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我擦,敢不接我电话?!来了大陆就不要兄弟了是吧……诶,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被记忆里熟悉的温度裹住手掌,殷朝暮自清醒就保持镇定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他说:“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顾禺眼里完全没有陆维这个路人甲,只顾着和他的青梅竹马寒暄。他偏开头,不让殷朝暮看清表情,嘴里讽刺道:“再不来你就不知跟那个野男人称兄道弟去了……”
陆维听得不知该作何表情,殷朝暮低头轻笑了一会儿,伸手把他脸正过来,果然看到顾禺极力克制却非常不成功的弯弯嘴角。于是两人都笑了:“阿禺,见到我很开心么?嘴都拢不住,哈!”
顾禺故意假装思索了一会儿,才狠命儿揉乱了他一头软发,无比认真地说:“开心,真的开心。”
殷朝暮一听就有点受不住,好像这些日子的犹豫、彷徨以及委屈统统都不值一提,好半晌才调整情绪说:“嗯,我也是。阿禺,我想清楚了,只有你才是永远和我站在一起的,是吗?”
顾禺毫不在意地顺口答道:“必须啊,除了我难道还有别人?”
“确实没有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我没能早点想明白。”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顾禺也不知该怎么问询,只能默默拍了拍他的肩,笑骂道:“带我进去你宿舍看看成不?兄弟在楼底下chuī了好久的风了。擦,京都风还真硬!”
殷朝暮这才想起三人就这么gān站着,陆维在一边儿尴尬地直搓手,于是笑道:“这是我舍友陆维,小维,这是我竹~马~顾禺顾大少爷~哈哈,等上去再给你俩做详细介绍。”
他故意把“竹马”两个字拖了长音儿,陆维一听就知道,眼前这个和副会长相三分相似的男子对殷朝暮意义非凡,连最注重言行举止的大少爷都一反常态,撒痴耍赖。
顾禺先是惩罚性给他后脑勺弹了一个指嘣儿,接着上下打量起陆维,眼中she出非常亮的光,极为正式地伸手与陆维握了握。“我和暮暮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你是他朋友,就是我朋友,不用见外。以后我们暮暮在大陆,还要拜托你多照料照料。”
陆维被他这郑重其事的态度唬了一跳,摸摸头憨笑:“啊~是,应该的,你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殷少。”
顾禺嘴里慢慢念了一遍“殷少”,那琢磨劲儿,就好像能从陆维这样称呼中看出一二三四五来。殷朝暮平时被陆维“殷少殷少”的叫惯了,此时从顾禺嘴里吐出来,竟百般的不自在,只得红着脸给他一肘子:“搞什么,快走啊!”
顾禺眯了眼,笑得非常得意,跟着他走上楼梯。三人一路说笑着爬到四层,刚转过弯儿,就看到顾疏拎着盒饭站在宿舍门口,样子很仓促,好像刚做完什么事一路跑过来一样。
顾禺一见到顾疏,不知道是不是兄弟间天生的感应,立刻就像被侵犯领地的蛇类,眼神也变了,盯了好一会儿。而顾疏那边似乎没什么反应,但殷朝暮对他太熟悉,又养成了下意识注意这男人一举一动的坏习惯,自然注意到顾疏左手微微合拢。
“暮生,有朋友?”
这话出口,殷朝暮和顾禺都是脸色一肃。殷朝暮是听不得他喊“暮生”这两个字喊得这么温柔,顾禺则是警惕地扫了一眼殷朝暮,将烟掐灭。他嗤笑一声,问:“暮……生?暮暮,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称呼?”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知道得最清楚,殷夫人沈倦每次都这么称呼殷朝暮,突然蹦出来一个无关人士,在这里凑什么热闹?顾禺越想越憋屈,他的暮暮自从来了大陆,就拴不住了。
那边顾疏完全无视顾禺,就好像根本没把这句挑衅放在眼里,只静静看着殷朝暮,似乎在等他的解释。
殷朝暮却不打算看他,淡淡地说:“我说过不准这么叫。阿禺,我们进屋。”
顾禺这下“哈”地一笑,将烟放在嘴里很吸了两口,才发现早就被掐掉了,也不在意,带着殷朝暮往宿舍走:“行,进屋进屋。”
顾疏还是站在门口,没有避让的意思,他垂了眉眼,发丝一点点滑落。殷朝暮突然想起昨天下午两人在地下相拥,那时候他曾很专注地看过这人的轮廓。真的很好看,一直看一直看,也不会腻。他的声音也同样低沉轻柔,就好像之前在他耳边絮语时一样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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