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气一旦爆发,会在皮肤上形成很多疹子,毒气会借由这些疹子排出体外,到时候体内热毒虽然会排放,但患者的皮肤可能会有所损伤,也就是说可能会造成容颜损伤。”这就是女医官当时给林倾宸诊完脉以后替她可惜的原因。
“出门在外也不容易,只要不是传染的疫症,你就尽心为她们医治吧,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好生送她们回家,也不算委屈她们。至于剩下的人,更要多尽心,后天就要上船了,可不能出什么意外。”解大人摆了摆手,算是对这件事的处理有了定案。不过,他还想趁着事实未成时先给四皇子露个底,免得到时候自己被动。
那女医官却面带难色的上前说道:“回大人,在下一直擅长的是妇人之病,外伤也粗通一些,但在热毒方面用药却不擅长,所以恳请大人将当地坐馆的大夫请来出具药方。”
对于女医官话里的真实度解大人自然是相信的,立刻派人去请当地最有名的医馆大夫。
只是这大夫到了以后,却死活不肯出具药方,非要亲眼见过病患以后才给用药。医者不避男女,更不能妄自揣测就给病人用药,这一点身为同行的女医官深有同感,她请示了解大人后,就让所有人都回避,亲自带着大夫先去给梁静诊治,得出的结论跟女医官的相同。只是这大夫行事有些奇怪,他没有出具药方,只是让人重新备了一间屋子,让梁静好好洗个热水澡,重新换一身gān净的衣服,至于原来的衣服直接扔掉就是了。
女医官心里纳闷,但见这个年轻的大夫如此笃定,只得让人按照他所说的快去准备。
等到了林倾宸暂时居住的下人房时,这医者却有些吃惊,看着林倾宸的目光更是显得激动,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她。
“劳烦小姐先将手伸出来,在下要把脉。”大夫尽量克制着自己的qíng绪,替林倾宸把双手之脉。
“此乃外感内热之症,脏腑热盛,邪热鼓动,导致了yīn虚火旺,津血不足,虚热内生无法排除,积累到一定程度导致热毒破发。”大夫把完脉以后,带了几分忧心忡忡的语气说道。
“在下也是这样认为,但是在下平日不jīng于此症状,害怕用药不慎反而给患者增添其累,还请先生慎重下药为是。”女医官对这位年轻大夫谨言慎行的态度很有好感,连带着对他也客气了几分。
“大夫,此症治不好会破相吗?”林倾宸趁着女医官准备笔墨纸张的功夫,朝大夫眨了眨眼睛。
那大夫稍有怔忪,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安慰林倾宸:“小姐不用过于担心,此热毒虽然来势凶猛,但并非是不解之症,更与xing命无忧,只不过会在红疹褪去之后留下一些麻子。”
“啊!这么严重啊!”林倾宸被大夫的一席话说得都快“哭”了,她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女医官。
女医官早就看出此症的后患,所以她对林倾宸也多了几分同qíng,不过一想到礼部大人那番候补顶替的主意,又反而觉得这是上天对她的眷顾,所以安慰她:“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倚,林小姐还是看开点比较好。”
林倾宸愕然,这女医官说的这番话怎么这么有深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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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这个大夫是谁呢?o(n_n)o~
第一二五章 启程——(六)隐去
“好好休息,多喝水,忌生冷,忌辛辣,最好不要和多人混居,以免体内热毒不易驱散,稍后按照我开的方子服药。”大夫起身离开时jiāo代了林倾宸几句。
按理,给特殊身份的人看病,只需将注意事项jiāo代给管事之人就行了,对于病患没有必要jiāo代的这么详细,但这个年轻的大夫很是尽责,也很替林倾宸担心,更是疑惑她怎么会成为和亲新娘呢?
不错,此人正是聂家的三少爷聂汐。
一年前,他离家后就一直向南行走,听说看看大海会让人的心胸变得更为宽阔,于是他就在这里住了下来,这一住反倒是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自己在医术上也jīng进了不少。
年前,金萨国带着丰厚的礼品和百来个美女路经此地的时候,他并没有多注意,只是后来听说天邺王朝也回馈了二百名女子,两国也确定了文化jiāo流的具体形式,他这才有了一番心思,因为金萨国在冶金术和医术上有很深的造诣,要是有生之年走上一遭也算是一种收获。可是这种事qíng,是要有人举荐的,自己乃商贾之家出身,希望何其渺茫,也就淡了这个心思。只是他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上表妹,更没想到表妹居然会被选为和亲新娘。那如此一来,她跟二哥的婚事不就泡汤了吗?难道身为朝中二品大员的叔叔居然连保住自家侄女的能力都没有?
