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两声,压低音量对缩在门口一脸恹恹的老板说:“老板,你这里有没有好看的片子?”
大概是这长相实在正气,老板无趣地推荐了几盘张X谋的大片儿和一盘获得XX奖的文艺片儿,看得殷朝暮一脸黑线。
“咳咳,我是说,有没有更好看的……嗯,那个什么片儿?舒淇小姐演的那种?”话说到这份儿上,老板总算眼神不朦胧了,一扫昏昏欲睡的架势,眼光就跟激光似的嗖嗖嗖上下扫she了殷朝暮一遍,嘿嘿一笑,领着他走到暗处。
“小伙子有什么特殊喜好?”
殷朝暮一揣测,都说平时看着越正经越禁欲的人,私下里就越奔放。略一沉吟,说道:“最好眼神热辣滚烫,但不要口味太重的。”
那老板抽片儿的动作比得上顾疏那天在孙金如书房抽《金融概论》,当真烂熟于心,眼都不带斜一下,“这几张,都不错。口味挺轻,正符合你们年轻人的消费需求。”
殷朝暮手上捏着碟片,他母亲常说他看问题不够周全、考虑不够深入,于是来大陆后每次决定,都再三思索。他想着,顾疏会对他表示好感,大致潜意识里或许对男人就有好感,于是试探着问:“这里有没有……嗯,我是说那个都是男人的?”
老板笑而不语:“当然都是男人,没男人你让人家舒淇小姐拍什么?”
殷朝暮脸都窘迫地泛红了,他再有涵养也顶不住老板这种“我懂你”的知己眼神儿,于是结结巴巴道:“我是说,嗯,说,那个有没有两个男人的?”
“你不是说不要重口味吗?”老板不耐烦了,都什么事儿啊,这类嘴上嚷着不喜欢不喜欢,其实内心还是想要3P的愤青最虚伪了。
于是殷朝暮果断豁出去:“有没有只有两个男人,没女人的?”
老板这回是真?震jīng了,围着他转几圈儿,末了掏出一张名片唰唰唰写下一行电话号码。“那什么,兄弟原来圈儿内人?早说啊,咱俩jiāo个朋友呗~别看我出来混,其实才27,你呢?多大了?”
……
殷朝暮揣着几张片子淡定地摆脱XX音像行老板,转身进了酒吧。他觉得自己这回为顾疏牺牲挺大,等事后一定要告诉他!这时候他显然还没有已经把顾疏当倾诉对象这个自觉。要知道当一些话能对某个人无所顾忌的说了,那另一些话过不多久大概也能说出口了。只可惜这两人或许就欠几天的火候儿,却生生被拆了柴、熄了火。
他进酒吧时,舞池里已经一派扭动,人体与人体相互jiāo缠,灯光扫过,男人与女人jiāo换着暗示性的眼神,肢体摩擦间,yín靡的默契在静静蔓延。殷朝暮拿不准顾疏的口味,本着扫地雷方式以挥金如土的豪气买了几十张碟,全拿一个黑兜子装好拎在手里。他没gān过这种事,提着huáng片儿进声色场所,怎么也有点心虚。打了电话找负责人,负责人对他态度极好,直接指点人去某某包房,于是殷朝暮二话不说拎着道具就往里走。
脚步错乱,不小心被沉迷的舞者碰掉袋子,殷朝暮赶紧弯下身去捡碟片。人多的地方,还放着音乐,周围不断有人在跳舞,弯腰捡东西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可一想到顾疏之前半停在他脸颊的吻,心里就有点急。
他的眼睛在昏暗地方本来就看不清楚,每一张碟片被捡起,手指都不可避免被人踩一下。有时候还会招来几声“谁啊?”“怎么回事儿啊?”的抱怨声。殷朝暮觉得自己自从跟顾疏挑破那层窗户纸,就一直不正常。短短半分钟,身上都不知被挤撞了多少下,两只手更是被踩了一脚又一脚。可他居然只担心速度不够快。他怕自己赶不上……
“哟,你怎么来了?”手臂被人搭住,殷朝暮扭头回望,灯光划过的刹那映出一张半陌生半熟悉的脸,他认出来人是之前那次和陆维来玩儿,曾用舞蹈请他上台表演的乐队吉他手。
“来找个朋友。”
那人把他拉起来,瞧清他这幅láng狈的样子,大吃一惊:“你捡什么啊!这是舞池!懂不懂规矩?踩伤了算谁的!”
殷朝暮赔笑,是他的问题,只是刚刚心急,连多考虑一下都没有。殷朝暮甚至想到,当顾疏知道他想到这么一种好方法时,多半儿又会摸摸他的头,神色温柔略带自豪地表扬他……好吧,这样想是很丢脸,但是顾疏的表扬,他真的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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