隐藏,那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是对万一的变故产生时所准备的一招后着,一条重新再来的退路。他清楚自己的能力,但是也从不轻视别人,而将自己看的太qiáng大。
他的‘前世’凝聚了太多的黑暗,才短短几年的人生,他就已经经历了人世间所有描述过的黑暗面,从有意识时,面对着自己的就是残忍的考验,ròu体的超过极限的创伤,人xing中的背叛冷酷,在血淋淋的争夺中,踩着同伴的躯体向上爬。多少yīn谋,多少诡计,多少攸关生死的较量,多少挑战人xing的算计。在那场他为争取自己自由的叛变中,将他心中所有的一点点光明的能量耗尽,也看破世上所有关于美好的谎言,在赢得胜利的那一刻,他的心却也在死去,原来不是没有感觉,心不是不痛,只是所有的一切注定是要埋葬的,麻木了习惯了最后都化为虚无,活着就是他唯一的目标。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法则,早已刻划成一种本能在他的体内,他以为他可以活着,活的很好,可是在那一刻,他竟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理由,到底有没有哪种坚持能够真正的在世间屹立不倒,到底有没有一种感qíng是真的可以经受住考验认真的存在,在这个自己失望的,永远给不了他想要的,也无法让他产生需求的世间,自己还有什么留下的理由呢!
第31章
重获新生的那一刹那,他只觉得可笑。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死去,对一切都能够无动于衷,麻木不仁,可他毕竟还是个人,只要还是个人,他的心脏就还在跳动,就逃脱不了人的七qíng六yù。所以还是有感知,还是会有期待,会因为别人对自己无私的好,而动容,而发怒。秋容这个女人的存在,是他生命中第一个超出预期的变量,一点淡淡存在的光明,不是必需要的,却也没有想过舍弃掉。
有时候想,如果心真的死掉就好了,自己就可以无知无觉的活着,没有感觉,也不会有感qíng,就这么飘dàng着,随风飘到哪里走到哪里,尽可冷眼看尽人生万象,他永远是他。可是他明明还是在呼吸着,他还是在人群里生活着,他就不可能失却思想,像根木头般的毫无知觉的生存着。他会感到寂寞孤独,当心陷入黑暗中时会冰寒刺骨,只有任层层的冷意将自己包围,从来自己只有一个人,一路走来,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
不管是在前世还是现在,从来没有一个人如萧野这般长时间的呆在自己身边过,整整六年,他们一同练武,一起吃饭,甚至同住一间屋子,同睡一张chuáng。他已经比任何人更亲密的靠近自己,两人共同拥有的岁月,短暂却又漫长的超乎他的想象。他曾说在自己的身上看到寂寞的味道,寂寞难道会是有味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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