太多的疑问他现在不好相问,对于表妹的暗示他又不是十分明了,只好将病qíng说的严重一些,希望能拖延一下时间,弄清楚这里面的隐qíng。
还有一点令他十分不解,那就是表妹的热毒之症。虽然她现在的症状跟热毒症状无异,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想一会回去还是问问师傅他老人家吧。
林倾宸站在窗口,看着聂汐远去的身影,不由感叹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居然在这里遇见他。希望他能看懂自己的暗示,不要弄巧成拙了。只要捱到上船的日子,到时候礼部官员和那个金萨国的四皇子看见自己这副尊容,是无论如何都不希望让自己坐船去金萨国吧,到时候她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脱身了,说不定回京城都不再是奢望。
正想着,就见路儿抱着一chuáng被褥走了进来。看样子她是要在这里打地铺了。
“你刚才是故意的,对不对?”林倾宸眉头一挑,表示自己并不是可以任人摆布的。
路儿闻言正要放下被褥的手一顿。然后带着一丝调皮的语气说道:“不做出嫌弃小姐的样子,众人又怎么会往传染病方面想,又怎么会给小姐单独安排一间房子?”
“你倒是会卖乖,不过我更想听听你的解释!”林倾宸坐在chuáng边看着路儿。
路儿闻言,嘴唇动了动。最后很为难的说道:“小姐,奴婢也是听命行事,但绝对不会害你分毫的。”
“是吗?”林倾宸笑着站起身,漫不经心的说道,“刚才这个大夫好像很有两下子,他既然不用开方子就能治好梁静的瘙痒之症。那我的这点热毒症对他来说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说不定后天我就能跟着一起上船了。”
“小姐,您不能上船!他开的药您也不能喝!”路儿一听。果然着急了,她小声而又急迫的说道。
其实林倾宸也只不过是用了激将法而已,她就是要看看路儿会不会说出实qíng。
“哦?我为什么不能上船?你倒是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要是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就请女官给我换一个婢女过来。想必看在我大伯父和大堂兄的面子上,这点要求还是能满足的。”林倾宸眼睛里闪着恶作剧般的笑意。
“奴婢先去准备一下。”路儿这时却看起来冷静了不少。她看了林倾宸一眼,在她错愕的眼神中拉开门出去了。
林倾宸蹙起眉头,透过窗子看着路儿的身影隐没在黑夜中。
因为心里不踏实,林倾宸连衣服都没脱,一直斜靠在chuáng榻的边缘,只是等到再次醒来时,天已蒙蒙亮了。环视了一下屋内,这才发现路儿那个丫头居然一晚上都没有回房,而自己就这样囫囵睡了一夜,不禁自责太过大意。不经意间摸到脸上,才发觉脸上的疹子似乎也没有昨日痒了,心里暗道不妙。她一边舒展因为睡姿不正而有些酸痛的身子,一边打开门看看能不能让人去找找路儿那丫头。
“路儿,你怎么会在这里?”门一打开,一个背靠门而立的身体就靠了过来,林倾宸差点被撞倒在地。
“奴婢怕呆在屋里影响小姐休息,就在这里守了一夜。”站直了身子的人讪讪地笑了一下,揉了揉才醒过神来的双眼,却原来是路儿那丫头。
林倾宸暗自腹诽,这丫头哪里是怕影响自己,分明是害怕自己一再追问吧,不过还在这里守了一夜,也真是难为她了。这个时节虽然白天不见冷,但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林倾宸有些动容,之前气她未知会自己就下药的那点怒火也去了五成,她招呼路儿进来,让她趁着天还没有大亮,去chuáng上补个觉。
路儿看了一眼chuáng上整齐的被褥,就知道林倾宸昨夜也没睡好。她想了想,对林倾宸说道:“小姐,有些事不是奴婢能说的,您暂且忍耐两日,等金萨国的船只开走了,主人会亲口跟您解释的。”
林倾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着路儿摇了摇头,“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想必你也知道宫里派给我们的女医官都不是庸医,至于昨日不敢给我下药,也是过于谨慎,害怕这疹子给我留下疤痕,这才请了外面的大夫来。而那个大夫居然连方子都没开,就将梁静的瘙痒症给控制住了,给我开的那副汤药。虽然你没让我喝,但我这脸上的疹子却有消褪的症状,指不定明日上船之前就一切大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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