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朝暮有些不知所措地退后一步,看到顾禺隔着一层雨幕认真的眼:“受委屈了?”
殷朝暮摇头。
顾禺拉过他的手,把那条项链套过他的头,帮他重新戴在了脖子上。
“真的没有受委屈?”
殷朝暮低头看着项链,很坚定地再次摇头:“没有。”
“那好,要是在谁那里受了委屈,就回来和我说。”顾禺说这话时,两人已经坐在了车里,殷朝暮正拿着毛巾擦湿头发。顾禺停了停,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凶巴巴开口:“哥帮你打回去。”
说罢,还做了个鬼脸儿。
两人都笑了。小时候这句话最常说起,就是因为两人结成了“恶势力”、一方有难,另一方拉帮结伙地支援,才发展成港岛有名的纨绔党代表。如今两人都已成人,话一出口,他们就都因为话里的幼稚而失笑。
可浅浅的暖意也随即流过四肢百骸,方才雨中的寒意被一点点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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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顾疏坐在chuáng头,没有开灯。yīn天本没有月亮,但这一晚竟模模糊糊能看到些月色星光。细细的指环上,那一道暗色的油漆就好像丑陋的疤,横亘其上,霸占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戒身。
七月夜里,并不太冷,风很小,chuī得廉价的窗纱轻轻飘起。受过伤的手指因为长时间集中用力,控制不住地发抖。再擦下去也没有意义,他擦了这么久,心里已经明白,那一道痕迹是留在上面了。
之前韩之安曾进来过一次,看他一直不出声擦戒指,也不敢多问,只说订好了明天的机票。
就着熹微的光,顾疏擦了一整晚戒指。
第二天上了飞机,韩之安迟疑地说:“要不要拿去修一修。”
他沉默地掏出戒指,上面掉了水钻的地方黑咕隆咚,还伴着那一道扭曲的疤,已经没法修了。
“坏就坏了,不用修。反正……也不重要。”本来就是不值钱的地摊货,他都想象得出别人的说法:有修戒指的钱,还不如再买一个呢,又不贵。
顾疏闭上眼,想起曾经他准备送出戒指的那天下午,一个人喝着酒,心情很不好。有个很倔很倔的少年推开包厢闯进来,眼睛大大的,脸颊因为奔波跑动,变得红红的。那个少年说:“我差一点,就喜欢上你了。”
他转向韩之安,问了个不搭界的问题:“有没有人跟你讲过什么动听的话?”
韩之安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疯子,不知道这又在闹什么新花样。
“动听啊……还没有,呃,徐总说要给我加薪,算不算?”韩之安开了个玩笑,然后没话找话:“难道哪位美女跟你说过什么,让你念念不忘?”
“不是。”
顾疏想,大概那一句就是他一生中听过的最动听的话。不管是从前贫瘠艰难的20多年,还是往后仍然未知的几十年。
“我差一点,就喜欢上你了。”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62
62、一举成名(一) ...
经过将近一个月紧锣密鼓地后期、送审等收尾工作,《重耳》赶上暑期档的末班车,抢在年轻人没返校前,来势汹汹席卷各大院线。
殷朝暮为这部电影“第一次”献声,给了里面一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配角——晋国国师。
这位国师一共出场不到四次,第一次在公子重耳降生时做出不吉预言,使重耳失去了父亲的喜爱。第二次在重耳流亡求助于卫国时,他派手下祭师送给卫文公一副卦辞,卫君将重耳拒之门外。第三次是重耳归国后同顽固派争权,查到国师是幕后操纵老臣的黑手。最后一次便是重耳成为chūn秋盟主前夕,下旨赐死国师,国师领命饮鸩酒那一幕。
历史上晋国并没有这样一位手握权柄的国师。但要表现重耳从出生到成为霸主这样横跨几十年的一生征伐,为使电影更圆转完整,也赋予电影更多可看性,苏瞬卿神来一笔加入了这么一个角色。
从头到尾,一面未露,却起着担纲全局、定生判死的作用。
这个角色没有演员饰演,每次出场也只有寥寥数语。一方面导演觉得幕后BOSS嘛,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没了的,就有沦落成小头目的嫌疑了。另一方面,也是苏瞬卿吃准这角色不讨好,根本就是个润、滑、剂,负责承接整个故事就成,哪有那么多心力放在一个反面角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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