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朝暮吻着吻着,就有点受不了,推开他喘着大气:“还是回家吧,不方便。”
顾疏虽然顺着他放开一点空间,但手臂仍嵌得死紧。唇在他脸上轻轻碰着,鼻子和鼻子隔了不到一个指甲的距离,热气蒸得两人都沉迷起来。他面无表情,眼神暗暗的:“急了?”说完还在殷朝暮闭上眼睛后,得寸进尺地伸出舌头,在他挺直jīng致的鼻梁上由上往下滑。
“乖,我们走。”舌头舔着充满弹性的肌肤,从鼻尖,又滑到唇上,压低着声音,“你的车停在哪儿?”
周围似乎有人由远及近跑过来,还夹杂着越来越响的喧哗与唾弃声。但殷朝暮脑子昏昏沉沉,外界声音逐渐变得不清晰,只有他和顾疏唇舌翻搅出来的滋滋水声与分不出彼此的心脏擂动声,依旧清晰得吓人。那动静听在耳朵里,周围的温度平白又高了几度。
“嗯……在东区。”他的体重此刻已经大半加在了顾疏身上,也不知是不是之前赶得太匆忙,忽然觉得手脚乏力。顾疏转头和跑来的什么人jiāo谈,他有点烦,“快点走吧。”
正面朝向他与顾疏说话的那个人、以及周围几个保安突然都安静下来,几个人死死盯着他,表情像是受到惊吓。周围的影迷山呼海啸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殷朝暮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似乎从鼻子涌出。
顾疏转头,慢动作一样笑了笑,用刚才的手绢替他在鼻子下面抹去什么。“上火了?”但随即他的表情变了,变得和另外几个人一样,殷朝暮都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微微收缩,神态也慌乱起来,好像小孩子丢了玩具一样手忙脚乱。
“怎么止不住啊!该死……暮生……暮生?”
接着他就在顾疏手臂动作间看到了那一抹艳丽的红色。殷朝暮突然想起自己是怎么回事了。突然的乏力、莫名其妙止不住的流鼻血……之前在医院还有所侥幸,但将这些症状与再往前的发烧、心口闷疼结合在一起,答案就显得异常明显。
这是殷朝暮第一次见到顾疏表情如此无措的时候,他仰起头,一只手握住对方没戴手套的那只捏了捏,安慰地开口:“别担心。忘了有件事跟你说……”
顾疏突然抱住他,整张gān净俊朗的脸都扭曲了,双眼睁得很大,恶狠狠吼:“别说!什么话都别说!先去医院!”
殷朝暮其实不希望他直接从医生那里接到最直接的打击,于是试图先打一记预防针。
“你先冷静一下,我得了肝癌。但不是不能治,其实我个人认为还是很有希望……”
“别说了。”顾疏一脸惊愕,身子晃了晃。握在他腰上的手死死一收,拖着人就往外走,那样子好像殷朝暮刚说了什么恐怖的话一样。“你说的我不能信,我要听医生自己说。”
殷朝暮无奈,“是真给忘了,本来打算确诊就告诉你的。”
顾疏听都不听,两人也完全顾不上周围还有没有人看着,一路走到东区,无数记者尾随而来,都被顾疏那明显低气压一脸烦得要死的表情吓住。最后还是有个悍不畏死的跳出来问:“殷先生!请问……”
顾疏正压抑得厉害,钳着殷朝暮的手却克制着没敢用太大力。此刻听了这记者好死不死的问话,淡淡走过去朝着911门上就踹了一脚。
轰的一声,所有想尾随过来的记者都吓了一跳,望向顾疏,却看到他脸色平静。只有殷朝暮知道,身边这位大哥这一次是真气疯了。
“咣”的一声车门狠狠砸上,一路驶出去很远,殷朝暮回头,那帮记者还愣愣站在原地,明显吓傻了。
雷厉风行地赶到医院,顾疏就跟抢救濒危病人一样,那叫一个严阵以待。平时虽然也冷淡,可这会儿简直根本没表情,眉毛都不动一下,拎着殷朝暮一样样查,很有一种彻底做好心理准备,早死晚死一样死的豁然。
豁然到连殷朝暮都怕了。他深心里觉得肝癌嘛,上辈子自己草包花瓶一个,都能在顾大BOSS打压下熬过去。这辈子两人都勾搭到一块儿了,真没太重视这事儿,所以想着早告诉晚告诉,不算什么。
可是他忘了顾疏不是他,没有经历过一次,哪怕表面镇定,握着他的手也还是会抖。
他想安慰一下,于是故意做了个平常绝不会做的鬼脸逗他笑:“师哥,这么严肃很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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